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仔細交流
第十四章 仔細交流
將巧兒和呆瓜安頓好之後，裘盛接下來要做的自然就是去雁門軍營報到。由於不想做個兩眼一抹黑的糊塗蟲，故而在去軍營之前裘盛決定先找驛站裏的三個驛卒盡可能多的了解雁門郡的具體情況。
在裘盛看來，王瑾、呼延峻和黃慶榮三人算是絕配。王瑾沉穩內斂，呼延峻果斷聰明，黃慶榮則是表麵憨厚心思細膩。隻要三人真心教導，呆瓜也會很快成為一名合格的繡衣使者。
由於有此兩個打算，所以裘盛打算再請三人喝上一杯，既表現出更多的善意也表現出一部分的要求。想好之後，裘盛便又去了之前的那個涮羊肉店切了三斤涮羊肉和兩斤鹵牛肉，打了三斤黃酒。
當然不認為憑著這幾斤肉和酒就能獲得三人的全力支持，但應該至少能讓三人不虛與委蛇和從中作梗。
這晴空萬裏，讓人感覺無比愜意的時候，還在回味前日酒肉餘香的王瑾三人，見新上任的上官又帶著酒肉來了，他們可謂欣喜若狂。看到三人臉上那實實在在的笑容和眼中真真切切的渴望，裘盛明白這點酒肉買得值。
“三位，小弟我又帶了些酒肉來犒勞大家了，你們昨天明顯沒吃痛快，今天就再吃一頓，必須吃個痛快！一點不上台麵的吃食，還請見諒。”
三人早都是而立之年的人，雖然不算人精，但都感覺到其中深厚的善意，故而都一致的表示感謝。畢竟眼前之人張邈非常重視，前途肯定不可限量。能看得起他們，這自然是他們的運氣。
而裘盛卻不知道這些，他這個後世就當慣了少爺壓根沒吃過苦頭的人，完全不知道得到上司賞識是多麽的困難，不知道能一再的喝到上司送來的酒是多麽幸運。
見三人表現似乎有些太過，裘盛笑道：“一點酒肉而已，三位兄弟不必這麽激動吧？這可會讓我不好意思的。”
三人對視一眼，王瑾決定解釋一下，於是站出來說道：“大人，我們三人並非沒有吃過酒肉，不過那都是自己買的。自從當這四等繡衣使者起，就吃過一次上司送來的酒肉。這算是第二回。”呼延峻和黃慶榮也跟著點頭。
僅僅就吃過一次上司送的？這是第二回？裘盛算是明白三人如此激動的真正原因，原來是高興他們被自己當做兄弟了。
“三位，小弟我很好說話，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大家精誠合作一定能奔個好前程。”裘盛笑道，“何況我今日帶酒肉來也是有事相求，也是有私心的。”
裘盛這這番話讓王瑾三人心中更加溫暖，因為他們感覺到裘盛不是虛情假意之人，不會說一套做一套。他們立刻表示無論裘盛想知道什麽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今日便會去軍營報到，去當個什長。請問雁門長史是誰，為人如何？”
裘盛話一說完，呼延峻就搶在王瑾與黃慶榮之前說道：“大人，雁門長史叫蘇仁德，是個徹頭徹尾的壞家夥。克扣軍糧軍餉，還要手下士卒幫他走私，有時候連戰死士卒的撫恤都要克扣，死後必定要下十八層地獄！”
“確實夠卑鄙無恥。”裘盛沉吟道，“既然此人行為如此惡劣為何無人懲罰他？”
“大人，你有所不知，此人在京中有不小的關係。他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當朝執金吾做小妾，故而他在這小地方可以橫行無忌，無人敢惹，就連郡守對他也要禮讓三分。”
弄了半天是靠賣妹妹博富貴，真是無恥，裘盛非常不屑的想。想歸想不過裘盛明白這樣的人得小心應對，否則很可能會打蛇不成反被蛇咬。
“郡守是誰，為人如何？”
“大人，郡守叫王廷瓚，此人是個典型的武將，直爽粗獷，非常勇武不過謀略不足。聽說是因為說錯了話得罪京裏的大官才被發配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當郡守的。”王瑾說道。
“看來此人不善鑽營，不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想必他對那蘇仁德也是恨之入骨，不過是束手無策罷了。若能將他爭取過來，除掉蘇仁德應該不難。”
“大人，您的計劃雖好，不過卻少了些必要的條件。”王瑾提醒道。
聽王瑾說缺少必要的條件，裘盛這立功心切的家夥當然毫不猶豫的不恥下問。王瑾這真心輔佐的下屬說出這‘必要的條件’——必須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接觸到王廷瓚和蘇仁德，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經這麽一提醒，裘盛意識到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明白不費些功夫不可能達到目的。
看出來裘盛胸有大誌，想早日建功立業。決定全力輔佐的黃慶榮也提醒裘盛不要忘記蘇仁德在京中的關係，一切隻能徐徐圖之。尤其告訴裘盛他們的幾個前任上司都是因為準備不足而被蘇仁德害死。呼延峻雖然沒有說話，但那擔心的眼神也表現出了足夠的關切。
感受到了三人的關懷，裘盛心中非常溫暖，表示一定會三思而後行，不會莽撞。
既然事情隻能徐徐圖之，也絕沒有必要再浪費口水，而應該將精力放在消滅酒肉上，故而裘盛說道：“三位兄弟，咱們就先喝酒，不再想那些煩心事。”
終於能吃到盼望已久的酒肉，三人便飛快的入了席。一上桌裘盛便聊起了另一樁事情：請王瑾三人把呆瓜教導成一名合格的繡衣使者。
呆瓜隨裘盛一起過來，也是十五歲左右，三人一看就明白二人是自小一塊長大的鐵哥們，對他當然要多照顧。所以裘盛一開口，他們便滿口答應下來，並表示絕不讓裘盛失望。
“王瑾，你這驛站主要是幹嘛？搜集情報和傳遞公文嗎？”
“大人，有這兩個責任，還要做一件事，就是在匈奴入侵時協助官員調兵。”
協助調兵？那王瑾三人的真實身份不就曝光了？還談什麽秘密調查？裘盛頓時感覺不可思議。
看出來裘盛心中所想，呼延峻笑道：“大人不必驚訝，像我們這些人的身份在不少官員那早不是什麽秘密。若非張大人親自操作，恐怕以大人三級繡衣使者的級別，雁門郡不少官員都已經知道大人的真實身份了。這也就是為何大人的前幾任會死於非命的原因。”
“照你所說，長史已經知道你們的身份了？”
“是的。”王瑾點頭說道。
此時裘盛一身冷汗，慶幸自己靠上了張邈這棵大樹，又拉攏三個屬下對自己說了真話，這才免去了可能的大災禍。
感歎完之後，裘盛又發現呼延峻話裏的一個漏洞;既然自己的前幾任都死了，為何那蘇仁德卻放過了他們三個？想到這裏，裘盛的臉色漸漸的陰沉起來。
“大人是不是疑惑我們三人為何能苟活至今？”黃慶榮笑道，“其實並非我們運氣好，也非我們串通了那蘇仁德，而是他根本就不屑殺我們。我們這些小卒對他並無威脅，殺了我們對他並無任何好處，反而會激怒繡衣使者的高官，這對他可非常不利。”
想了想黃慶榮的話也有些道理，隻殺一個要‘害他’的三級繡衣使者對蘇仁德來說不是什麽大事，不過如果將繡衣使者在雁門郡驛站的勢力連根拔起，情況可就完全不同，絕對會惹怒繡衣使者高層。
隻有千日做賊，斷無千日防賊。若是被繡衣使者這樣的特工組織死死盯上，欲除之而後快，蘇仁德必定時日無多。
“明白了，多謝三位兄弟坦誠相告，讓我免除了不少災禍。看來這繡衣使者也不好當啊···”裘盛不由得感歎道。
“大人明白就好，我們繡衣使者雖然見官大三級，可謂風光得很，但是這暗中的戰鬥比明處更凶險，若是不思慮妥當便動手，絕對會死得不明不白。”
雖然三人與自己還合得來，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爭執，所以即使三人表示會將呆瓜教導成一個合格的繡衣使者，但是裘盛感覺還需要些其它的東西來做保障。簡言之，就是既要有恩惠也要有敲打。恩惠已經給了，就是共同奔個好前程的許諾，敲打是什麽才好呢？
細細一想裘盛很快就想出了些東西，笑道：“三位，我這兄弟脾氣有些暴躁，所以一開始可能會讓你們感覺不痛快，還請你們讓著點，但不要怕，一切有我做主，隻要他錯了，我必定秉公辦理！”
“還有就是張大人說我不會在此孤軍奮戰，除了你們之外在別的地方還有幾個繡衣使者幫襯，隻不過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們是誰。因為他們隻是在危機時刻保護我的安全，並不歸我指揮。估計要等我升遷至二級才能知道他們是誰。”
剛開始三人並不明白裘盛的意思，但是聯係起來想了想之後便明白了裘盛的言下之意。這是在提醒他們，暗中還有人幫助裘盛，若是他們三個敢陽奉陰違就一定會受嚴厲的懲罰。而裘盛交代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他們教呆瓜做一名合格的繡衣使者。
王瑾三人既然能當繡衣使者當然都是聰明人，立刻就領悟了，表示會盡心盡力的做好裘盛交代每一件事，絕不打一點折扣。見三人明顯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裘盛便放了心，繼續與幾人喝起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