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救治

將所有的粥裝入缸中,上官婉兒去找沈風等待下一步指示。

院子裏的一間空置房間內,沈浪躺在**,他的母親則是躺在另一張臨時搭建的竹板**。

沈浪穿著上官婉兒臨時找來的舊衣服,洗的幹幹淨淨的身體上,腐爛的創口和曬傷都露在外麵,分外恐怖。

不過,沈浪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自己的母親身上,她的母親也是一樣,傷口發炎腐爛,高燒不退,若是沈風在晚去幾個小時,恐怕沈浪的母親也要被那幾個人裝入麻袋中處理掉。

看到沈浪關切的目光,沈風聲音溫和的說道:“你母親和你的問題都很嚴重,不過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治愈你們的,現在需要先給你們急救一下,至少會讓你們舒服一些。”

沈浪的目光中充滿了感激:“謝、謝謝你……”

他想要爬起身磕頭,卻一個踉蹌。

此時他才注意到自己的情況,他早上還能踉踉蹌蹌地進城,如今竟然站都站不起來了。

嘴唇哆嗦著,他看向沈風:“我的腿……”

他的腿已經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沈風有些沉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會沒事的。”

沈浪低下了頭。

真的會沒事嗎?

還是說,以後自己再也不能走路了?

他很恐慌,但是他不敢表現出來,他生怕惹起沈風的厭惡。

不管他自己怎樣都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是母親不能有事。

此時,上官婉兒從外麵走了進來,她朝裏麵張望了一下,看到沈浪的神色有些擔憂。

沈風看見她,示意兩人出去說。

走到外麵,沈風向著上官婉兒詢問:“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上官婉兒點頭:“都準備好了,沈浪和他的母親怎麽樣了?”

沈風歎了口氣:“情況不是太好。”

如果放在後世,這種傷口感染發炎是絕對不可能這麽嚴重的。

可是,現在是唐朝。

在缺少針對性藥物的情況下,沈風現在隻有兩種選擇。

第一種,用麻沸散將兩人麻醉以後,將他們身上腐爛的傷口切割掉。這樣導致的後果就是,兩人身上會少掉很多一部分的血肉,而且,由於傷口太大,永遠不可能複原。

甚至,那些腐肉的地方,會很嚇人。

他們可能這輩子都沒有辦法以正常麵目見人了。

那不是沈風想要的結果。

第二種就是整體切割。

比如沈浪。

他之所以雙腿失去知覺就是因為腿部的傷口實在太多,已經影響到他的腿部神經。

如果繼續放任下去,不單單大腿,連他的生命都會受到威脅。

所以,他現在可以進行的選擇就是截肢。

但是,截肢以後就是完全的殘廢,一個殘廢怎麽可能在這樣的世界活下去呢?

從心底,沈風是兩種方法都不想選擇。

他朝著上官婉兒說道:“你先給我取一些銀針和治療炎症的草藥過來。”

在唐朝,還是有些草藥可以治療炎症的。

但是,簡單的草藥根本治療不了沈浪和他母親如此嚴重的炎症。

隻能先緩解。

乘著上官婉兒準備東西的時候,沈風也找來一把鋒利的小型匕首。

用火輕輕地烤著。

上官婉兒很快拿著一大堆東西回來。

“公子,東西都在這裏了。”

“行,先放在一邊吧。”沈風說道。

上官婉兒把東西放在一邊,好奇地看著沈風。

“公子,你打算怎麽救人?”

沈風沒有說話。

用在火上烘烤好的匕首輕輕挑開沈浪母親已經化膿的創口。

上官婉兒雖然是才女,但她從小練武,可能沒有親手殺過人,卻也絕對見過血。

此時,卻忍不住寒毛直豎。

那些化膿的傷口本來就恐怖,沈風卻要將那些口子挑起來。

白色的濃水滲出,更裏麵是血水,但是肉質已經腐爛,看上去就非常滲人。

沈風的匕首已經接觸到那些腐爛的肉質,他看了一眼沈浪的母親,雖然在昏迷,眉頭卻高高的簇起來,顯然十分痛苦。

沈風也沒有辦法。

麻沸散很少,尤其是現在想要買實在是太困難了。剛剛已經讓出去買東西的時候已經注意過,根本沒有買到。

沈風也不知道沈浪的母親現在有沒有意識,輕聲說道:“忍著點。”

沈浪的母親沒有任何回應。

沈風也不在乎。

輕輕用匕首先刮去外麵白色腐爛的部分,這部分連爛肉都算不上,如果硬要形容,那就是食物變質以後的黴菌,全都是一些有害物質,散發著一股惡臭。

沈風將表麵的一層刮掉,在匕首上淤積著小小的一片。

旁邊放著一個裝著清水的盆子,沈風將匕首在裏麵刷了刷,白色的爛肉很快沉入水中。

緊接著,沈風又將匕首放在火上輕輕烤了一盞茶的時間。

匕首發出“嗤嗤”的響聲,表麵有些微醺,但是依然亮麗。

沈風接著刮白色腐爛的部分,一直重複著之前的步驟。

直到七八次以後,白色的部分終於被清除幹淨,露出下麵已經黑紫色的爛肉。

沈風知道,這裏才是真正困難的開始。

灼燒過的刀子剛剛碰到這部分爛肉,頓時發出“嗤嗤”的聲音,仿佛熱油進入鍋中一樣沸騰起來。

上官婉兒捂著嘴,想說話又不敢說,不忍心看,眼睛卻瞪大著,死死盯著沈風的刀子。

旁邊,沈浪也是提心吊膽的看著。

他從一開始就看的很認真,生怕自己的母親出現什麽意外。

如果不是現在已經沒有任何辦法,誰跟他的母親動刀子,沈浪也一定會跟對方拚命。

即便如此,沈浪依然十分擔心。

“嗯哼!”昏迷中的沈浪母親忽然悶哼一聲,表情十分痛苦。

“娘!”沈浪下意識呼喊出聲。

他擔憂地眼神看向沈浪。

沈浪的手依然很穩,緩慢地切割著爛肉,絲毫不為所動。他聲音平靜地說道:“你母親依然還在昏迷,但是這種從身上割肉的痛苦,想必沒有人能夠承受。也幸虧她在昏迷,如果是清醒狀態下,我還不敢這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