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家滅門慘案
從衙門裏走了出來。
天已經蒙蒙亮，尹漸望著穿透雲層的微光，伸了一個懶腰。
進出來往的衙役，注意到他，投來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敬意。
在這個妖魔橫生的時代，擁有降妖除魔能力的人，往往會受到普通人的敬仰。
殺死女鬼，破獲塵封多年的人命案。
都是眼前這個看上去年紀並不大的，俊郎年輕人所為。
不僅僅是縣令，差人們也都記住了他的名字。
尹漸。
尹漸倒是沒有在乎這麽多。
他現在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那個貪得無厭的係統上。
“鬼推磨係統！”
走到無人的街巷，尹漸心底輕喝一聲。
腦中出現一塊麵板，四周都點綴著亮晶晶的金幣。
人物：尹漸
境界：武道九品（5/10000）
名聲：無人問津
財富：三百五十兩白銀
功法：陽川掌（玄階低級掌法，初窺門徑）
係統解鎖需求：二百兩白銀
“唔...”
尹漸盯著眼前的數字，陷入沉思。
從女鬼那搶來的珠寶，已經被係統自動吞食。
並且按市場價，換成了三百兩白銀。
再加上五十兩白銀的報酬，這就是目前尹漸的全身家當。
沒有猶豫，尹漸果斷點在了解鎖係統一欄上。
“嘿嘿嘿～拿來吧你！”
隻聽到一陣詭異妖邪的笑聲，財富那一欄忽然減少，變成一百五十兩白銀。
而激活後的係統，多出一些變化。
在境界一欄，象征經驗的括號後，有了一個“+”號。
“一兩銀子加一點經驗？！”
尹漸不禁咋舌，臉頰抽搐一番。
如今他在武道九品的經驗，才5點。
也就是說，想要突破九品，邁入八品，需要整整九千九百九十五兩白銀！
這已經相當於一個小富之家畢生的財富了！
“太貴了...”尹漸皺了皺眉，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樣才正常。
武道九品，一品一重天，對於普通人而言，每突破一重境界，都難如登天。
這是人力勝天的通天大道，區區一些銀子，也不算什麽了。
隻不過...
“我現在全身家當，也才一百五十兩而已。”
尹漸愁成一張苦瓜臉。
愁怨之間，不經意瞟到那張一千兩銀子的欠條。
低沉的心情瞬間好轉不少。
確定了方向，尹漸懷揣著欠條，快步疾行。
不過半刻鍾，便已經抵達目的地。
胖財主姓李，在這藍山縣周遭，也算是個大地主。
李財主被衙門下獄的消息，在藍山縣飛速傳播。
李家宅院附近，已經圍滿了民眾。
人聲鼎沸，議論非非。
“你說這李家是遭了什麽劫？李財主才剛下獄，李家居然就被滅了滿門。”
“聽說李財主在外麵，得罪了不少人！”
“說不定是以前在他手中慘死的冤魂，回來報仇了。”
尹漸臉色一變，擠開人群，艱難走到了宅門口。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李家宅院大門敞開，庭院中橫陳大量屍身，血尚未幹涸，已蔓延到入內的台階上。
流淌如瀑。
“全死了？！”
尹漸心猛然一沉，抬腿邁入宅內。
入眼所見，觸目驚心。
濃鬱的血腥味已經籠罩宅院，因剛死不久的緣故，倒是沒有令人作嘔的屍臭。
庭院中死去的，都是李家雇傭的家丁女仆。
詭異的是，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臨死前的痛苦與恐懼。
屍體也都沒有掙紮的跡象。
好像在臨死前的一秒，他們都還在各安本職，做著手頭該做的事。
“難道是下毒？”
尹漸想到這個可能。
剛想翻開一具屍體仔細檢查，宅門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衙門辦案，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緊接著，便是淩亂的腳步。
差人們將大門把守，又魚貫而入十來名帶刀捕快。
為首之人臉色陰沉，顯然在得知李家被滅門一事後，心情不佳。
這可是影響藍山縣政績的大事！
這情緒，在看到尹漸後，更是漲到極點。
“你是何人？居然敢不經批準，擅自闖入李家宅院！”
周林臉色一沉，心中有了計較，不待尹漸解釋，大手一揮。
“此人恐與李家滅門一案關係重大，來人，給我押回衙門，嚴刑拷打！”
“慢著！”
尹漸聽到捕頭的話，心中恍然，這是要找個替死鬼，迅速定案了？
想到此處，尹漸拱了拱手，冷笑道：“捕頭何出此言？今早些時候，縣尊大人還稱頌我，是為縣衙排憂解難的良民。”
周林一聽，臉色微微一變。
得到縣尊大人的誇獎？
這事自己怎麽不知道？
盯著尹漸打量片刻，確定自己印象中沒有這號人物後，不屑一笑。
“大膽賊子，為了擺脫幹係，居然還敢扯縣尊大人的大旗？來人，掌嘴！”
顯然，他權當這是年輕人驚慌失措下，胡言亂語了。
一名醜陋衙役應諾，陰笑上前，對準尹漸漂亮的臉蛋，狠狠抬手抽下！
他老婆就是被一個小白臉給拐跑的！
抽爛這張白嫩臉蛋！
掌風呼嘯而來，尹漸心頭騰上怒火，抬手朝前推出一掌。
“啊！！！”
醜陋衙役慘叫一聲，矮小的身子倒飛而出，重重墜地。
胸膛口，有一處明顯的塌陷。
“大膽！”
周林喜出望外，居然還敢還手打傷衙役？
這下定然要你坐實所有罪名！
“鏘！”
四周的衙役也默契抽出長刀。
尹漸惱怒不已，一番好心，居然被誣陷為殺人凶手。
想至此處，也擺起架勢，要好好教訓這群衙役一番。
劍拔弩張之際，門口又響起一陣腳步。
另一隊衙役帶刀而來。
估摸是縣令覺著此事重大，為了保險起見，又加派一隊捕快，前來協同辦案。
“慢著！”
當頭之人，正是今早陪在縣令身旁，審訊李財主殺人一案的捕頭，趙同。
趙同看清尹漸的臉，臉色一變，匆匆走到周林身旁，皺眉低喝：“你在幹什麽？！”
“幹什麽？”
周林冷冷一笑，懶得多看趙同一眼，顯然平日裏與其不太對付。
他清了清嗓子，刀尖指向尹漸，大聲道：“我懷疑他與李家滅門一案有關係，想要帶回去審訊，哪知他居然動手打傷一名衙役！”
趙同聞言，眼神古怪的盯著周林，“這位年輕人，今早才提著李家財主前往衙門，破獲幾年前的人命案，得到了縣尊大人的稱讚，又哪來的時間趕來李府，將這麽多人全給殺了？”
不僅沒有動機，而且也沒有時間！
“什麽？！”
周林臉色大變，看著尹漸平靜且帶著戲謔的雙眸，不由結巴起來。
“這...縣尊大人當真稱讚了他？”
“難道還有假？不如將其帶回衙門，你與縣尊大人對峙一番？”
趙同抬手示意。
周林頓時頭擺如鑼，臉色陰晴之間，又艱難露出笑容。
“這位小兄弟...不，這位少俠，方才都是誤會，誤會！”
這也是位能屈能伸之人，之前的盛氣淩人煙消雲散。
點頭哈腰走到尹漸身旁，低聲下氣起來。
還以為是個軟柿子，沒想碰到了硬茬！
晦氣！
“嗬嗬。”
尹漸回以一個冷笑，輕輕抬起手掌，在眾目睽睽中，重重落下，狠狠打在了周林的臉頰上！
“啪！”
隨著一道清澈的脆響，呆滯的周林左臉，升騰起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饒是他已武道九品，可依舊被打得暈頭轉向。
火辣辣的疼痛，伴隨而來的，是無邊的恥辱。
“你！”
周林幾欲發火，揚起手中長刀，剁碎眼前的雜碎。
可當迎上尹漸冰冷的雙眸，方才的勇氣，頓時煙消雲散。
他這般有底氣，而且得到了縣尊大人的稱讚，莫非...與縣尊大人有故？
想至此處，周林抽搐刺痛的臉頰，如哈巴狗般奉承：“打得好，少俠好手勁！”
說罷，又關切的看向尹漸的手掌，諂媚笑道：“周某臉皮厚，不知有沒有傷了少俠的手...”
“無恥！”
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並不能真把這周捕頭怎樣。
尹漸鄙夷搖頭，就此作罷，看向一旁滿臉舒爽的趙同。
“趙捕頭，依我看，李家滅門一案，恐怕並非是簡單的江湖仇殺。”
“哦？”
趙同還是頗有能力，在仔細觀察屍首之後，點頭讚同了尹漸的推斷。
“普通的江湖仇殺，不至於會死得這般離奇，而且家丁們也應當會有反抗。”
趙同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這時，尹漸找來門外圍觀的民眾，詢問起今早李家有沒有異常的動靜。
在得到了否定的回答後，場內頓時安靜下來。
“莫非與鬼怪有關？”
周林已經從第二批來的捕快口中，問清了尹漸的身份。
白白吃了一計耳光，在下屬麵前丟盡臉麵，且尹漸並非與縣尊有故。
周林氣得渾身發抖，卻又不好立馬算賬，隻能壓在心底，今後另尋機會。
於是陰沉推測，是不是李家財主在外還有什麽孽緣，惹上了鬼怪，從而被屠盡全家。
“如果真是鬼怪，恐怕要稟報巡天府的大人了。”
趙同沉聲道。
能神不知鬼不覺殺死這麽多人，此等鬼怪，已經不是縣衙所能解決的了！
周林身子一顫，呐呐道：“驚動巡天府，恐怕今年藍山縣的政績考核...”
“人命關天。”趙同蹙眉瞪了一眼周林。
“此等滅門大案，且發生在京畿重地附近，又可能與鬼怪有關，瞞著不報，恐怕我們所有人都會人頭落地！”
這已經不是政績的問題了，事關項上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