第一章 被架空的縣令

深夜,一股刺痛的感覺衝入唐晨的大腦,一些混亂的記憶浮現眼前。

林青天,二十四歲,明縣縣令,年輕有為,為人忠厚老實……

這些記憶很亂,跟唐晨的記憶摻雜在一起,他叫唐晨,是一家公司的小職員,被奸人所陷害死於非命。

沒錯,他重生了,而重生的對象,就是這個叫做林青天的縣令。

他緩緩從**坐起來,消化著林青天的記憶,看著自己身上的官服,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林青天雖為明縣縣令,可未免活得也太窩囊了。剛剛上任三天,權利被架空,手中沒有實權,簡直就是一個傀儡。

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淪落至此,實在是太悲慘了。

忽然,一陣敲門聲傳來,林青天隨口喊道:“誰啊?”

對方沒有應答,他便穿上衣服,打開了門。而門外,直接闖進來一名男子,此人一身夜行衣,五官端正,拿著一柄寶劍。

“你是誰?”林青天看著闖進自己屋內的男子,沉聲問道。

這裏是衙門的後院,此人竟能如此輕鬆來到這裏,身手不凡,恐怕不是普通人。

男子直接從腰間亮出令牌,朗聲道:“錦衣衛千戶方太慈!”

錦衣衛千戶?林青天微微一怔,那可是京城的正五品官兒,直接歸皇上管轄的部門。

“明縣縣令林青天,拜見千戶大人。”林青天微微拱手道:“不知大人深夜從京城趕來,所為何事?”

“來找大人,自然有要事相商。”方太慈坐在凳子上,林青天見狀,給他倒上一杯茶。

“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這明縣,有一條直接通往南方前線的驛路。可謂是朝廷重要的地區,可惜這裏有諸多勢力的黨羽,危害朝廷。你身為一縣縣令,有責任幫助朝廷。”方太慈撇了一眼林青天,意味深長地說道:“這也是為什麽,朝廷要把你安排到明縣上任的原因。”

林青天瞬間明白了,自己中狀元後,為什麽會分配到明縣這種小地方做縣令。這樣看來,是上麵的人有意為之。

“大人,我該怎麽做?”林青天也不想多說廢話,直白地問道。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力。”方太慈淡然一笑,回應道:“明縣官員野心勃勃,官場四分五裂,你雖為縣令,但畢竟初來乍到,沒有實權。我希望你能奪回大權!方便以後為我們辦事。”

原來是給錦衣衛辦事,聽到這裏,林青天的眼球一轉,笑吟吟地問道:“大人,我在明縣毫無根基,如何掌握大權?”

這話裏的意思很簡單,要想馬兒跑,怎能不給馬兒吃草?我可以替錦衣衛辦事,但總得有點好處吧?

方太慈似乎看穿了林青天的小心思,緩緩地說道:“錦衣衛總指揮使大人下達命令,冊封你為錦衣衛副千戶。不過你的身份必須保密,不到萬不得已,不得泄露。”

林青天聞言,淡然一笑道:緩緩地說道:“下官,謝過大人。”

“至於如何奪回大權,如何博得民心,就不用本官教你了吧?”方太慈笑吟吟地看著林青天,眼眸中閃動著精光……

次日清晨。

“砰!”

房間的門被踢開,正在熟睡中的林青天被驚醒,微微抬眸看去,隻見一位身著官服,滿臉油膩的胖子,緩緩走進房間內。此人名為陳虎,乃是本地縣丞。

“陳縣丞。”林青天從**站起來,平靜地看著迎麵走來的陳虎,微微一笑道:“不知今日來,所為何事?”

陳虎的嘴角微微上揚,意味深長地問道:“縣尊大人,您是不是忘記,今天要審理包家夫婦滅門一案啊?”

聽到這裏,林青天瞬間想起昨天的滅門慘案。包家獨子包武報案,一家十幾口全部被殺,而行凶之人乃是當地惡霸,成文昆。

一家十幾口人,全部被殺,手段殘忍,女性在死之前,有被玷汙的痕跡。

“縣尊大人,今天案子,怎麽判,不需要我教你吧?”陳縣丞像個老狐狸一樣笑了笑:“這成文昆,咱們得罪不起。您新官上任,不了解當地的情況。明縣是流官製,當地民風彪悍,您一個外地人,也要替自己的安全著想。”

聽到這裏,林青天瞬間就明白了陳縣丞的意思,這擺明就是威脅啊!

看來,這群老家夥,是不服一個年輕人騎在自己的頭上。所以林青天初來乍到,就已經沒有實權了。

不過現在他還有另一層身份,錦衣衛副千戶。五品官在小小的明縣,也能算得上是通天的人物。更何況錦衣衛有先斬後奏之權,他何懼之有?

“要不,您來審?”林青天直勾勾地盯著陳縣丞,笑吟吟地問道。

陳縣丞感覺林青天的語氣不太對,便輕聲道:“您可是本地的父母官啊!沒有您,誰敢私自審案?”

聽到這裏,林青天臉上的笑容微斂,薄唇微張:“你還知道我是本地縣令啊?我審案,需要你來教我做事嗎?”

突如其來的訓斥,讓陳縣丞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林青天會這麽硬氣。

當初他摸透了這個新上任的縣令是個軟柿子,才敢如此放肆。今天,這個窩囊的縣令,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公堂之上,林青天坐在椅子上,陳縣丞坐在一旁,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而下麵跪著的,是一位年輕人,此人穿著樸素,眼睛已經哭腫了,他便是包家僅剩的獨子,包武。

“啪!”

一拍驚堂木,林青天朗聲道:“升堂!”

“威~武~”衙役們一起用棍子敲擊地麵。

林青天盯著下跪者,問道:“下跪者何人?”

“草民包武,拜見青天大老爺!”

年輕人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顫聲喊道。他渾身是傷,眼睛裏寫滿了冤屈,宛如一隻無助的小鹿。

林青天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問道:“狀告何人?所為何事?”

“草民要狀告成府成文昆。”包武緊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成文昆覬覦我父親的寶劍,但那乃是我包家的傳家之寶,我父親不肯。成文昆便派人屠我滿門!我的姐姐和母親……”

包武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已經泣不成聲了。

林青天聞言,抿了抿嘴,劍眉倒豎沉聲道:“繼續說!”

“我的母親和姐姐……在死之前被他們的家丁再三淩辱,我父親的頭,被他們……掛在了門口……”說到這裏,包武對著林青天重重的磕了兩個頭,力度很大,鮮血順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望青天大老爺,為我包家十二口冤魂做主!”

陳虎捋了捋胡須,撇了一眼林青天,他倒想看看,林青天想怎麽判此案。

成文昆在明縣的勢力大過官府,背後還有京城大人物做靠山。前幾任縣令基本都是傀儡,不敢得罪成府。

“傳被告!”林青天聞言,眼神徹瞬間冷了下來,緩緩吐出三個字。

“被告今天沒來。”陳虎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他讓縣尊大人看著辦。”

聽到這裏,林青天把目光轉向陳虎,看得出來,這個縣丞和成文昆相互勾結。官場深似海,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碰上棘手的問題了。

明縣常年官商勾結,官為惡霸辦事,民有冤不能得到解決。

這樣的官,還算官嗎?

這樣的衙門,還算衙門嗎?

包武歎了一口氣,眼淚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其實他的心裏很清楚,這次報官,根本無用。

成文昆的勢力龐大,官府與其勾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這公堂之上,哪有被告不來之理?”林青天盯著陳虎,平靜地說道:“陳縣丞,我現在命你帶三班衙役去抓人。”

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陳虎眯起眼睛,輕聲道:“縣尊大人,成文昆是誰,大家都不陌生,您別不知天高地厚啊!”

瞬間,公堂之上充滿了火藥味兒。

不知天高地厚?

林青天笑了,這番話,徹底把他惹怒了,堂堂明縣的二把手,居然幫助惡霸,威脅明縣的一把手!

簡直是目無王法!

“陳縣丞,我告訴你,我乃是朝廷委派下來的明縣縣令,朝廷命官!明縣所有百姓的父母官!”說著,林青天的虎目圓瞪,指著自己頭上《明鏡高懸》的牌匾:“在明縣,老子就是天!”

“而你陳虎,拿著朝廷的俸祿,卻當成家的官!”

“此案事關重大,關係到十幾條人命!如果死者是你的家人,你還能坐在這裏說風涼話嗎?”

陳虎沉默了,對林青天說的話嗤之以鼻。而下麵的衙役也都懵了,都聽說新來的縣令是個紙老虎,沒想到今天居然這麽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