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秦翎

“你們別看我,他說的沒錯,但那靠的是他們的身手和精良的兵甲,我和兄弟們卻是沒有那兩下子的。”

楚斐的目光雖然轉移到了別處,但是他的話卻也讓一眾商人將目光盯向了牛魁,弄得牛魁連忙苦笑解釋。

眾商人聞言又看了看楚斐一行,再看看牛魁和正在戰鬥的護衛們,點了點頭認可了牛魁的話,又搖了搖頭。

無他,隻因為這裝備好壞那是一眼就能看出來,而且楚斐一行,個個人高馬大,那種肅殺的氣勢更是攝人。尤其是楚斐四人,那身山文甲還好,手上的兵器卻無一不是正經的大家夥,尋常人別說馬上揮舞衝殺了,就是平地上都不一定能舞的起來。

看看楚斐那杆雄壯凶悍的青麟舞陽槊,再看看牛魁提著的正常鐵矛,他們也隻能搖頭了,這確實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啊,差距啊,如之奈何。

“那就聽楚小寨主的了,你們要的人馬上就可以給你們,解圍之後我等也一定另有重謝。”

幾個商人如是說道。

“我帶著他們去,你們留下。”

這時蒙克瑞德卻是提出了異議,他覺得此事終究是因自己而起的,如今心願已經完成,那麽理應該他去拚殺了。

“別,有仗打可不容易,你可別跟我搶。再說了,我們留下又不認識你們家人。”

“我看見她們了,是她,是她們。”

“那你就帶幾個人自己在這守著他們吧,自己的家人還是自己看著的好,也省得他們等一下耍賴。好了,就這麽定了。”

“那好,你的承諾完成了,我的承諾也將開始,這次就先不跟你爭。”

楚斐的堅決讓的蒙克瑞德沒有繼續爭執,點頭應下。而這時也已經有他們的家人看見了他們,向他們狂奔而來。

蒙克瑞德的這些部下其實歲數都不大,最大不過三十左右,最小的才二十歲,所以他們的妻子也都是這個年歲的,說是妻兒倒也沒有幾個有孩子的,攏共也就過來了五個小孩,三個女孩兩個男孩。

大半的兄弟都擁向了家人,但仍有五人站在原地沒動,他們嘴角帶著燦爛的笑,那是對兄弟們可以和家人重聚的欣喜和祝福;眼中噙著淚,那是因為他們已經再也看不到了自己的家人。和他們一樣的還有一些跟著一起過來的女人,她們也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但她們總算得到了自由。

“你女兒?她的母親是東方人?”

不多時,相擁片刻的蒙克瑞德父女便向著楚斐走了過來,楚斐還沒有等蒙克瑞德介紹便搶先問道。也不怪他有些失禮,實在是他沒想到這家夥的女兒會是一個混血兒。

“嗯,她母親是乾國人。你可以叫她翎兒,秦翎,這是她母親給她起的乾國名字。”

蒙克瑞德倒也沒有在意,反而是笑著點頭,然後介紹道。

“謝謝你救了我父親,也謝謝你救了我和大家。”

然後秦翎更是脆生生的開口致謝,她很漂亮,雖然隻有十五六歲左右,但已然眉目如畫顧盼生姿,而且東西方混血兒的白皙肌膚,和立體感十足的麵部輪廓,使得其風情萬種,哪怕素麵朝天衣著粗陋也依然如此。

“救你們是我對你父親他們的承諾,而救你父親他們這事你就更不用謝我了,他們已經謝過我太多次了。”

楚斐看著麵前身材高挑與自己年紀相當的小美女不以為意的揮手笑道。

“各位!雖然不太好,但我改變主意了。你們全都留下,照顧好你們自己和你們兄弟們的家人。而你們五人,跟我衝殺一番可好?”

瞥了一眼已經集結完畢的三十多名商隊護衛,又看了一眼仍舊和親人們哭著笑著聚在一起的兄弟們,楚斐不再和蒙克瑞德父女交談,而是突然大聲對著他們說道。

“好!”

“不!我們也去!”

五道肯定的回答,和十多道否定的回答是一同響起的。

“別這樣,這隻是一件小事而已,不要弄得好像怎樣危險似的,你們就在這裏守護好你們的家人就好了,他們我怎麽帶出去自然怎麽帶回來。”

楚斐卻攤手無奈的說道,他是真的沒有將外麵那些東拚西湊聚起來的馬匪當回事,渾然不在意,若不是需要些人替他們牽製一些敵人,好方便斬殺那些領頭的人,楚斐都敢自己進去殺個轉圈,更不要說還有賀家兄弟了。

“就是就是,就這麽些人,你們就別跟著搶了。”

那五人也附和著楚斐嚷嚷著,賀家兄弟也是如此,尤其是賀北山,這家夥其實是個比楚斐更甚一籌的好戰分子,他也是好久沒有遇見這樣可以酣暢衝殺的情況了,連那五人都不想帶,就想著多打上一會。

而一旁的商人們本來因為楚斐幾番言語中的不信任而麵色不佳,可此番聞言後也不禁相視苦笑,怎麽自己這邊如臨大敵,他們卻視若無物?唉!

緊接著的事實告訴了他們現實往往更加殘酷直接。

他們雇傭的護衛們還在與馬匪們就著剛剛楚斐他們進來的那個口子激烈的廝殺爭奪著,甚至還沒有將那輛馬車重新擺好,便就又得將之打開,放楚斐他們殺出去。

而楚斐他們這次出擊目的性就十分強了,直接就奔著柳大當家那一夥人殺了過去,那柳大當家倒也了得,手持一杆大刀與楚斐拚了二十多下,然後才被楚斐崩開戰刀刺落馬下。其他人就差了一些,難有楚斐四人的一合之敵,被他們四人加上其他人一個衝殺就斬殺個七七八八,這批馬匪的核心就這麽沒了。

然後的事就更簡單了一些,楚斐一行帶著柳大當家等人的頭顱四處衝殺高喊,不多久失去主心骨的一眾馬匪在攻擊仍舊不利的情況下,四散而去。

“楚寨的人都這麽厲害?”

商人們見了不禁咂舌。

“能以幾百人屹立在商道二十多年,而且還是威名赫赫的,當然得有這樣的實力。雖然這次你們看到了楚小寨主他們四人幾乎無人可擋,以為不過是他們幾人厲害而已,但事實上如果今天來的是一百楚寨馬匪,那麽他們會直接幹掉外麵這些愣瓜們,然後再跟我們要人。他們比很多國家精銳騎兵還要精銳,他們練兵的方式是每年初冬去草原劫掠。”

誰料牛魁的話更是讓他們驚掉了下巴,人家都是草原騎兵初冬或深秋出來劫掠,好多儲存些過冬的食物等等,這楚寨的人倒好,他們在草原人攻擊性最強的時候反而去劫掠草原人,確實牛啊。

再說這外麵楚斐等人見馬匪散去倒也沒有再趕盡殺絕,甚至連追擊都沒有,這樣的馬匪在商路上永遠不會斷絕,他們有的一朝得手得到立足這裏的根本,但更多的則是埋骨在這黃沙之下,楚斐等人早就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存在。

“別的我就不要了,你們給我騰出來幾輛馬車,反正外麵還有不少馬,也能馱些貨物。”

而他們一回來,那幾個商人自然立刻上前道謝。不過楚斐並沒有和他們交談的意思,淡淡的說了自己的要求,然後便走向牛魁道:

“我說你老哥的人還是得練啊,差點撂這兒好幾個。”

“不練了,這趟活回去就散了,我要去朝歌了,托人在朝歌城外買了塊地,當個小地主去。”

牛魁卻是搖頭笑道。

“那可恭喜了,等哪天咱也去朝歌看看,說不得就去你家叨擾一二,弄杯水酒喝。”

楚斐拱手祝賀,笑容很是真誠,眼中也很有神采,那是他對朝歌城的向往。

“隻要你楚小寨主不是去劫我的,那我自然隨時歡迎,酒肉管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