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女屍之謎

翌日,葉秦簡單收拾後直奔居庸城。

居庸城,大乾王朝北方重鎮,分內城與外城兩部分。

外城為販夫走卒居住之所,內城乃是達官貴人富甲商賈榮養之地。

外城禁止賤民入內,平民無故不得入內城。

居庸城大門關卡。

葉秦遞過路引,又給守門兵丁塞了兩顆碎銀才得以進門。

聽雨樓,外城管事及府衙所在。

“小人葉秦,前來尋訪劉管事。”葉秦恭恭敬敬對著聽雨樓門房說道,順帶塞過一顆銀裸子。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雖然已經來過多次,門房更是和他相熟,但該有的禮數一個都不能少。

“葉小哥見外了,自家兄弟不興這個。”門房不動聲色收下銀裸子。

“劉管事可在?”葉秦問道。

“葉小哥來的不巧,劉管事剛被城主大人叫走。”門房管事說完便不再理會葉秦。

更沒有絲毫退還銀裸子的意思。

無奈下,葉秦隻能進入聽雨樓偏廳苦等。

日過晌午,葉秦屁股都坐麻了,也不見劉管事回來。

正當葉秦準備另尋他法尋找女屍線索時,卻聽見門廳外忽然傳來劉管事的嘟囔聲。

“劉管事……”葉秦張口,劉管事忽然臉色一喜。

“葉小哥,可是等久了?”劉管事大剌剌坐下。

“我也是剛到,來此是為詢問那女屍的來曆,昨日我夜裏夢到了她,驚出我一身冷汗,所以前來問個究竟。”葉秦道明來意。

劉管事不疑有它,“原來是這事兒,你便不來,我也要去找你一趟。”

葉秦心生疑惑,靜待劉管事下文。

不消片刻,就聽到劉管事開口解釋,“葉小哥,昨日要是沒你幫忙,城主大人非要撤了我的管事之位。”

原來那具女屍周身屍氣凝聚,幾近實質,隨時都有屍變的可能。

一旦屍變居庸城東郊都將化為煉獄,生靈塗炭。

林城主已經請來化生寺老僧準備強行超度,沒成想,劉管事依仗葉秦輕鬆化解了亂墳崗屍變危機。

有葉秦出手,便免去了化生寺老僧的麻煩。

雖說寺院慈悲,但老和尚的出場費可不低。

每次為城主府“擦屁股”都要收取香火錢一百兩黃金。

城主也可以請天師道牛鼻子幫忙,但他們開價更高,且管殺不管埋。

三言兩語間葉秦弄清了狀況。

“聽門房說葉小哥找我,不知何事?”劉管事恭敬問道。

對於有本事的人,劉管事打心底裏尊重。

如不是賤民脫籍要城主和諸多管事同意,過程複雜,手續漫長,劉管事早就幫葉秦脫籍了。

葉秦開口詢問女屍的來曆。

劉管事說道,“那具女屍可不簡單,居庸秦家,你應該有所耳聞。”

“秦家?沒什麽印象。”葉秦疑惑道。

“居庸秦家乃是三十年前居庸城三大豪族之一,傳聞中秦家有仙師坐鎮,遠不是當時另兩家可比的。”

“可就在三十年前,秦家一夜之間衰敗,族人全數失蹤。”

失蹤?

“秦家上下兩百零三口人間蒸發,轟動一時,當時城主還……”

葉秦見劉管事要長篇大論,出聲打斷道,“那具女屍是秦家大小姐?”

“唉……不是秦家大小姐,她是秦家二小姐,自小聰慧,知書達禮,可惜命不好。”

劉管事神色古怪,長長歎了口氣。

葉秦隻覺得劉管事感慨豪族興衰,沒有多想。

“她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喜歡上一位窮書生,窮書生有什麽好的……秦家怎會讓這等醜事發生,立馬安排人將書生打發走。”

“小姐知道後鬧死鬧活的,茶不思飯不想。”

“鬧得沸沸揚揚,但大姓宗族的事情,城主也難辦,最終隻能告誡秦家不可在城內鬧事。”

劉管事絮絮叨叨,葉秦邊聽邊想。

“後來呢?”葉秦隱隱有了猜測。

“後來……秦家為了讓二小姐徹底死心,給書生一大筆盤纏送他赴京趕考,實則在半路……嘿嘿……”

劉管事嘿嘿一笑,剩下的話他不說葉秦也明白。

哪個大姓宗族沒有些許醃臢事。

“不知道最後這書生去了哪裏?”葉秦小聲問道。

“想還他公道?老哥勸你一句,趁早打消這念頭,雖說秦家主脈衰敗,但旁係還在,不可輕易招惹。”劉管事以為葉秦想打抱不平。

“不會不會,我就想當一條鹹魚,隻是好奇而已。”葉秦連連擺手。

“鹹魚?沒有最好,小哥你也是機靈人,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劉管事抿了口茶水。

葉秦拱手離開後不久,劉管事嘴角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

…………

離開聽雨樓後,葉秦一路都在想。

書生要上京趕考?

從居庸城出發,必經之地就是珈藍禪院,傳聞那裏可鬧鬼呢。

書生很大概率夜宿珈藍禪院被害,要找到他的屍身,必須去珈藍禪院一趟。

想通了其中關節後,葉秦有了主意,但心中卻更迷惑了。

常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為何秦家主脈會在一夜之間忽然消失?

還有被秦家家主視為掌上明珠的秦二小姐屍身,為何任由其在枯井中浸泡三年之久?

這不合理啊!

哪家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兒女。

但葉秦所剩時日無多,由不得他細想。

他必須盡快前往珈藍禪院,否則性命堪憂。

臨出城前,劉管事送給葉秦十兩白銀,算是解了他燃眉之急。

葉秦在外城雜貨鋪買了不少生石灰,又從鐵匠鋪買了兩把精鋼匕首,一麵黃銅護心鏡。

精鋼匕首別在左右小腿,黃銅護心鏡放在胸口。

千金堂買了止血散、驅毒散。

“這些應該足夠了。”葉秦清點自己的裝備,忽然又想起珈藍禪院鬧鬼的傳聞。

鬧鬼?

本著萬無一失,葉秦又去天師道求了三張黃符。

三張輕飄飄的黃符,足足花去了他二兩銀子。

“師兄,您為何將那三張乾坤符籙送給那小子?”一位留著羊胡子的道長不解道。

“興仁師弟,那小子印堂發黑,周身的煞氣凝結,乃枉死之照,三張乾坤符籙興許能救他一救。”老道士說完拂袖離開,不顧師弟追問。

“師兄,別走啊!話還沒說完呢……”

另一邊,葉秦滿懷心事,準備明日清晨前往珈藍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