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仇人

佛法東傳之後,因教義淺顯易懂,修持方便而迅速流傳東土,全國各地都興建了不少佛寺。再加上西天大乘真經流傳開來,佛門修士也增多了不少。

此地有一高僧,俗家姓裴,名文德,本是當朝大員之後。為人極為聰慧,玄奘法師取回真經之後,不久立地成佛飛升極樂。這令不少人極為羨慕,有門路關係的紛紛尋求大乘真經拓印研讀。唐王對此樂見其成,也並不製止。裴文德借父親門路,得到大乘真經之後。一經研讀迅速沉迷,領悟不少佛法,漸漸的生出避世修佛的念頭。他父母家人幾次相勸也勸阻不得,最後隻好由他出家為僧。

裴文德出家之後,四處遊曆拜訪高僧,漸漸的摸到門路,領悟佛門的修行之道,有了一些神通異能。後來到此地,一邊在山中隱居潛修,一邊挖些藥材,治病救人積修功德。偶爾也兼職做些降妖捉鬼超度冤魂的法事。名氣漸漸流傳開來,被當地人稱為高僧活佛。

終於有一天,裴文德在山中清修之時,忽然來了兩位護教珈藍,言說裴文德佛法精湛,功德甚高,有西方尊者看他甚有德行,故此命他二人為文德送來五顆舍利子靈丹。足頂文德五百年清修之功,文德大喜,拜謝了護教珈藍,並親自送出洞外。

等送走了護教珈藍回到洞中,忽然發現放在桌上的五顆舍利子靈丹已被一個白衣女子拿在手裏,正作勢送入口中。文德大急,忙上前動手要搶回靈丹,奈何神通不濟竟鬥不過那女子。舍利子靈丹終於被那女子奪去吞食,而文德使盡渾身解數,也沒能降服那女子,反被她順利逃走。

經此一事,文德憤恨難平,晚間麵朝西方念佛發願,今生不降服那盜丹的女子,誓不飛升極樂。誓願發完,忽聽身邊有聲音傳來:

“那女子乃是道門金仙黎山老母門下,今日你既然有此誓願,我二人當助你一臂之力。”

文德急回頭看時,便見兩個番僧,與東土人士麵貌大有不同。文德修行多年,已經有了天眼通,見這兩個番僧雖然高鼻深目相貌奇特,但周身佛光隱隱,又有諸多種大圓滿相。知是佛門高人,忙上前合十行禮道:

“弟子裴文德,不知兩位長老是誰?”

那番僧道:

“貧僧鳩摩羅什,這位是實叉難陀,我二人自西方而來,專為弘揚大乘佛法。”

文德聽了忙恭敬道:

“弟子見過兩位羅漢。” 他多年修持佛法,也知道京中佛道比試之事。知此二人已修成羅漢道果,因此極為恭敬。

鳩摩羅什扶起文德道:

“前兩日我二人經過此地,見你深得佛法三昧,頗有慧根,故差遣護教珈藍送你五顆舍利子靈丹。但不想你昔日業債現前,被那妖仙將靈丹盜去。”

文德見說起此事,忙問道:

“多謝兩位尊者慈悲,隻是不知那妖仙是何人物,與我有何業債?”

實叉難陀道:

“那女子乃道門金仙黎山老母門下,本體乃是一條白蛇。你七世之前曾加害過她,如今你佛法未深,不能了悟前世今生,因此不必深究。”

文德聽了誠心感謝,然後拜求兩位尊者收錄傳授自己佛法。鳩摩羅什麵含微笑,為他摩頂受戒,先傳了他三部佛門功法。然後道:

“佛法無邊,海裂山崩,我當為你取一個法號,就叫法海如何?”

文德先拜謝了尊者賜號,鳩摩羅什接著道:

“你深有慧根,我當再賜你一件佛門至寶,記住,你當以此寶降妖伏魔,普度眾生,大興佛法於東土。” 說完取出一個紫金缽,法海接過看時,見那缽有十二種功德佛光上映天穹,隱隱有諸多佛陀讚歎之聲傳入心海。知是無上至寶,忙發誓絕不忘尊者之言。發完了誓願,就見天邊兩道藍光閃過,現出一男一女兩個人來。

來人正是王飛和敖青公主,王飛落到地麵,見兩個番僧和一個青年和尚,不由的暗暗叫苦。那兩個番僧正是鳩摩羅什和實叉難陀,而那遠處放光的佛寶,則是那青年和尚手中所持的紫金缽盂。

“啊,原來是飛雲施主,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看來飛雲施主果然與我佛有緣。” 鳩摩羅什見了王飛,麵含微笑上前打著招呼,看起來滿麵慈悲極為和善。

王飛聽了此言,一邊心中暗呼倒黴一邊幹笑道:

“啊哈,原來是大師在此,貧道路過這裏,下來看看風景。既然大師在此有事,貧道就不打擾了。敖青,我們走了。” 說完招呼敖青公主,就要起身飛遁。

“唉,相逢即是有緣,飛雲道友何必急著走呢。”鳩摩羅什跟實叉難陀快步上前,來到王飛身前,熱情挽留王飛留下。

“看來不好脫身了。”王飛一邊心裏轉圈,一邊開口道:

“大師,我和敖青公主還有要事,不知大師有何指教啊?”

鳩摩羅什看了敖青後道:

“原來是西海公主,貧僧有禮了。”

敖青公主不知事情經過,但也隱隱感覺這兩個番僧跟王飛不對付,隻好道:

“見過兩位大師。”

二人見禮之後,鳩摩羅什接著朝王飛道:

“施主,我看你與我佛門甚是有緣,不如就隨貧僧回轉西方,入了佛門如何?”

王飛聽了暗暗叫苦,這兩個番僧果然沒安好心,要報當日之仇了。隻好幹笑道:

“大師說笑了,貧道實為三清弟子道門中人。就不去佛門了。” 說完一拉敖青,化作流光就走。

鳩摩羅什見王飛逃命,忙升起佛光,化作一個彌天大手來抓王飛遁光。口中笑道:

“施主未入佛門,不知七寶之妙處。待隨貧僧去過西方,保你能享極樂正果。”

那佛光大手浩浩****,遮天蓋地罩住王飛二人遁光。敖青公主嬌喝一聲,放出一道壬癸水雷將那大手炸散,雖不知為何,但明顯形式不對,敖青公主也不多問,隻隨著王飛往前飛遁。

“施主哪裏走。” 兩個番僧大喝一聲,先辭別了法海,然後以神足通一步百裏,很快追上了王飛二人。

“兩位大師,這位飛雲道友是我西海貴客,我三哥乃是西方八部天龍廣力菩薩。不知飛雲如何得罪了兩位大師,若有可能,請看在西海龍宮和我三哥的麵上,放我們離去吧。”

敖青公主見兩個番僧一前一後將他們二人攔住,隻好開口道。她是天仙修為,兩個番僧其實也不一定追的上她,隻是王飛修為太低,遁光太慢,因此才被二人追上。

“阿彌陀佛,飛雲施主其實與貧僧並無仇怨。公主無需擔心。我二人並無惡意,隻是請飛雲施主去往西方而已。” 鳩摩羅什滿麵微笑,開口言道。

眼看兩個番僧並不給西海龍宮和小白龍麵子,王飛隻好道:

“兩位大師也知道,當日那事乃是通玄先生張果老的謀劃。兩位又何必為難我這個後學末進呢?”

鳩摩羅什如何不知當日乃是張果老之意,隻是王飛那日迫他認輸,實在令他難以釋懷。他乃是釋迦弟子,身份尊貴。雖佛法精湛但也傲慢未盡。按他本意也並非要害王飛性命,隻是要將他擒去西方,將他剃度入了沙門,以報自己當日之恨。因此笑道:

“施主不必多心,貧僧絕無惡意,隻是欲渡施主得成西方正果而已。”

王飛歎了口氣,暗暗傳音敖青:

“這和尚曾經被我落了麵子,待會兒你先走吧,看在西海龍宮和你三哥的麵上,他們必然不會為難你。我還有逃生的底牌,你不必管我。”

聽了王飛傳音,敖青立即回答道:

“要走一起走,我不會留下你一個人的。”

聽那堅定的語氣,王飛心中一暖,然後怒道:

“你怎麽不聽話呢?你留下我束手束腳,不能安心逃跑。”

王飛本意是讓敖青公主先走,他一個人實在應付不了時,就再用一根猴子的毫毛。但敖青公主不知此事,隻是以為王飛怕連累她,因此騙她說留有底牌。越發的堅定念頭要留下來幫助王飛。二人正傳音間,鳩摩羅什笑道:

“施主,想好了嗎?想好了就隨貧僧走吧。”

說完袍袖一揮,放出一片佛光來卷王飛。他是金身羅漢,放在道家就是天仙修為,王飛怎好抵擋?敖青公主便嬌喝一聲,放出玉龍仙劍來斬那佛光。鳩摩羅什見狀皺眉道:

“公主,此乃飛雲施主與佛門之事。公主何必多結因果呢?” 說完渾身佛光大作,生出大清靜光明雲,大讚歎光明雲,大接引光明雲等等佛光金雲,將整個山穀映的金黃一片,然後將手一揮,鎏金色的佛光金雲海潮一般向王飛二人壓來。

此乃鳩摩羅什諸天佛光禁法,釋放宣泄諸天佛光願力,封禁四周元氣流動。果然金光壓來潛力重重,未等臨身王飛已經覺得重如山嶽,呼吸困難。敖青公主將手一揮,放出一個八卦靈龜盾,生成一個護罩先將二人護住,然後將玉龍斬仙劍往前一指,化作一道藍色飛龍,搖頭剪尾向鳩摩羅什撲去。

一旁的實叉難陀見了皺眉,先喧了一聲佛號,然後凝結一個金剛聚靈神掌來拿那飛龍。王飛在護罩中見了,隻好大喝一聲,將太陰神劍,碧靈神梭放出,化做兩道流光去打那金光大手。奈何功力不濟,被那大手光上生花,結出兩朵金蓮死死吸住。王飛猛噴一口真氣,激的那飛劍神梭連連掙紮。這邊鳩摩羅什見了麵顯怒相,做獅子吼大喝一聲。

嗡,吼聲入耳,王飛隻覺元神一震,真氣不由散亂。被實叉難陀金蓮一卷,將兩件法寶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