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大變故

沈德雖說隻有一千兵馬和兩千民夫,但一戰就把朝廷的紅衣重甲騎兵擊潰,這種戰力直接摧垮了懷陽守軍的軍心,加上太守被生擒,待沈德突入懷陽時,城裏早就沒有守軍了。逃出來的紅衣軍根本不敢進城,直接跑到碼頭坐船去了金陵。懷陽守軍也不敢回城,一哄而散。

沈德進城後,發了一筆橫財,紅衣軍在懷陽搜刮的銀兩錢財和大部分糧草全部落到了陳家軍手裏。

但沈德心裏卻驚恐無比,因為畢竟是直接砍殺了幾十名皇帝直屬的紅衣重甲騎兵,還綁了懷陽太守謝謙。

此時沈德把謝謙帶到懷陽府衙鬆綁,讓他上表朝廷解釋發生的一切,謝謙以為自己會被殺,如今陳家軍居然不殺他,早已魂不附體的他便按沈德的意思寫下了表文上奏朝廷。

被同時綁進城的搖旗人,則在什長的審訊下全部招了供,這一招不要緊,卻把沈德和大家嚇得不輕。

沈德聽了搖旗人的供述,連罵:“你撒謊,誣陷天子,你為了活命真是什麽都敢說,給我打”,搖旗人磕頭如搗蒜,磕暈了過去。

沈德看了看眾人,想起了還在府衙大堂的謝謙,便也顧不得了,於是命人把謝謙又綁了過來。

在謝謙暈了幾次之後,終於得知了賣糧的真相——竟然是還真是金陵城裏的皇帝下令紅衣軍倒賣軍糧搜刮錢財。

沈德坐在地上,半晌沒有說話,謝謙戰戰兢兢的說:“這下,你們闖下大禍了,本來皇上就擔心陳家軍在內的各路勤王義軍造反,如今你們卻把這罪名坐實了。可憐我謝家滿門這回也遭殃了。”

麵對如此情形,沈德不知如何處置,隻好點齊兵馬押著糧草錢財去與陳宏義匯合。正要出城,卻報南門外來了朝廷信使。

沈德隻得硬著頭皮帶著謝謙去南門迎接信使,謝謙看見信使大呼不妙,信使見了謝謙卻是慌忙跑了過來大哭暈了過去。

眾人一邊救信使,謝謙抱著信使喊:“睿兒,快醒醒”。原來信使就是謝謙的長子謝睿。眾人抬著謝睿奔回府衙,幾名跟隨謝睿的太監也背著包袱一步一拐的跟了上去。

謝睿醒來之告訴大家,原來半個月前丹陽太守蘇守忠叛亂,領兵殺進金陵城,先是幽禁皇帝逼皇帝退位,皇帝不從便被蘇守忠勒死,內廷大監拚死派人把玉璽符節帶出來交給謝睿,讓謝睿和他父親謝謙聯絡陳宏義等義軍勤王。

此時謝謙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沒人追究之前的事了,如今還得到了玉璽符節,擁立新君之功就在他謝家手裏了。

沈德也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白得了錢糧和城池,也沒人追究擅殺紅衣軍的罪責了。

謝謙沈德二人發愣之際,謝睿咳嗽了幾聲:“父親,沈將軍,趕緊布防派人搬請救兵吧,叛軍沿江而上,目前已有五萬人馬,打到懷陽也不過五日路程,懷陽我們能守住嗎?”

謝謙忙從幻夢中驚醒,什麽從龍之功,這一下保命才是最重要的,他的念頭就是先逃往江陵。

沈德也回過神來:“謝公子,以我們的戰力和糧草,在懷陽擴軍堅守,再派人搬請陳將軍和上遊荊州都督王憲來救援,可保懷陽不失”。

謝睿看了看沈德,緩緩地說道:“沈將軍所說,為眼前之計,為長久計,須得一麵搬請救兵守城,一麵尋找宗室子弟擁立新君,隻有先擁立了新君,我們才能把勤王大旗豎起來”。

沈德打仗殺人是內行,但論起朝廷大事,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一時之間隻好說:“謝公子高見,就請謝公子拿主意吧”。

謝睿等的就是這句話,於是加快了語速:“我們潛出城的時候,看見西平王和清河王各自領著家將殺了出來,這幾天也沒有消息,我們可以派人去找,先被找到的王爺我們就立他做新君”,沈德愣了,因為沈德並不認識這些王爺,他認識的最大的官也就是陳宏義了。

謝睿知道沈德的心思便接著說:“隨我一起逃出的四位內廷使者,都認識二位王爺,沈將軍可以派你的人跟著他們去沿路沿江接應二位王爺,先到懷陽城的就是皇帝,後到的就看新君如何封賞。”

刹那間,謝睿儼然成了懷陽太守甚至梁國丞相,謝謙雖不滿,卻無可奈何,軍隊在沈德手裏,沈德又對謝睿言聽計從。

沈德把讓四名內監各自領了一百名軍士沿著官道山道江邊搜索,李小飛和教他殺人的什長也在其中,什長笑嗬嗬的說:“聽說這次誰先找到逃難的王爺,就是從龍功臣,這輩子的榮華富貴都不愁了”。

李小飛看著他問道:“趙大哥,兩個王爺,那如果我們找到的是落在後麵的那位王爺呢?”,趙什長又笑了:“傻小子,管他先和後,隻要是王爺那就是寶”。

騎馬走在前麵的內監回過頭來瞪了他們一眼:“不要亂說,冊立新君之事豈是你們幾個小卒子能議論的?要是在金陵,說這話要被誅九族的”,趙什長哈哈一笑:“不說了不說了,我九族就剩我一個了,誅不得了,誅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