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三日之約
第二日。
光芒又一次從天邊升起，射向萬物，似乎與昨日並沒有什麽不一樣。
但是，有的人不會這麽認為。
這道剛剛升起的微光，照在人的臉上，暖洋洋的，少年緩緩睜開雙眼，那是一雙沒有半分負麵情緒的眼睛。
他臉上露出了平日裏少有的微笑。
觸景生情，難以掩蓋，笑容愈演愈烈，直至爆發，仰天大笑……
“天不絕我！”
笑容裏也帶著些許宣泄的淚水。
洛寧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
太陽還是昨天的太陽，但是他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他。
那個步履艱難，背負重擔的迷茫少年，如今已經看到了自己前方的路途，到底是應該通向何方。
是的，經過整整一個夜晚的痛苦折磨，洛寧已經完成了《天玄造脈訣》的第一篇章，造脈完成了。
即便是以洛寧的堅韌心誌，此刻心中也是同樣的殘留著劫後餘生的念頭，久久不能散去……
沒有人知道，昨夜的他，究竟經曆了什麽樣的痛苦折磨。
多少次差點靈脈失控，多少次被劇痛折磨得差點心神失守。
螺殼之中修道場已經是艱難地不能再艱難，但是同時還有人拿刀往你的手上砍，那就是無法形容的難度了。
洛寧事後複盤，這件事也比他原先想象到的還要凶險百倍！
他能夠成功，多多少少也是帶了三分運氣在裏麵的。
洛寧此生難忘，即便是如他，也很難再想有下次了。
這門功法確實凶險至極。
但是，高風險，高收益。
無謂的痛苦誰都不願意去承受，但是感受著體內那一條全新的青色靈脈，洛寧覺得一切的痛苦和危險都值當了。
洛寧運行《天玄造脈訣》，他的身體四周立即出現異象，源源不斷的藍色微光在他的身體四周被抽離而出，轉而匯入他的身體之中。
洛寧終於感受到了那些洛家子弟平日裏的修煉速度，是他之前那條一階靈脈的足足三倍之多！
也就是說，這條新生的靈脈大概相當於三階靈脈的修煉速度。
看上去似乎不高，不過根據《天玄造脈決》之中的描述，隻要洛寧以後收集到一定品類的高階靈物，將其煉入天玄靈脈之中，就可以不斷地提高天玄靈脈的品階。
按照《天玄造脈訣》所描繪，這個靈脈的提高是沒有上限的，最高甚至可以超越九階，洛寧無法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修煉速度。
……
洛寧剛要打算繼續修煉，一鼓作氣，在今日一舉突破聚靈境二重天之時，他腦海中卻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糟了！今天是領取靈石的日子！”
每月月初，洛家都會向已經突破到聚靈境的家族子弟發放靈石，用以幫助他們提升修煉速度。
靈石，是蘊藏在地底靈礦之中的一種特殊晶石，是天地間極為奇特的造物，靈石之內蘊含著最精純的靈氣。
它的用處繁多，既能提升修煉速度，也可用用來驅動各種靈陣機關，同時是整個雲州大陸唯一所有國家勢力共同認可的貨幣。
洛寧作為支脈進入主家的洛家弟子，進入聚靈境後自然每月也是有靈石發放的，雖然隻有寥寥的一顆，對他來說杯水車薪，但洛寧終究不想浪費掉這點資源。
負責靈石發放的長老可是不等人的，洛寧最終決定還是盡快去把靈石領取了。
而且，洛寧心裏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今日領取了這一枚靈石，過幾日他再突破到聚靈境二重天，家族還會再獎勵兩枚靈石給他。
……
說走就走，洛寧不再猶豫，他站起身子，簡單在旁邊的溪流中洗漱一番，整理儀容，便拿起配件向山下走去。
一路往山坡下走去，路上洛寧也遇上了許多人來人往的洛家弟子。
大部分對洛寧是有一些了解的，對於這個從支脈走上來，現在卻即將被趕回去的同姓人，部分人懷以同情，部分人冷眼旁觀，還有的人幸災樂禍。
對於以上種種，隻要不是過分交惡的，洛寧通通回以頷首微笑。
而路過的洛家子弟隻覺得，這個平日裏低調異常的支脈少年，似乎與往日有了一些變化，但是一時之間，又說不清楚是哪裏的變化。
部分觀人經驗較多者才能看出，是他身上原來那股迷茫不見了。
……
洛家事務堂，大門前。
這是今日多數洛家子弟的目的地。
洛寧來到事務堂，進入負責靈石發放的事務長老叫洛萬裏，洛寧尊稱一聲“萬裏長老”，想要領取屬於自己的那份靈石。
洛萬裏長老卻不吃他這一套，在他看來，當初把洛寧這麽一名資質平庸至極的人召回主家就是一個錯誤，純屬是浪費洛家的靈石資源。
當然，他討厭洛寧的另一個重要原因，也是因為他的孫子洛大江的開脈丹名額，當初就是被洛寧擠掉的，害的洛大江遲了兩個月才突破聚靈境，雖然他也隻開出了一條二階靈脈，但是洛大江爺倆還是因此記恨上了洛寧。
所以洛寧之前每次前來領取靈石，都要被他嘲諷一番。
今天當然也不例外，隻看見他一雙冷眼一撇洛寧，露出了譏諷的神色，聲音怪裏怪氣地諷刺道。
“洛寧，你下個月就要被逐出洛家了，還有什麽必要浪費洛家的資源呢？不如你就先回去吧……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部分弟子也跟著起哄發出笑聲。
洛寧對他的這般作態早已經習慣，隻是淡淡地回複道。
“萬裏長老就別跟小子開玩笑了，這資源的發放規則是家主定下來的，我一天沒有離開洛家，就有權利一直領取！”
“還敢頂嘴！竟然敢拿家主來壓我！”
洛萬裏怒不可遏，之前洛寧都是一直乖乖挨訓，可不敢頂撞他，今天不知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了。
洛寧見到應付不了他了，心中也是煩躁，不過他靈機一動……
“不如這樣，萬裏長老，靈石我今日可以先不拿，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小子與您做個約定如何……”
洛寧一邊賠笑一邊慢慢地把這句話說出口來，少年的臉上顯得人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