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踏青鸞逍遙離去,種寒衣留下端倪

夜色之下,兩個鬼臉傀儡死寂的站在貨棧院內。

花半夏和齊京墨二人戒備的盯著,傀儡之術過於詭異,也許下一刻就會暴起襲人。

建安十三年八月十五,石榴巷天四貨棧。

亥正。

秦二姐收了媚笑,正色的看著薑婉怡:“來吧,讓我領教一下大周鎮魔使的厲害。”

“如你所願。”薑婉怡緩緩拔出長劍平淡的看著秦二姐說道。

秦二姐召回兩隻傀儡護在身前,伺機而動。

薑婉怡彈了一下長劍,劍鋒上寒光乍現,滿天的月光頓時被寒光的殺氣比的弱了幾分。

薑婉怡身形不動,長劍一揮,一道鋒銳的劍氣直逼秦二姐而去。

一個鬼臉傀儡挺身硬接,砰的一聲鬼臉傀儡撞在了身後的貨棧上。

再起身時,傀儡的胸前多了一道三寸有餘的劍痕。

“好強的劍氣!”秦二姐驚呼一聲,再看向薑婉怡的眼神滿是忌憚。

不止秦二姐,一旁觀戰的追星手齊京墨和煙客花半夏皆是滿臉震驚。

他們心中雖然清楚術士和武者有著不可比擬的可能,但,

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隻是一擊之下,秦二姐便深知自己不是對手。

唯一的取勝之道,便是依靠兩個傀儡鬼魅般的速度雙向攻擊薑婉怡,讓她自顧不暇,以謀取勝利的可能性。

打定主意,秦二姐暗暗驅動兩個鬼臉傀儡。

隻見一隻鬼臉傀儡憑空飛起,而另一隻傀儡以一種鬼魅的速度攻向地麵的薑婉怡。

薑婉怡看著一上一下朝著自己攻來的鬼臉傀儡,不慌不忙的禦氣於劍。

刹那間,數百道的劍氣將薑婉怡護在中央,兩個鬼臉傀儡尚未靠近便已被無形的劍氣打出了不少的傷口。

秦二姐忙召回鬼臉傀儡,但傀儡速度減慢,顯然是有所損傷。

“到此為止吧。”薑婉怡負劍而立,冷聲說道。

薑婉怡輕喝道:“劍非凡鐵,因執拿而通靈,因心而動,因血而活,因邪念而死,禦劍之術!”

一出手,便是禦劍之術。

長劍騰空而起,四方殺氣匯聚而來,薑婉怡手掐劍指,隔空指向秦二姐。

長劍斬向秦二姐,鬼臉傀儡躍起抵擋。

鋒利的長劍如同削木一般將傀儡斬成兩段,並且餘威不減,斬向秦二姐。

傀儡之術被破,秦二姐遭反噬口吐鮮血動彈不得,見劍氣襲來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黑衣身影擋在秦二姐身前,袖子一揮淩厲的禦劍頓時全被化解。

“子歌!”秦二姐感受到身前熟悉的氣息,睜開眼看到的正是一臉憐惜的羋子歌。

“好強!”薑婉怡收回長劍,忌憚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是誰?”薑婉怡劍指羋子歌沉聲問道。

“死人不需要知道我的姓名。”羋子歌滿眼殺意低聲道。

“好大的口氣!”薑婉怡怒道。

從眼前的羋子歌身上傳來很強的威脅感,薑婉怡不敢掉以輕心,直接用出了自己最強的殺招。

薑婉怡將全身的真氣凝聚在手中長劍之上,輕喝一聲:“奇哉大道,壯哉大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穀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萬劍訣!”

長劍禦空而上,自空中化成百餘道無形劍氣,那種強大的壓迫感讓花半夏齊京墨和秦二姐三人都是變了臉色。

但羋子歌依舊麵色如常,他冷眼看著薑婉怡:“如果有一天你能召出萬道有形劍氣,或許真的能留下我,但現在你還太弱了。”

“破!”羋子歌邪魅一笑,手指朝著空中長劍隻一點,薑婉怡凝出的無形劍氣盡皆破碎。

“什麽?”薑婉怡眼神中流露出不可思議,緊接著被強行破去術法的反噬使她全身真氣紊亂,殷紅的血絲從她嘴角溢出來。

“此間事已了,當作謫仙去。”羋子歌轉身攬著秦二姐的腰,秦二姐似水般溫柔貼在他的肩上。

那隻白頭翁般的怪鳥身形猛的變得巨大,羋子歌與秦二姐踏上逍遙離開建安京。

“青鸞!”薑婉怡看著怪鳥轉眼間消失於天際,眼神中第一次有了駭然。

“你怎麽樣?”煙客花半夏上前扶住薑婉怡開口問道。

“先別管我,找蘇錦。”薑婉怡強撐著身子走進了貨棧。

天四貨棧內,中央的木箱中,昏迷的蘇錦還躺在裏麵。

“謝天謝地,終於找到這姑奶奶了。”齊京墨驚喜道。

然而,花半夏和薑婉怡的臉色都變得很難看。

隻見木箱中的蘇錦呼吸平穩,她的右半邊臉上是冰藍色的神秘紋路……

……

火樹銀花花燈夜,彩燈萬盞熠霞流。

建安京煙花夜放,大元寺的鍾聲響徹京城,百姓登高祈福,河渠之上放起了一隻隻蓮燈。

子時,六扇門內堂。

神侯諸葛長青皺眉不語,對麵坐著的漠北節度使馬嗣虎臉色鐵青。

“寒衣蠱種在了阿錦的體內?”馬嗣虎聲音聽不出半點感情。

薑婉怡俏臉慘白虛弱的說道:“大人勿憂,鎮魔司之內多有通曉蠱術之道者,定能解蠱。”

馬嗣虎聞言不語,良久之後沉聲道:“夠了,這件事我希望到此為止。”

說完,馬嗣虎拂袖而去。

沉默了許久之後,神侯諸葛長青開口道:“突厥人一事此後不準再提,尤其是,”

諸葛長青頓了頓加重了語氣說道:“尤其是蘇錦。”

……

“先生可有辦法解蠱?”馬嗣虎心疼的看著**昏睡的蘇錦,她右臉上冰藍色的紋路如匕首一般劃拉著這位邊疆大員的心。

建安京城神醫林雲逸搖頭道:“令愛所中之蠱毒奇詭無比,尋常針灸藥湯皆不起效,更為棘手的是令愛會因為蠱毒發作而陷入比常人更長的昏睡,甚至最終可能全身的脈絡都會冰凍。”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馬嗣虎隻覺得心如刀絞一般的痛。

林雲逸搖搖頭道:“本來還可以試試巫醫之法,但我聽聞京城中唯一通曉巫醫之術的太醫張山石醉酒跌死了。”

馬嗣虎麵如死灰,強撐著送神醫林雲逸出了門。

……

日照靈台,霞開珠山,落天地正氣。

城南傳來鐺鐺的銅鑼聲,建安京唯一通曉巫術之道的宋默起開了七號殮屍房的門板,一縷陽光霎時間照進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