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任性南宮雨 2

趙橫扭頭看去,見南宮雨在後麵好端端的,不由得轉悲為喜,有些激動的遊了過去。

雙手扶住南宮雨的手臂,趙橫立即感覺到了異樣,“師妹,你這是怎麽回事!?”趙橫有些驚訝的問道。

“醒了。”小石頭在後麵淡淡的說道,“醒了那就換你來吧。”

見小石頭在前麵一臉戲謔的看著自己,想到自己一開始做的事情,趙橫心裏有些明白了。

“師妹,”將南宮雨扶到自己剛才趴的位置,趙橫說道,“你先休息下,接下來我來就可以了。”

“師兄,你的傷?”南宮雨見趙橫沒事,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道。

“沒有大礙,”趙橫柔聲道,“剛才隻是被震暈過去了,沒有受什麽傷。”

小石頭聞言挑了挑眉毛,心道若不是想到你們還有些用處,臨時收了幾分力道,不然哪裏還有你小子的命在。

將南宮雨扶在桅杆上靠好,趙橫遊到後麵,推著桅杆開始遊了起來。

“在下趙橫,之前多有得罪,還望兄弟莫要怪罪。”不像南宮雨那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趙橫主動攀談道,“不知兄弟怎麽稱呼?”

“石九。”小石頭淡淡的說道。

“原來是石兄弟。”趙橫點頭。

“什麽名字。”南宮雨在那裏嘀咕了聲。

“師妹。”趙橫在後麵板起了臉,沉聲道,“若不是石兄弟俠義心腸,你我如今安有命在?”

“我。。。”南宮雨想要反駁,但看到趙橫嚴厲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石兄弟莫怪,”趙橫向小石頭笑道,“我這小師妹自小就被慣壞了,說話總是沒輕沒重的。”

“不僅說話沒輕沒重的,”小石頭有些調侃的說道,“動起手來也是厲害的緊呐。”

“哈哈。。。”趙橫聞言大笑了起來。

“石兄弟可知今天那條船是從何而來?”收斂了笑聲,趙橫沉聲問道,“能在白水河上動用這種船隻,想來也不是一般人所為。”

“哦!你怎麽看?”小石頭也收起玩笑之意,沉聲問問道。

“現在想來,在出事的時候我們周圍已經沒有一艘漁船,想來是都被驅趕了出去,別的不說,單憑這一點,能在白水河上做到的,據我所知,”趙橫伸出三根手指,沉聲道,“不超過三家。”

“朝廷算一家,平北將軍府也是朝廷的勢力,這應該算是一家,還有兩家不知是。。。?”小石頭問道。

“當然是飛魚幫和藥王門。”南宮雨靠在桅杆上,有些不屑的說道。

“藥王門!?”小石頭有些驚訝的說道,“怎麽可能?”

作為江湖上八大勢力之一,藥王門小石頭還是聽說過的,但藥王門的本堂不是在中靈郡麽,這裏距離中靈郡足有數千裏水路,藥王門勢力再大又怎麽能到這裏來耀武揚威,朝廷又怎會允許?

見小石頭一臉疑惑,趙橫在一旁解釋道,“石兄弟有所不知,飛魚幫作為控製帝國北方河運生意的龍頭,能做到這一點不奇怪,藥王門則是因為自身特殊,所以也能做到這一點,”頓了頓,理了理思路,接著說道,“藥王門內多是醫術高深之人,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上,是人都免不了有病痛之患,藥王門的人出麵醫治大多都能藥到病除,一來二去的,想要積累些情分也不是什麽難事。”

說到這裏,小石頭有些明白了,不由得笑道,“這藥王門還真是會做生意,這樣一來,這天下的人情豈不是都讓他得了去。”

“可不是如此,”趙橫笑道,“江湖上八大門派,若說武功,那是誰都不肯服誰,可要說到最不能得罪的門派,那肯定就是藥王門了。”

“這是為何?”小石頭不解的問道。

“哼,”南宮雨冷哼道,“這都不懂,我且問你,如果你身患不治之症,那你該怎麽辦?”

“當然是找郎中來醫治了。”小石頭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那如果天下的郎中都不給你看病呢?”南宮雨接著問道。

“這。。。”小石頭一時有些語塞。

見小石頭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趙橫歎了口氣,說道,“就是如此,當年江湖上以為名宿,就因為得罪了藥王門的人,藥王門發下了禁醫令,連續十年,天下郎中沒有一人敢給他和他的家人開藥,以至於他那剛出生不到一年的孫子生生的病死在他的懷裏。”

小石頭聞言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問道,“後來怎樣?”

“ 後來那人親自到中靈郡藥王門本堂請罪,在那裏留下了一條手臂,並且為奴十年,這才撤銷了他身上的禁醫令。”南宮雨在一旁冷聲道。

“這樣的門派,朝廷怎會讓他一直存在下去?”小石頭有些不解。

“石兄弟有所不知,這藥王門雖說是一個門派,倒不如說更像一個行會,裏麵的一些郎中,平時都是分散在帝國各地,對帝國根本就造不成什麽威脅,而且這些郎中平時分散在帝國各地,還能救治當地的百姓,隻要他們不主動惹是生非,朝廷一般是不會過問的。再說了,藥王門中有很多人就在一些朝廷大員的府中接受供奉,你讓朝廷清剿他們,這又怎麽清剿的幹淨。”

小石頭聞言也是點了點頭,憑藥王門在江湖和民間偌大的影響力,若是門中弟子再精誠團結的話,定會被朝廷視為心腹大患,到時候距離破滅也就不遠了。

直到月上中天,三人才到達河岸。

一路上將近四十多裏,趙橫一個人硬是遊了過來,若不是他內力不俗,恐怕早就支撐不住了,這也讓小石頭有些慶幸一開始沒有對他下重手,不然隻靠南宮雨自己肯定不行,還得他自己動手劃水。

雖然支撐了下來,可趙橫的雙臂如今卻是腫的厲害,胳膊上的衣衫被撐的鼓鼓的,用刀子割開,能看到裏麵的皮膚都泛著水光,這是在水裏麵泡太久了。

不止是趙橫,就連小石頭和南宮雨的手腳也都被水給泡的發白。

三人好不容易上了岸,立即生起一堆篝火,將衣服在火上烤幹。

在水裏泡著倒沒什麽,如果上了岸再穿著濕漉漉的衣服嗎,很容易生病的。

三人直到現在都沒吃什麽東西,又累又餓,南宮雨靠在趙橫身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小石頭也盤膝坐在篝火旁休息。

“石兄弟不知接下來要去哪裏?”趙橫在一旁有些緊張的問道,如今三人已經到了岸上,自己如今雙臂不能用力,如果小石頭再找他們算賬的話,自己兩人肯定不是對手。

抬眼看了趙橫一眼,小石頭說道,“放心,當時沒殺你們,現在更不會再殺你們了,隻要你們兩個老老實實的,天亮後我們分道揚鑣。”

被看揭穿的趙橫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但得到小石頭的保證,還是微微的鬆了口氣。

相處的時間雖短,但可以看出小石頭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小石頭動身趕路。

晚上趙橫一直在那裏警戒,見小石頭動身,抱拳拱手相送。

找準方向,小石頭向西行去。

昨夜三人上岸的地方是一片樹林,不知道身在何方,總要先找到人家打聽清楚了才能趕路。

在樹林中摘了些野果子來充饑,走了沒多久,小石頭發現了一條曲折的小道,應該是很少有人前來,小道幾乎要被雜草覆蓋。

沿著林中小道走處十幾裏路,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三兩處人家。

小石頭心中暗喜,快走幾步來到了近前。

這幾戶應該是山林裏的獵戶,外麵的房簷上掛著些野獸的皮毛,地上還散落著一些捕獸夾之類的物件。

小石頭來到門前,院中養著的幾隻母雞見門口有人也不害怕,咕咕叫了幾聲,又低下頭在地上啄著昨天晚上剩下的蟲子。

“有人嗎?”小石頭在門外喊道,“有人在嗎?”

連喊了幾聲,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走出來了一名中年漢子,見小石頭一個人站在自家門外,身上並無刀劍之類,臉上一開始時的緊張之色減輕了不少。

“你找誰?”中年漢子問道。

“這位大哥,”小石頭抱拳道,“我是從山南郡來的,昨天在河上,坐的船突然漏水沉了,我漂了一夜才來到這裏,敢問這裏是何地界?”

中年漢子聞言,似是鬆了口氣,隔著木柵欄說道,“這裏是河西郡的高湖地界,從這往東五十裏就是通往縣城的官道。”

見中年人一臉緊張的神色,小石頭也沒有多打擾,抱拳道了聲謝,轉身向東走去。

待小石頭走遠,中年人才重重地鬆了口氣。

拔出一隻藏在後腰上的柴刀扔在了地上。

這時,房間內有一名婦人探出頭來,見院外已經沒了陌生人,小心的走了出來,來到中年漢子身邊,問道,“當家的,那人走了?”

“你怎麽出來了?”中年漢子有些責備的說道,從地上站起來,向小石頭離開的方向看了眼,說道,“就是一個過路的,不用太擔心。”

“過路的。。。”婦人順著中年漢子的目光看去,有些擔憂的說道,“他這時候離開,路上遇到那藍眼兒可咋辦?”

瞪了婦人一眼,中年漢子說道,“能咋辦,碰上了那是他命不好。”

說著,拿起地上的柴刀,向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