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兵器
“您說什麽？荼倫以北突降暴風雪，那批女奴沒有販賣到草原去，反而被風雪堵了回來，準備賣到乾國去？”
楚斐回寨子後自然需要向父親匯報一番，並且著重說了蒙克瑞德等人的事情，沒想到卻得到了意外之喜訊。
“自然是真的，五天前為父親自帶人將他們帶到了疊雲國邊境，他們還有三個商隊結伴同行，還有一些獨行的護衛，所以應該走不快，現在最多到可侖國境內，還有七天左右才能抵達乾國，所以你要是現在去追應該是有機會追上的。”
“那行，我這就帶他們去救人。”
“盡量不要破壞規矩，多帶些金餅子，不行就把她們買回來。”
“我知道，北山他們哥仨在家吧。”
“都在。”
“那成，讓他們哥仨跟我去一趟，人多了太慢，有他們哥仨，加上蒙克瑞德他們十八人即便搶人應該也足夠了。不過您得給我些兵器盔甲，他們身上那些扒來的家夥太次了。”
“好，你先帶他們去吃東西，休整一下，其他東西一會讓北山他們給你拿過去。”
父子二人一番快速的交談，便將此事定了下來，而楚斐也是連忙將蒙克瑞德等人找了過來，快速的說了一番。那些人聽到這些消息無疑是最為興奮地，要不是常年征戰鍛煉出極強的意誌力，他們估計都不會有心思去吃東西，早就殺了過去。
但是現實是他們必須先行休息一下，也必須進食，不然本就已經連續趕路廝殺而產生疲憊的他們根本難以再承受一次長途奔襲。
所以不論是他們還是楚斐都強迫自己開始進食，然後閉眼休息，為了能夠盡快入睡還喝了一些酒，不過不多，僅僅隻是助眠。
當然即便如此他們也仍有人睡不著，而睡著的人也沒有睡太長時間，隻是暫時緩解了一下疲乏，而並未讓自己徹底放鬆下來。因為人從疲憊的狀態下真正的完全放鬆後，會迎來一個更加乏力的時期。
倒也沒有真的休息太長時間，隨著三個高大的年輕人的到來，他們便開始換裝。
精良的紮甲、鋒利的長矛、米餘長的筆直戰刀，都是乾國最精良的製式騎兵裝備，也是楚寨能夠在商路橫行的重要倚仗。
“對了，去倆人把我的那些閑著的家夥都拿來。”
看著一群正在換兵甲的人，楚斐突然間想起來自己答應給蒙克瑞德弄一把劍的，便對一名搬兵甲來的馬匪說道。
“雲乞大哥，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蒙克瑞德，那個黑大個叫岡坎，其餘兄弟等下讓蒙克瑞德給你們介紹一下，我也沒太記住，名太長了。”
楚斐先是介紹一下蒙克瑞德和黑人岡坎，然後聳肩苦笑，隨即便是向大家介紹這三個高大的年輕人。
“他們是我最好的兄弟，賀雲乞、賀雲蘇、賀北山，是親兄弟。雲乞大哥最大，雲蘇是老二，北山雖然長得最大，但是這貨比我還小一歲，剛剛十六歲。”
賀家三兄弟老大沉穩有度，老二冷靜睿智，老三敦厚如山，卻是各有特點。
賀北山身高比岡坎不差，看上去卻有兩三個岡坎重，膀大腰圓，比熊羆更甚。賀雲乞體型和楚斐相近，隻是更加寬厚，看上去少了楚斐的那種威猛，卻多了些穩重可靠的感覺。而老二賀雲蘇則看上去俊秀許多，身材修長勻稱，整個人有一種灑脫的意味。
這哥三個此刻也是兵甲齊全，山文甲鷹棱盔，外套黑色軟麻罩袍。見楚斐第一次如此正式介紹自己兄弟與別人相識，倒也神色鄭重不少，當即便拱手見禮，而蒙克瑞德一眾自然也以自己的禮儀回之。
“以後多得是時間相處，咱們就都別客套多禮了，救出蒙克和兄弟們的妻兒之後我請大家喝酒吃肉。”
眾人互相打過招呼之後，楚斐也沒有給大家繼續談下去的意思，畢竟蒙克瑞德他們此刻必然不會有什麽暢談的心情，而賀家兄弟也不是那種言談風趣能侃能嘮的人，還不如他直接把話掐死的好。
隨後賀家兄弟去準備馬匹和幹糧草料，而蒙克瑞德等人則忙著繼續給自己調整盔甲，畢竟這不是他們熟悉的甲胄，包括兵器都因為文化差異而有些陌生，雖然能用，但仍需要適應一番。
一刻鍾左右，楚斐吩咐去取他閑置兵器的馬匪夥同兩人帶著數柄兵器返了回來。
“蒙克，這些都是我精心打造的家夥，隻是不如現在的刀順手，也就成了擺設，現在隨你挑，看看哪吧趁手就歸你了。岡坎，還有其他兄弟，你們要是有能用順手的也可以選一把。”
刀劍斧子長矛，一共九柄兵器，被楚斐放在長桌之上，任由大家挑選。這些兵器都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閑著無事弄出來的，各式各樣風格迥異，但卻都是正兒八經用了上佳的鐵料折疊鍛打出來的。
話說這楚歌以及楚寨的其餘幾位寨主都曾是乾國驍果軍，二十年前乾國開國皇帝葉蹇想要趁著自己活著最起碼打殘綦國的一個王庭，於是三十萬大軍北征草原。
這戰役前期還是很順利的，畢竟應謹以及朝中一幹將領那都是能征善戰打了一輩子仗，並且統一了中原的，那是猛將名帥俱全，三個月時間就幾乎將綦國三大王庭四十萬大軍擊潰，至少十數個小部族徹底覆滅，南方王庭更是被幾乎占去了三分之二的疆域。
可惜在即將大勝的時刻卻敗給了突兀到來的冰雪，三十萬大軍十存一二，乾國雖然未傷及太大元氣，但目的卻並未達成，征北之戰不了了之。
而楚歌幾人便是那場北征的將士，而且是被風雪擊潰的那一部分，他們幸運的沒有被凍死，也跌跌撞撞艱難的躲過了草原各部的捕殺，但卻沒能及時回到軍中，而是躲避著追殺來到了千洲商路。
想要再回到大乾，要麽認了必然已經登記戰死的身份，換個身份繼續生活。要麽便會被當成沒有歸營的逃兵，承受軍法的處置，或者期待皇帝的開恩。
最終幾人沒有選擇回去，而是留在了這裏，並且憑借著出色的武藝，凝聚了一批同樣遭遇的士兵，建立起了楚寨，並將之逐漸壯大起來。
而他們之所以在這片荒蕪的石山中建寨子，便是因為這裏有一個隱蔽的地下泉眼，有充足的水源。而且有一座石山居然是鐵礦山，出產一種上好的鐵礦石，名叫岩隕鐵，一種能煉製出類似隕鐵一樣鐵料的鐵礦石，是千洲所獨有的。
雖然產量不多，但是這東西打造的兵器十分精良，鍛打時摻雜些許便足以媲美廿煉的鋼刀，而鐵料在商路這裏也不是什麽違禁品，也沒人能完全管控了，尤其是普通的鐵料更加好買。
五寨主魯成便是乾軍的一名隨軍鐵匠，而且是手藝極佳的那種，隨後更是連買帶劫加上忽悠弄來了好幾位乾國的鐵匠，才有了今日盔明甲亮兵器優良的楚寨馬匪。
而楚斐來到這裏之後除了習武也沒什麽事幹，便就成天與魯成和一眾鐵匠廝混，變著法的弄出一些樣式特殊的武器，一來二去甚至自己都學會了一身鍛刀鑄甲的手藝，也跟前世網上看的一些鍛造工藝結合了起來，手藝僅次於堪稱鍛造宗師的魯成。
一把有著牛角一般弧度的兩米長大彎刀，雙刃無尖，刃長有一米三以上，近刀盤處最窄是七八公分左右，而刀尖處則有十一公分左右，厚達一點五厘米的圓形大刀盤雕著一個隻有獨角單蹄的青夔神獸，刀柄更是宛若一個細了很多的牛前腿。
一柄一米四左右的寬闊長劍，八麵收腰最寬也有七八公分，一公分還多些的厚厚劍瘠擁有一道筷子尖粗細的劍樋，劍格則是以漢劍的一字型劍格和維京劍兩側上彎的片狀劍格為基礎，融入了羅馬短劍的厚重，蛋形橢圓截麵的劍柄三十多公分長上下同粗，用指寬牛皮纏繞，柄下是一個騎士劍樣式的扁平配重，不過是八邊形的，雕有雄獅的頭像，以荊棘盤繞。
這兩把兵器更是楚斐的得意之作，要不是他用著實在不順手，那麽他現在用的就應該是這兩把，而如今他是想將那柄劍送給蒙克瑞德的。
“你的刀還你，這把劍歸我了。”
不出楚斐預料的蒙克瑞德一眼便看中了這把劍，直接將之前借楚斐的刀丟了給他，將長劍掛在腰間。
“這把刀可以給我嗎？”
黑人岡坎卻是出人意料的開口了，直接盯著那把大彎刀都挪不開眼睛了。
“當然可以，你喜歡就拿去，不過可不能當擺設，是給你用的。”
岡坎一直都很沉默，並沒有多少話，而且他至今也仍舊有些小心謹慎的意味，蒙克瑞德也隻是偶然看見他的一身凝實的有些恐怖的肌肉才將他推薦給楚斐的，至於他的來曆經曆倒也是一概不知。
此刻倒是他為數不多的主動開口，而且話語中竟然有著一絲忐忑的意味，與其戰鬥中表現的那種狂暴截然不同。
不過此刻也不是開展心理輔導灌雞湯聊人生經曆的時候，而且楚斐本來就對他戰鬥表現很滿意，這些兵器又是真的打算送給他們這些人的，所以自然是不會拒絕的。當然他也不妨小小的開了一個玩笑，逗他一下。
“我會用，這東西跟我們家鄉那邊的兵器有些像，隻不過這個更好更大。”
不過岡坎卻是沒有開玩笑的意思，而是十分鄭重的回道，並且直接抓起刀走到無人處挽起了刀花，那麽大一柄刀在其手中有如玩物，輕鬆異常。
“你家那邊的刀？這樣的？”
楚斐卻是連忙又將其叫了過來，然後憑空比劃了一下鐮狀劍的形狀，看著岡坎問道。
“差不多，不多這下麵沒有那麽直，也是彎的，很、嗯，很流暢。”
岡坎說著也比劃了一下，然後想了一個合適的詞說道。
楚斐了然，岡坎說這把刀和他家鄉相像也沒有那麽意外，畢竟這個世界很多事都和他前世很像，就連大乾帝國也像極了那個鼎盛的隋唐時期，夏族更是無比接近漢族，甚至夏族的語言都像極了某種漢語方言，文字也同樣是那美麗的象形文字，而且更像是隸書。
當然也和岡坎比劃的刀一樣，有著些許細微的差異，但大體是很相近的。這或許是文明進程出現的一種必然化的相似，或許是一個平行的時空，或許其他。
可無論如何楚斐都知道這個世界沒有鬥氣魔法，沒有修煉成神，習武也不過是強壯身體學習戰鬥技巧而已，他無論如何也都回不去了那個曾經的世界，除非他能在穿越回去。
不過這種莫名其妙但確實幸運非常的事情，能夠發生一次那都是僥天之幸，誰又再敢奢求呢？何況他除了心中對前世親人的不舍和擔憂外，反倒更喜歡這個世界，這種金戈鐵馬的時代。
“終究已然成了過往，這一世活的精彩一些吧，或許也該打算打算去一趟大乾了，看看那朝起即可歡歌的朝歌城究竟是怎樣的一種風華。”
雖然偶然間觸動了楚斐的一縷思緒，但他也早已習慣，並沒有什麽表現，隻是心中一番自語而已，嘴上仍舊笑著道：
“那就沒錯，咱就是結合著弄出來的，但是我可用不好這玩意，歸你了。其他的誰還有能用的，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