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塵埃落定
李清聽到劉永誌的話後,在心中抱怨道:“嘚瑟了這麽久,終於到我了!”便立馬開始行動了起來。
隻見其徑直地走到齊建木的身邊,對其問道:“這位小哥,你說葛龍打你?那麽,我請問一下,他是用那隻手打你的,右手還是左手啊?”
齊建木聽到李清的話後,內心一陣迷茫:“來的時候,掌櫃的可不是這麽說的啊。掌櫃的說一切都安排好了!隻要自己和以前一樣,聲色並茂的表演完了就行。這怎麽突然出來個少年郎,問了這個提前不知道答案的問題啊?”
是而,齊建木便下意識地朝著齊大熊望去。
這個小動作,自然瞞不過在場眾人,是而,大家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齊大熊見到齊建木的眼神之後,在心中咒罵道:“你這個傻子,人家問你呢,你看我幹嘛?怕人家不知道我們之間有貓膩啊?”便對著齊建木惡狠狠的望去。
齊建木看到齊大熊這狠厲的眼神,還心中納悶道:“掌櫃的看我的眼神,為啥這麽凶呢?”
李清見齊建木很長時間都不說話了,便對其問道:“怎麽?想不起來了!不會是用腳踢得吧?”
齊建木聽後,隻能暗自咬了咬牙,強裝鎮定地說道:“是用他的右手打的。”
李清聽後,大喜之。對著劉永誌說道:“縣令大人,我問完了。這齊建木說葛龍是用右手打的他。那麽,我們隻要看看葛龍的手上有沒有血跡,便知道是不是他打的了。物證,是不會說假話的。在某些時候,可比人證靠譜多了。”
在場眾人都是‘人精’一樣的人物,這句話影射的‘誰’,大家都心知肚明。
劉永誌對著一個衙役說道:“你過去看看葛龍的右手,有沒有血跡?”
衙役接到命令之後,便邁著大步,轉瞬間就到了葛龍的身前,拿起葛龍的右手,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然後對著劉永誌稟告道:“大人,沒有血跡。”
劉永誌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孫得財,麵色不悅地說道:“孫大人,此事,你怎麽看?”
孫得財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出言狡辯道:“也許是他在來的路上,將血跡偷偷的清洗掉了。這可不能算是一個證據。”
聽到孫得財的話,劉永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孫得財啊,你當我瞎啊!你過去趴著看看葛龍的那個右手,是剛清洗過的樣子嗎?”同時,劉永誌也明白了孫得財和齊大熊之間的貓膩。
孫得財沒等到劉永誌的回答,卻等到了一聲冷哼。
劉永誌的這個表情態度,別人不知道,孫得財可是很清楚的:老大發怒了。
是而,在孫得財的心裏,暗暗的問候了齊大熊的八輩祖宗,很多遍的那種。
堂下的李清,微微一笑,好像早知道事情的發展一樣。
對著劉永誌說道:“縣令大人,既然孫大人對此有異議,那我還有一個別的辦法。隻是,需要一個人上堂來,請縣令大人恩準。”
“準!”劉永誌聽後,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個時候,可不是保孫得財的時候,這麽多人都在看著呢。
片刻之後,鄭小寶便帶著‘德醫堂’的老者上堂來了。
‘德醫堂’的這名老者,姓薛,醫術高超,永安縣城裏的很多人都認識他,並親切地稱他為薛神醫。
一開始,他是很不願意來的。畢竟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豈能隨隨便便的讓人指使?
當鄭小寶拿出五十兩白銀的診金的時候,薛神醫是不屑一顧的態度;
當鄭小寶拿出八十兩白銀的診金的時候,薛神醫的心裏就有點動搖了,但礙於麵子,依然坐在原處;
當鄭小寶拿出一百兩白銀的診金的時候,薛神醫說了一句:“我這裏的病人暫時有點多,走不開啊!”
鄭小寶環顧四周,一個人沒有,便知道薛神醫的意思了。從懷裏,變魔術般的拿出了一兩黃金。
看到這一兩黃金,薛神醫站了起來,對著鄭小寶說道:“快走啊!耽誤了病情你負責啊?”
鄭小寶:“......”
薛神醫卻在心裏自言自語道:“我不是屈服於這一兩黃金,隻是那個病人,更需要我!”
而李清之所以讓鄭小寶請薛神醫前來,一是看中了他的身份,二是看中了他的醫術。
見薛神醫上堂了,李清對著劉永誌說道:“縣令大人,薛神醫醫術高超,這個齊建木是被人打傷的,還是自己撞傷的,一看便知。”
劉永誌見到薛神醫上堂,才明白過來,這個李清,也是有備而來的啊!
小小年紀,心思很深啊!
便對著一旁的孫得財問道:“孫大人,你說,還用麻煩薛神醫嗎?”
孫得財自然知道自己大人這句話的含義,這是想給自己留下最後的顏麵啊。
薛神醫的話,在永安縣城裏,還是有點分量的,若他說齊建木是自己撞的,那自己等人可怎麽下台啊?
自己丟人不要緊,主要是縣令劉大人的臉麵往哪放啊?
便對著劉永誌回道:“我覺得吧,就不用麻煩薛神醫了。”話罷,便朝著堂下的齊大熊,惡狠狠的看去。
齊大熊自然會意,心中暗道:“早知道這樣,在店裏解決多好啊。還跑到這公堂之上,丟人現眼不說,還得罪了孫得財大人。”
同時,心中浮現出一個成語—丟車保帥!
對,就這麽幹!
是而,隻見齊大熊突然暴起,對著一旁的齊建木說道:“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誰讓你這麽幹的?小小年紀,別的本事沒學好,卻學會訛人錢財。自此之後,你就不是我齊家的人了,該去哪裏去哪裏。”
“這撇清關係的速度,真快啊!”在場的眾人不由的歎息道。“這還沒出結果呢。”
李清剛準備上前再次逼問齊建木,卻看見莫元遂對著自己微微的搖了搖頭,瞬間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不能在繼續逼問下去了,無論揪出誰來,對劉永誌來說,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見好就收吧!
是而,李清便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等待著劉永誌的下一步行動。
劉永誌見到李清的樣子,知道這是在給自己台階下呢。
便出言道:“齊建木,故意訛人錢財,並在公堂之上,滿口謊言,挑釁公堂威嚴。本官決定,判其流放一千裏,即日執行。‘氣順堂’掌櫃齊大熊,管教不嚴,本官決定,判其賠償葛家老少損失,共計一百兩白銀。可有異議!”
“謝縣令大人!”葛家老少、齊大熊和齊建木均跪拜在地,道。
同時,葛家人才發現,站在自己麵前的李清,雖然他的身軀很渺小,但是,他周身所釋放出來的光輝,卻是那麽的偉大。
......
傍晚時分,李清等五人趕回了陽平村。剛進家門,便看見了李若瑩那凜若冰霜的臉龐。
“幹什麽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李若瑩語氣嚴厲的問道。
“小姐,我們今天可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事情。伸張正義,為民除害。”三虎像是完全沒看到李若瑩的臉龐一樣,在一旁自我吹噓道。
“嗬,這麽厲害?三虎,你說給我聽聽來。”李若瑩強行擠出了一絲微笑,對著三虎說道。
李清聽後,暗自拽了拽三虎的衣服。
三虎正在興頭上,哪裏能感覺到李清的小動作?便口若懸河的說道:“我們今天,先是...然後...最後...”
“嗬,你倆還長本事。還敢和縣城中的世家對著幹了?萬一他們心懷不軌,派人在半路上埋伏你們,怎麽辦啊?萬一那個劉縣令也收了好處,故意栽贓你們,怎麽辦啊?”李若瑩聽到三虎的敘述之後,氣不打一處來,對著李清和三虎責問道。
“阿娘,我知道錯了。”李清見勢不好,便趕緊主動承認錯誤道。
李清知道,李若瑩並不是不分是非,隻是太過於關心自己了。
......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有一段日子,這個世界的一些事情,李清也知道了一些。
此時大順王朝的盛世,確實來之不易!
邊疆之外,北方是凶猛粗暴的黑狼族人;南方是奇怪莫測的希苗族人,幸而西方是一望無際的沙漠;東方是廣袤無垠的大海,才讓大順王朝避免了四麵受敵的尷尬處境。
邊疆之內,世家勢力龐大,關係錯綜複雜,根深蒂固。甚至在大順王朝建國之前,曾經有過“流水的帝王,鐵打的世家”這樣的流言。
要不是大順王朝的開國皇帝武順雄才大略,聰明絕頂,能平衡好各方勢力的關係。此時的中原大地,還指不定怎麽樣呢?
然而,即使武順聰明絕頂,也隻能做到平衡世家之間的關係,而不是徹底解決世家的危害。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怎麽能對抗全世界呢?除非是‘叮’的一聲!
此時的大順王朝中,世家力量依然存在著,而且十分龐大。
不僅遍布在各行各業裏,就連軍隊之中,十之八九的將領,都是出自於各大世家。
這樣的局麵,讓武順不敢妄動,很多事情,都需要和世家代表們商量著來,心裏這個憋屈啊!
如此大環境之下,依附於各大世家的小世家也是膨脹到了極點。目無法紀,欺男霸女,強占土地。
像李若瑩所擔心的這種情況,在別的縣,也是發生過的。
......
李若瑩見李清明白了自己的苦心,留下了四個字—“下不為例”,便回房間了。
此時的三虎卻是一臉懵逼:“這就完了?”
自己在這侃侃而談,使勁的表演,原來,隻是一個‘小醜’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