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過一鷹犬

“大、大人……”

這時的少年已經徹底驚呆了。

完全沒想到,眼前這位‘指揮使’竟然有如此威信。

一句話,能讓百人拔刀以待。

要知道……

這,可是京城!

天子腳下!

竟然敢如此猖狂?!

“行了,現在我說的話,你該相信了吧?”

蔣壞沒好氣道:“趕緊,申時四刻之前,把全城災民都叫過來,讓他們過來領糧。”

“另外……”

“沈煉、盧劍星,你們兩個負責城外的災民賑濟,沒問題吧?”

“回稟指揮使大人,沒問題!”

沈煉立刻拱手道。

一旁,盧劍星也連忙作輯。

“對了,你叫什麽?”

就在那少年剛要邁開步子去召集災民時,蔣壞忽然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

“陳二狗!”

少年嘿嘿一笑,齒縫裏那半截野草葉露了出來。

看的蔣壞有些無語。

“行,二狗。”

他朝著陳二狗揮揮手:“現在,立刻,給我滾蛋!要是按時沒能回來,敢跑路,老子哪怕大索京師,也要擰下你的狗頭!”

“你……”

“大人不用說了,小的明白!”

見識過蔣壞的威風,二狗哪兒還敢有別的心思,趕忙拜服道。

很快。

隨著這幾人跑遍全城,將災民都召集過來之後。

一輛輛運糧車開向災民聚集處。

無數鐵鍋也隨之架了起來,熬出的濃粥,米香飄到遠處的船舫上,竟是勾得一眾王孫公子們有些饞了!

奈何,蔣壞還沒走。

他們哪兒敢下船?

之前藍彬被蔣壞緝拿下了詔獄,不但沒被罰,還被老朱賞賜了本應是藍彬的五萬兩銀子。

這事兒早已傳遍了南京城。

如今,這些個王孫公子、勳貴紈絝們,就怕蔣壞嚐到了甜頭,準備再如法炮製幾次……

一時間,眾人麵麵相覷,也隻能強忍著饑餓。

直到夜色漸漸降臨。

“行了,到點了,我該下班了。”

蔣壞向來都是抵製內卷的。

畢竟這大明江山姓朱,又不姓蔣,差不多就行了。

“大人……”

看到蔣壞準備走,剩下那幾位百戶頓時有些著急。

賑糧這事兒。

他們這幾個人在這,可不一定看得住場子。

畢竟,給災民賑糧這種事情,說難聽點,那可就是在收買人心!

鬧到陛下麵前,誰說的清楚?

誰又敢保證,你這麽做,目的是好是壞?!

也就蔣壞這個大紅人敢做這種事。

“你們懂我的。”

蔣壞瞥了他們一眼,聳聳肩道:“我從不加班。這事兒交給你們了,好好辦,明天要是有人提起賑糧這事,我給你們請功。”

“這……”

眾人臉色微微一變。

請功……

聽起來還挺誘人。

想到能在陛下麵前刷臉,幾個百戶們對視了一眼,索性咬牙道:“那、那就聽從大人安排!”

“好嘞,那你們好好幹,大明的未來,就指望你們了。”

蔣壞哼著小曲,搖著身子往遠處走去。

要是手上再提個鳥籠。

就衝他這架勢,簡直比紈絝還要紈絝……

……

翌日。

天蒙蒙亮。

蔣壞便已經開始洗漱穿衣,昨天跟手下說請功,正是因為今天是老朱定下的早朝。

大明初期,早朝一般沒有固定日期,隻是有具體的時間規定,基本是淩晨四五點就需要起床,六點不到得去皇門前候著。

不過,老朱是個務實的皇帝。

他製定的早朝時期,頻繁的情況下是一天一次,閑一點,也是兩三天一次。

好在蔣壞修煉了功法之後,身體素質已經是一流高手水平。

即便睡眠不足,也沒什麽影響。

皇門前。

蔣壞剛趕到,正好開門。

看到卡著點來早朝的蔣壞,佇立於文官之首的吏部尚書詹徽,簡直要氣得吐血!

“你、你!”

詹徽指著蔣壞,壓低聲音怒斥道:“豎子可是忘了今日朝會?竟還敢延誤,當真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我說詹大人,我是年輕人啊……”

“年輕人正在長身體,多睡會兒,很正常吧?”

蔣壞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辜。

你還在長身體?

一眾朝臣看著蔣壞這七尺身板,站在他們這群老臣之中,簡直堪稱鶴立雞群。

即便是放在軍營裏。

這等身高都是絕對的猛將。

都長這麽高了,還要長身體……

“豎子!豎子!!”

詹徽緊咬著牙,想罵,可又要顧忌顏麵。

最終,隻能含恨在心裏狠狠怒斥……

“各位大人,早上好啊!”

蔣壞可懶得在乎眼前這老幫菜在想什麽,見詹徽不吭聲了,他又笑嘻嘻的朝著一眾朝臣們問好。

隻不過。

他這頭頗為熱情,可卻沒人願意理會。

更有甚者,直接向蔣壞投來冷眼,譏諷道:“不過一鷹犬而已,也配與我等同朝為官,真是笑話!”

“說的不錯,這姓蔣的孽障……”

“此獠當誅!”

“……”

聽到這幫老幫菜越說越難聽。

蔣壞的臉色也漸漸沉了下去,目光陡然一冷。

看來。

自己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的確是不討人喜歡。

不過……

他本來就隻需要聽從老朱的命令,這些人對他態度如何,完全無所謂!

想通了這一切,蔣壞也對這群朝臣們報以冷笑,索性繞開他們,大步往宮裏走去!

奉天殿。

一身明黃龍袍的朱元璋高坐龍椅之上。

玉階下,文武百官各分兩側,依照官職品級而排列開來。

蔣壞身為錦衣衛指揮使,按照文武劃分,是為武官,於是便站在右邊。

正三品的官。

其實在武官品級裏,不算特別高。

像在朝會時,要是自己不吭聲的話,稍一低頭,哪怕你睡覺其實也不一定能看得出來。

一如現在。

聽到那些令人昏昏欲睡的各種奏疏,蔣壞頓時困意起來,倚靠在大殿的柱子邊,準備眯一會兒。

眼睛才剛閉上。

下一刻。

隻聽有人快步走到大殿中間,擲地有聲道:“……陛下,臣,魏靜,有事要奏!”

“何事?”

“此事,關乎錦衣衛指揮使……”

“蔣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