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鏢局
如今明麵上裘盛已經是一曲之軍侯，隻比部校尉低一級，所以在雁門軍營中也算一號人物。更關鍵的是，他掌握了鑄造馬鐙和釘馬掌的技術。若是有人想成為騎兵或者騎將，就不得不與他搞好關係。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見到楊垚請他幫忙。
所以如今的裘盛在軍中行走也是虎虎生風，就連他的營帳外也經常有送禮的人來。他們都是希望得到一套好馬鐙和給他們的馬釘馬掌。畢竟在一馬平川的邊塞打仗，還是騎兵更靠譜。即使打不過還是可以跑的，至少不會是任人宰割。
最讓人意外的是，居然有人向楊垚建議，組建一支騎兵部隊，人數不必太多，兩屯人（100）就好，直接由楊垚統領。
這個建議弄得楊垚心中直癢癢，他當然非常希望自己有這樣一支直屬騎兵部隊，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隻要訓練成精兵，戰鬥力絕對不亞於一曲（500）步兵，作用甚至可以更大。
一個純粹的軍人最想的就是建功立業，最希望的就是能率領一支戰無不勝的精兵。問題是騎兵是很燒錢的兵種，一個騎兵的花銷等於五個步兵的花銷，實在是太大了。白白的養著實在是太虧，楊垚有些難以承受，所以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反而變得有些痛苦。
由於在軍營之中有了些地位，所以裘盛與楊垚的親衛也熟絡起來，並在與之的談話中了解到了這些情況。他決定要幫幫楊垚，以此報答楊垚的賞識和達到更好的抗擊匈奴人的雙重目的。
於是一次放假回雁門裘盛並未先去巧兒那，而是先去了驛站。因為他認為這些常年和馬打交道多的驛卒肯定能想出好辦法來幫他。
平日裏裘盛都是下午來驛站，這次上午就到了，這讓王瑾等人有些意外，但是看見裘盛手中的酒肉，他們也就不管意外隻管肚子了。
“盛哥，你今天怎麽上午來了？你一般不都是下午來嗎？”呆瓜帶著疑惑問道。
“今天本來是打算下午來的，不過心中有些事情想和眾兄弟商量，故而上午就來了。”
“請問大人是什麽事情？很著急嗎？”王瑾問道。
事情當然不急，所以裘盛還是一臉的輕鬆。隻不過同時又表示事情有些麻煩，想辦好不容易，但是王瑾幾個或許有辦法。
原來事情隻是有些麻煩但是不著急，反正麻煩事王瑾幾個碰過不少，所以便放下了心。
“大人，請問你說的這有些麻煩但是不著急的事情到底是什麽呢？”呼延峻問道。
裘盛接著就將楊垚想建立一支小騎兵部隊，但是經費不足的事情說了出來。裘盛將自己打算幫助楊垚的想法也說了出來。
這個計劃對王瑾這幾個小驛卒來說可有些宏大，雖然他們驛站裏養了五六匹馬，但那都是普通的馬，隨便弄點草料和大豆喂飽就好，不像戰馬那樣需要精心嗬護，花費是天差地別。
這個回答讓裘盛很沮喪，他雖然模糊的知道普通驛馬和戰馬的區別，但是經過幾個驛卒這麽一說，裘盛才明白楊垚為何會如此難下決定。
“難道就沒有什麽變通的辦法？”裘盛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變通之法？養戰馬就是燒錢，哪裏還有什麽變通之法？王瑾、黃慶榮、呼延峻三個都感覺裘盛的話有些不可理解。這次就連呆瓜也感覺裘盛有些天真。
難道要削減一曲步兵來組建兩屯騎兵？一想到這裏，裘盛立刻感覺太瘋狂，絕不可行。但是騎兵太少又沒什麽大用，所以裘盛也陷入兩難。若不是強脾氣讓裘盛一定想個辦法出來，他恐怕已經放棄了。
看著裘盛這麽不爽，呆瓜四個也非常不爽，隻能繼續全心全意幫忙想辦法。
“王瑾，我記得你說過朝廷撥款不足，你們驛站和你們的俸祿都不足，那你們是如何維持這個驛站的運作的？僅僅是去別人家蹭吃蹭喝恐怕不夠吧？”裘盛笑著問道。
為了保持來之不易的與裘盛的好關係，既然都被瞧了出來就沒有必要藏著掖著。王瑾坦白了：偶爾利用馬匹走私，不過他們勢力弱小不敢與強人爭奪利益，故而隻能走私一點點做補貼。
這個答案讓裘盛思維煥然一新，讓他意識到養馬不僅可以花錢也可以賺錢，兩相抵消，真正的花費恐怕就不那麽多了。
“那你們說說，平日裏你們都販賣些什麽？如果合適，或許我們也會試試。”裘盛很有深意的笑道，“放心，校尉有肉，咱們至少有一口湯的喝。”
這話經裘盛口中說出，呆瓜四個是絕對相信的，於是在躊躇一下之後，王瑾便將走私的貨物說了出來：茶葉，布匹，米，油，食鹽，但是沒有鐵。
聽到這些貨物以後，即使沒有鐵，裘盛還是怒氣衝天，不因為其它，而是因為貨物之中有茶葉和食鹽。
茶葉和食鹽對於北方遊牧民族來說就是戰略物資，如何能將戰略物資賣給敵國？王瑾三人看出了裘盛的不快，也知道他為何不愉快。王瑾立刻站出來說道：“大人息怒，販賣茶葉和食鹽肯定是我們不對，但是其他人都如此，我們也不得不如此，否則就無法做這一行。特立獨行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啊，還請大人諒解。”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此時裘盛腦中出現了這麽一句話。為了顯得包容，他隻能在歎了口氣後，臉上擠出一絲微笑道：“我明白了，你說得對，過錯不完全在你們確實隻能如此。”
“一定要這麽幹？”裘盛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若想借此賺錢，或許隻能如此。”呼延峻這猴子說道，“否則就隻能自己開一條路，但那樣恐怕既不安全也會得罪人。”
“大人，我有一法或許可行。”黃胖子在眼睛滴溜溜轉了一會後說道，“不如咱們幹脆就成立一個鏢局？那幫家夥想運什麽都隨他們，咱們隻管保護如何？”
鏢局？想了想軍營之中數千人馬，裘盛立刻興奮的笑了起來，大聲稱讚黃慶榮聰明，有智慧。這種事情裘盛不敢輕易做決定，他打算請示張邈和楊垚，在獲取他們的支持之後再行動。其中尤其以張邈的支持最為重要，於是裘盛命呆瓜以八百裏加急的速度去陳留獲得支持。
商量好這些之後，裘盛便與王瑾，呼延峻，黃慶榮吃喝起來，至於呆瓜，就給了他一斤羊肉和十個燒餅讓他路上吃。
吃喝完了，裘盛便以回軍營為名離開驛站，轉而去了巧兒的裁縫鋪。
一進裁縫鋪，就看見巧兒在那裏幹活，一身香汗淋漓。不過裘盛可不管這些，他隻看巧兒的腳，看看她有沒有聽話穿靴子。
看見那雙質量不錯的軍靴被巧兒穿著，裘盛這才高興起來，走過去笑道：“巧兒，看來你很聽話，穿靴子了。”
“少爺要我穿，我當然得穿。何況巧兒也很喜歡這雙靴子，質量好，裏麵還軟軟的，不硌腳。”巧兒也笑道，“看少爺這麽高興是不是又有什麽好事了？”
“巧兒真厲害，是有好事。隻要辦成了，就是大好事。”
巧兒雖然是個丫鬟，但心思細密且忠心不二，所以很擔心裘盛粗心犯錯。見裘盛這麽喜笑顏開的，巧兒立刻詢問其具體內容來。本就是打算與巧兒分享這事情，所以裘盛很痛快的將他打算說服楊垚辦一個鏢局，並取希望獲得張邈支持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確實是大大的好事，巧兒也是喜不自勝，甚至都弱弱的問了句：“少爺，我能不能也當一個鏢師？”
什麽？巧兒一個十四歲的美少女當鏢師？這一次裘盛沒有發怒而是感覺巧兒膽大包天，這種荒唐的想法也能有。
“巧兒，你知道那些鏢師都是些什麽人嗎？”裘盛硬邦邦的問道，“他們都會是軍中的軍漢，相當粗鄙而且好色。你這麽個閉月羞花的小美女身處其中，絕對是羊入虎口！”
看出了裘盛的不滿和關心，巧兒這個向來乖巧懂事的女孩立刻低頭認錯，表示她不再胡鬧。
裘盛最喜歡的就是巧兒懂事，見巧兒認錯了，裘盛自然也不再冷著臉，轉而笑眯眯的表示以後如果有合適的事情一定會讓巧兒做。
聽了這話，巧兒自然非常高興，“少爺，鏢局之事或許你還得考慮考慮，僅僅想到楊校尉恐怕不夠，或許可以借此機會再上一層。”
再上一層？長史？郡丞？郡守？明白了巧兒的意思後，裘盛笑道：“巧兒果然聰明，我確實應該借此機會再上一層，能見到蘇仁德或者郡守王廷讚最好。”
看著眼前乖巧聰穎的巧兒，裘盛怦然心動，決定逗她一逗，於是來了個假醉。毫無征兆的就腿腳發軟倒向了巧兒。少爺摔跤，巧兒這個貼心的丫鬟怎能不扶？於是毫不猶豫的衝過去將裘盛扶了起來。
而裘盛則借機來了個‘耳鬢廝磨’，弄得巧兒扶也不是走也不是，隻能不住求饒，要裘盛別做‘壞事’。
壞事？裘盛可不認為這是壞事。首先，裘盛喜歡巧兒。第二，很多丫鬟最終都是主人的小妾，所以裘盛這麽逗感覺理所當然。
既然是逗，當然就不能太過，所以裘盛沒一會就不再‘耳鬢廝磨’，而是老老實實的去房中休息了。隻不過巧兒卻心中小鹿亂撞，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