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誰說他死了？

“不！”

望著蕭瑟與九公子偉岸頎長的身影漸漸融合在一起，江婉淑的心神猛然劇震，“這怎麽可能？”

九公子乃大梁儒聖，怎麽可能會是蕭瑟這種人？

紈絝風流，不學無術！

兩人本就仙凡之別，龍魚豈能混雜？

再說，九公子已經死了。

眼眶微微泛紅，江婉淑抬眸看了眼九公子偉岸無雙的雕像，又瞥了眼玩世不恭的蕭瑟，眸中更是厭惡至極，嗬斥道：“蕭瑟！”

“你要真是個男人，就像九公子一樣，為天下蒼生，為黎民百姓做一件事！不然，我江婉淑一輩子以你為恥！”

美眸最後冷冷瞪了眼蕭瑟，江婉淑翩然離去。

“不愧是兵部侍郎的女兒。”

注視著江婉淑離去的方向，一席黑衣如墨，玲瓏婀娜，讓蕭瑟撇撇嘴，“不但容顏貌美，而且能文能武，可惜，就是傲嬌了些，不然的話，就這身材，指定能生個大胖小子。”

蕭瑟又伸手彈了彈聖廟的雕像，眼底深處盡是無奈，“真不知道這是哪位匠人雕刻的，居然沒有半分本公子的風度翩翩，實在奇醜無比。”

“少爺。”

這時小侍女悄悄從聖廟之外探出腦袋，上前為蕭瑟緊了緊裘袍，有些緊張地問道：“江家小姐，真的要和你退婚？”

摸了摸青兒的小腦袋，蕭瑟輕笑，“你這小丫頭什麽時候也聰慧了？”

“少爺！”

皺了皺精致的小瓊鼻，青兒抬起水靈靈地眸子，氣道：“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取笑青兒，若是少爺真的被退婚，那你可就真成了江州的笑話了。”

“你個小傻瓜！”

輕輕彈了彈青兒光潔白皙的額頭，蕭瑟笑道：“你家少爺本來就是江州的笑話。”

蕭瑟驀然轉身。

留下青兒站在原地，通透清澈地眸子望著一身錦袍的少爺，想起自己曾經流浪街頭，還是少爺收留自己，雖為貼身侍女，可卻如同親妹妹般對待，這讓她咬了咬紅唇，“可在青兒心中，少爺是比九公子還要偉岸的英雄。”

行走間眼前一片肅穆。

九公子引天地浩然正氣，救數百萬黎民，大梁舉國一片哀悼，均在為明日九公子的七日祭做準備。

蕭瑟撇撇嘴，實在無心兜轉，拉著青兒那輕柔無骨的柔荑剛剛回到蕭家，就見蕭家家主麵色憂慮，端著一杯涼透的清茶，早已等候多時。

“叔父。”

蕭長風放下茶杯，重重歎了口氣，“瑟兒，江家那丫頭找你出去了？”

蕭瑟見叔父眉宇間盡是憂愁，他微微頷首，“帶我去了趟聖廟。”

蕭長風深深歎了口氣，“叔父也不瞞你，江家這丫頭，是準備與你退婚。”

望著叔父滄桑黯然的神色，蕭瑟瞳孔微微緊縮，心中也百般不是滋味，可蕭長風卻笑道：“不過你放心，你父親當年出征前將你托付於我，叔父自然會設法保下這婚約，隻是，江家這丫頭……”

蕭長風抬眸看了眼蕭瑟，“倘若你能夠擁有半分功名，也許江家丫頭就不會推脫了呢。”

“功名？”

蕭瑟驀然瞪大雙眸，“叔父要我去科考？”

“這種敗壞我蕭家門風的人，有什麽資格考取功名？”

便在此時，門外傳入一道鄙夷的嘲諷聲，隻見蕭瑟的堂兄蕭木臉色陰沉，“儒道一途，應該都如九公子那般談吐皆天下的聖人，豈能被你這種紈絝玷汙？”

“堂兄說的是，我們都不配。”

對於這位從未給自己好臉色的堂兄，蕭瑟也懶得和他一般見識，扭頭就走。

“慢著！”

豈料，蕭木厭惡地瞪了眼蕭瑟，直言道：“明日九公子七日祭，舉國哀悼，你隨我們一起去！”

“讓你這個紈絝好好睜開眼看看，同樣身為江州之人，九公子可享陛下冊封，舉國哀悼，而你，不過就是個人人厭惡的紈絝！”

蕭瑟神色淡漠，“不去！”

“你說什麽？”

“我說。”

蕭瑟回眸，語氣平淡，“不去！”

“放肆！”

此言一出，蕭木勃然大怒，當即伸手指著蕭瑟，“承蒙九公子大恩，我們大梁才得以幸存！”

“若非九公子引動天地浩然之氣，你我豈能還活著，你這喪心病狂的家夥，居然連九公子的頭七都不去參加，你簡直就是狼心狗肺之徒！”

蕭木氣的臉色通紅，扭頭看向蕭長風，“父親，此子不配為我蕭家中人，趕緊將他逐出家族吧！”

“我狼心狗肺？”

蕭瑟平靜的目光驟然變得犀利，“當日九公子獨站城門，以一人之力麵對百萬突厥的時候，怎麽不見你上前幫忙？”

“普天之下，又有誰想過，他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生而已！”

“狡辯！”

蕭木怒上心頭，“九公子恩澤遍布大梁，乃聖人之舉，你這些話簡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聖人？”

蕭瑟搖頭嗤笑，“你又不是九公子，你怎麽知道他願不願意當聖人！”

猛然甩了甩衣袖，蕭瑟也不去理會氣急敗壞的蕭木，轉身就走，可就在他的腳步即將邁出大廳的那一瞬間，蕭瑟驀然回眸，淡淡道：“再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普天之下，有誰見過九公子的屍體？”

“你們誰能斷定，他就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