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心思
米涅巴對桑德滿很滿意，他已經很少見到這麽識時務的人了。
雖然說這些年來想要加入魔族陣營的人類並不少，但是像桑德滿這種掌握著重要信息的人卻不多，大多還隻是一些因為害怕而屈從於魔族魔威的人類。
對於這種人，魔族是最看不起的，很多時候都會選擇直接殺了。
魔族和人類的對立很沒有來由，隻能說是自古就出現了。人類作為智慧生物自詡天選者種族，是站在這個世界頂端的統治者。而魔族曾經就以強大的手段統治了整個世界。即使沒有仇恨，兩個種族遲早也會爆發恐怖的大戰。
這是立場的問題。
但一直以來，魔族都要比人類強大太多太多，尤其是魔人，幾乎沒有哪個人類會是魔人的對手。
若非魔人不能夠隨意離開魔物界，人類早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可能，被魔族殺戮，奴役。
而今，人類的場麵也好不到哪裏去。
米涅巴揮揮手，讓部下把桑德滿帶下去。他望著遠方的那座高高的城牆，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自信，仿佛這世間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抵擋他。
隻要有桑德滿的幫助，到時候在他們進攻的時候來一個裏應外合，瑪茲關必定會被他拿下。
桑德滿是一個狡猾的人類，米涅巴自然看穿了他想要幹什麽。不過是想要依附魔族獲得強大的力量罷了。
但是，米涅巴可不會這麽輕易的答應他，這要等到真正攻破瑪茲關的時候。
但到了那時，桑德滿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而失去了利用價值的人，則沒有資格再談條件。米涅巴會殺了桑德滿，而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此時，他的目光已經繞過瑪茲關，落在了後方不可見的城市中。
“聽說艾澤魯去擒拿卡米拉遭遇了失敗，看來瑪茲城內有人在幫助卡米拉。那個叛徒，終於投降人類了嗎？也罷，攻破瑪茲關以後，卡米拉還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米涅巴十分自信，他雖然不是吉爾斯麾下最強的，但卻掌握大軍，足以證明他能力非凡，且受到吉爾斯的信任。
到時候，如果抓住了卡米拉，他甚至可以自己先玩一玩，然後再送給吉爾斯。畢竟魔人吉爾斯可不會在意自己的玩物是不是雛。
桑德滿在魔物兵的招待下，將自己所知的消息全都告知。
米涅巴聽著，發出了一聲冷笑：“哼！看來塞拉斯那家夥果然是想要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了。”
桑德滿連忙附和：“大將軍大人，請放心，塞拉斯最大的能力也隻有當縮頭烏龜，如今他的底細已經被大人知曉，塞拉斯再如何也隻有敗亡一途。”
米涅巴眼神忽然一冷：“我該如何相信你？”
被米涅巴的眼神一嚇，桑德滿頓時冷汗涔涔，連忙道：“大人！天地可鑒，我是誠心的啊！如今我來到大人的身前，這就是最大的保證！無論如何，我是絕對不可能欺騙大人的。”
米涅巴道：“哼！諒你也不敢。待我魔族大軍踏平瑪茲關，讓你看看什麽是血流成河！”
桑德滿連忙奉承道：“大人英明！”
“嗬嗬……”米涅巴對這種奉承很受用，停頓了一會兒，他繼續道，“既然如此，那我放你回去，不要忘了你的任務！”
桑德滿連連點頭：“是！是！大人，我一定會說出塞拉斯的。作為他的副將，我對他的性格了如指掌，隻要我出馬，塞拉斯絕對忍不住**，到時會一定會主動打開城門。我在那時會恭迎大人的到來！”
米涅巴點了點頭，眼中出現了一絲期待。
瑪茲關不僅在塞亞斯王國有名，在他吉爾斯派係之中也很有名，畢竟這是一座極其堅固的邊關，抵擋了他魔族好多年。
從瑪茲關建立起來的那一刻，魔族就再也沒有踏入塞拉斯的本土。這令一向高傲的魔族感到十分憤怒，因此不斷向要攻下瑪茲關。
隻要米涅巴能夠成功攻破瑪茲關，他在吉爾斯派係中的聲望也會水漲船高。到時候先不說魔人吉爾斯的賞賜，高興的吉爾斯甚至有可能將他任命為大將軍。
大將軍啊……
米涅巴想著。吉爾斯派係已經好久沒有出現過大將軍了。
如果他能夠成為魔物大將軍，到時候所能夠掌控的力量將會是現在的好幾倍甚至十倍以上！
似乎距離目標又近了呢。
米涅巴道：“你走吧，按計劃行事！”
桑德滿急忙點頭：“小人明白！”
說完，他在米涅巴的授意下，很快離開了魔物陣營。
這裏充斥著黑暗、死亡和殺戮，對於人類來說極其不友好。桑德滿在其中更是如坐針氈。如今能夠離開，他終於鬆了一口氣。
遠遠看著魔物軍的陣營，桑德滿露出了一聲冷笑：“嗬嗬，魔物什麽的果然隻是一群高傲的蠢貨，這麽簡單就取得了他們的新任。不過我們也隻是利用關係而已，想讓我為魔族效命，做夢吧！”
他一邊往瑪茲關的方向前去，心中一邊思索著：“隻要到時候瑪茲關被攻破了，我的大仇得報，其他人的生死，我才不管呢。到時我往中原地區逃，到那裏尋求一個王朝的庇護，誰也不知道我是誰。”
“想來，中級魔法師在中原地區的王朝，雖然混不到高層，但也是能夠混下去的。”
沒過多久，桑德滿就回到了瑪茲關。
並沒有人知道他曾經離開過。
桑德滿並不是從邊關門口離開的，他有自己的秘密通道。那是隻有他一人才知曉的秘密通道，就連他最信任的心腹也沒有告訴。這是桑德滿最大的秘密，能夠在魔族攻破邊關的那一刻脫身離開。
若非如此，桑德滿絕對不可能回去和什麽魔物將軍合作。
他是聰明人，何嚐看不出魔物將軍眼中隱藏的的不屑？如果他真的選擇為魔族效命，恐怕邊關陷落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桑德滿看向了王國的方向，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複雜。
“你們不要怨我，誰叫你們的守護神是我的仇人呢？要怨，就去怨魔族吧，他才是你們的仇人。”
“等邊關陷落以後，一切都和我沒關係了。”
回到瑪茲關以後，桑德滿整理了服裝和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異樣。
此時，一個魔法兵過來報告：“桑德滿大人，塞拉斯大人找你！”
在塞亞斯魔法軍當中，人們很少稱呼將軍，一般來說都稱上級為“大人”。隻有一些新來的不懂規矩才會叫將軍。
聽到塞拉斯找自己，桑德滿心中漸漸陰沉，不過他依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隻是淡淡道：“我知道了，馬上過去。”
魔法兵點點頭，對桑德滿行了一個軍禮，然後離開了。
桑德滿心道：“不知道塞拉斯找我幹什麽，我離去的消息應該不可能會有人知曉。”
他搖了搖頭，將心中的恨意驅散，然後若無其事的去見塞拉斯。
“桑德滿副將，你來了。”
塞拉斯是一名中年男子，長相十分溫和，穿著一身水藍色的魔法長袍，本身是高級魔法師，實力十分恐怖。他之所以被任命為邊關的將軍，不是因為他有多平庸，而是因為他十分優秀。
並非魔法天賦的優秀，而是軍事素養的優秀。
塞拉斯可能無法成為頂尖的魔法師，但一定是頂尖的將軍。有他駐守的瑪茲關，在最近十年內都不曾被魔物軍攻破，塞亞斯城內除了個別無法防範的強大魔族，再也沒能有成群結隊地魔物出現。
正是塞拉斯，將瑪茲關發的作用發揮到了極致，讓塞亞斯王國十年內都不必擔心魔物入侵的問題。
哪怕是如今魔物將軍大軍壓境，依然拿瑪茲關沒有任何辦法。盡管塞拉斯曾派人請求增援，但其實僅僅靠他手中的這些兵力就已經足夠守護瑪茲關了。之所以呼叫增援，還是源於塞拉斯直覺中的不安。
哪怕桑德滿在戰場上見過了不少生死，此時見到塞拉斯，他依然感受到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這是強者的氣場，是桑德滿無論如何都無法具備的。
桑德滿將頭低了下去，掩飾著內心的不安，盡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說道：“桑拉斯大人，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塞拉斯輕輕抿了一口從中原皇朝送過來的茶水，神情顯得十分悠閑。他隨意說道：“沒什麽，隻是我一個小時前派人去找尋你，發現你不在，所以現在再把你叫來，想問問你剛才是去幹什麽了。”
聽到這裏，桑德滿反而鬆了一口氣。他知道他消失一段時間的事情瞞不住塞拉斯，所以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
桑德滿苦笑道：“沒什麽。不過是吃的飯中進了一些髒東西，吃了以後拉肚子了。說來慚愧，身為軍人，竟然會如此狼狽，為此在茅坑困了一個小時，我手下現在看我眼神都不一樣了。”
這套說辭雖然看似漏洞百出，但他已經暗中安排好了一切。那些都是他能夠信任的人，他相信塞拉斯肯定去問過，也肯定得到過同樣的說辭。甚至，桑德滿連他今天的午飯都做了手腳。
這件事情已經是天衣無縫，塞拉斯不可能看出什麽的。
果然，聽到這句話，塞拉斯也忍不住笑了，打消了眼中的疑慮。
雖然這個說法聽起來很離譜，但塞拉斯調查過，自然知道這個看似離譜的說法其實是真正的原因。
他自然不可能想道桑德滿竟然敢勾結魔族來謀害瑪茲關，因此隨意調侃幾句之後就讓桑德滿離開了。
其實，桑拉斯並不是懷疑桑德滿。隻是因為守衛邊關的事情太過重大，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夠出差錯。一旦有人的行動稍有異常，塞拉斯都會派人第一時間進行調查，務必要將邊關穩定。
他的背後是塞亞斯帝國，是無數的黎明百姓，為此，塞拉斯不容許自己有任何一絲大意。
在桑德滿離開後，塞拉斯望著遠處紮營的黑壓壓的魔物群，目光中出現了一絲冷意，他喃喃道：“什麽時候，才能夠消滅這些魔物，還人間一個太平？”
其實他知道，就算消滅了魔物，人類也不可能迎來真正的和平。因為各個國家之間還是會打起來的。就比如塞亞斯和離國。
但魔物終究是人類共同的敵人，是真正能夠覆滅人類的種族。
不把魔族消滅，人類不可能迎來真正的和平。
回去以後，桑德滿冷笑著：“哼！塞拉斯果然打消了疑惑。既然如此，那麽現在該是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他也看著遠方的魔物群，但想的卻是和塞拉斯不一樣的內容：“魔物將軍，你可要給點力啦。把這座邊關攻破之後，記得把所有人殺死。我可不想邊關被攻破後，塞拉斯卻獨自活著。”
此時，嘈雜聲忽然響起。
而後，就聽到了集合的哨聲，所有魔法兵紛紛動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緊張的表情。
有人跑過來對桑德滿喊道：“桑德滿大人，魔物軍又進攻了，而且這一次進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塞拉斯大人讓你趕緊前往城牆組織戰鬥！”
桑德滿聽此，心中大喜。看樣子，是魔物將軍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嗎？還真是急切啊，不過時機正好。
既然如此，這邊也可以開始布置了。
桑德滿道：“好，我馬上過去！”
沒一會兒，桑德滿就來到了城牆，往下望去，都是黑壓壓的魔物軍，大軍進攻帶來的壓迫感十足。
如果是一般的將領，見到如此規模的魔物軍，恐怕已經嚇得膽寒，根本提不起戰鬥的心思。哪怕是塞拉斯，身經百戰的經驗豐富的邊關將領，在看到魔物軍如此陣仗之時，依然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塞拉斯吃驚道：“魔物軍這是把老巢都搬出來了嗎？數量這麽恐怖的魔物軍，攻破一個國家都能夠做到了吧？”
不過他並沒有因此而畏懼。塞拉斯堅信自己一定能夠守下來，不僅僅是對自我的自信，也是對瑪茲關的自信。
他喊道：“全軍注意，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