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殺

“人如草芥!”

帶著氈帽的越國士兵雙手合十,臉色鐵青,瞳孔中滲出血紅色得淚滴。

遇到硬茬子了。

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衛子安握著手中的長劍,心中忽然生出一種悲涼的感覺。

仿佛自己不過是風中搖擺的野草,隻等著一場大火將一切歸零。

天高地遠,自己無所依靠。

絕望的感覺開始滋生,蔓延。

與此同時,手中的長劍也握的不再那麽堅定。

越國士兵的狼牙棒貼著劍身,一路向下,不知為何,原本應該砍掉衛子安頭顱的一擊,隻是擦著臉皮劃掉了大片血肉。

疼痛感讓衛子安如夢初醒,更多的是脖頸間那一抹清涼直達靈魂的暖流。

轟!

白雪茫茫的天地之間,一團鮮豔的火焰跳動,如同山野最美的精靈。

野草被烈火點燃了。

衛子安眼神堅定,長劍猛然滑下。

最基本的劍式,劈劍。

“噗!”

遠處施法的越國士兵渾身如遭重擊,猛然噴出大口血水。

臉色蒼白如紙,身軀羸弱如同草芥!

地上滾輪帶著蠻牛頭顱的碩大頭顱,赤淋淋的鮮血揮灑如墨。

衛子安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眸中是比雪更涼的冰冷,渾身卻比血更加炙熱。

“這……”

幾個越國士兵慌了神。

眼前這人剛才得那一劍實在太快了,快到士兵們甚至連劍身的軌跡都沒有看到。

幾個越國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眸中逐漸生出了退意。

“怕什麽?!”

雙目深陷,麵如枯槁的氈帽士兵大喊道:“他不過是六合境修士,如今體內靈力所剩無幾,你們快去殺了他!”

看著幾個越國士兵眼神躲閃,都沒有上前的意思。

恰好這時,衛子安身後的士兵們已經清理了多數的越國士兵,都趕上前來。

因為在南國境內,越國的伏兵並沒有幾個。

局勢,逐漸開始逆轉了。

“挨刀猴!”

頭戴氈帽的人低頭怒罵一句,“放箭,燒毀他們的藥草,我們撤退!”

“傻了不成,雪天誰會帶火箭?”

“要不快跑吧,巫師大人看起來男子不太好。”

“跑吧,我還不想死在這裏。”

聽著士兵們你一言我一語,氈帽人直覺氣血翻湧,眼前一黑,猛然又吐出一口鮮血。

“他媽的!”

“嗬嗬。”

衛子安笑的渾身顫抖,嘴角上揚,緩緩舉起長劍指向越國士兵道:“聽令!”

“有!”

原本不服氣衛子安作為副尉的人,此刻也已經心服口服,紛紛開口大喝。

“殺!”

衛子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光一閃,長劍直指氈帽士兵。

這人很邪,一種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力量,差點就讓自己死在這裏。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殺!”

士兵們紛紛大喊著,戰意衝天!

“醉裏不知身是客。”

氈帽士兵猛然間唱喝一聲,渾身飄搖,幾遇倒下。

這是喝了假酒?

衛子安一直站在原地,見狀,眉頭微微皺起。

雖然看起來很怪異,但是衛子安卻從中看到了一種玄妙的韻味。

這是……要跑?

衛子安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手微微用勁,長劍化作流光,直衝麵門!

“哈哈哈。”

氈帽士兵忽然大笑,他伸手指著衛子安道,“我們,還會再見的!”

話音落下,他的身軀消失在了原地。

長劍插在雪地中,閃著滲人的寒光。

聽完那人的聲音後,衛子安一陣沉默。

不是越人,而是十分純正的南國人。

難道南國已經如此不堪了嗎?

“嗡~”

忽然,從四周的高山上響起了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這是什麽?”

衛子安轉頭望去,隻見一個個黑色的人影從高山上往下掉了下來。

緊接著,一道鮮豔的旗幟在雪白的高山上飄擺。

風聲獵獵,旗幟被拉緊,前麵一個“陳”字十分耀眼。

“陳將軍,是陳將軍!”

“我們的增援來了,大家殺啊!”

聽著周邊士兵興奮的呼喊聲,衛子安仿佛明白了什麽。

不是說是個末等的騎卒嗎,怎麽還成了將軍?

雖然衛子安知道這裏的將軍不過是對於中高層將領的統一稱呼。

就在自己剛當上副尉的時候,他們也喊自己將軍啊。

衛子安隨手攔下一名士兵,問道:“那是誰?”

“是陳將軍。”

士兵原本有些不耐煩,現在越人逃竄,可是砍頭的大好時機,可是一看到是衛子安後就立刻變得恭敬了起來。

這位的表現可是讓他心服口服。

“陳偉毅?”

衛子安的嘴臉不自覺的浮現一抹笑容。

“是的。”

“嗯。”

衛子安鬆開手,本想讓士兵去殺敵,忽然覺得頭腦一陣混沌,眼皮如同吊了一塊磚。

“怎麽了,校尉?”

士兵有些擔憂的問道。

“扶,扶我一會。”衛子安轉頭衝著士兵擠出個燦爛的笑容,“有些累了。”

說完,衛子安閉上眼,轟的一聲倒在了雪地中。

“將軍?!”

士兵一臉慌亂,轉頭大喊道:“軍醫,軍醫,校尉昏倒了!”

很快,一個背著小箱子的人急慌慌的跑了過來。

士兵們停下了追擊,三三兩兩的圍了過來,眸中都閃著擔憂的目光。

軍隊,是最崇拜強者的。

衛子安悍不畏死的衝鋒,已經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下麵是誰的兵?”

高山上,騎著駿馬的陳偉毅眉頭一皺,有些不滿的問道。

不追賊寇,而是聚在一團停滯不前,這可是軍中的大忌。

“我看看。”

話音落下,親兵眼球發白,綻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波動。

“好像是……郡城當中的守兵。”

“押送草藥的。”她有補充了一句。

守兵……

陳偉毅道:“領頭之人是誰?怎會如此無法無天。”

“不認識。”

親兵看了一陣,“不過,他好像著的是慕容將軍的甲。”

“慕容家哪來的男丁……”

陳偉毅拉了下馬頭,駿馬心領神會,從雪山之上往下奔襲。

“下去看看!”

半空中,馬的腳下生出一陣氤氳的靈氣,它居然在踏空而行。

“這是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陳將軍,校尉,校尉昏過去了。”

“校尉?”

陳偉毅下馬,走上前去,看到被士兵抱在懷裏的那人猛然一愣。

“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