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太後的雕像
營帳內，任千帆正在研究天幕山的地形圖，雖然地圖並不完整，但大致位置還是標出來了。要進攻天幕山並不容易，任千帆雖然偶爾跟皇帝說幻歌小白臉的樣子到底靠不靠譜，但對方的本事他還是知道的，就想著過幾日幻歌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好好跟他商議一下。
“將軍，帳外抓到個人。”副將來報，表情有些，糾結。
“什麽人？探子？”他們出征皇帝親送出城，消息傳到天幕山也不奇怪。
“算，是個人吧。”副將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怎麽解釋。
“什麽情況？帶上來吧。”任千帆是了解自家下屬的，這是遇到什麽稀奇事了。
副將輕咳一聲，就見四個士兵抬著個東西進來。任千帆一愣，覺得似曾相識，那分明是一尊，雕塑。當初皇帝變成雕塑時，他尚在邊關，後來聽說也是心驚膽戰，這如今又是……他仔細看了看，覺得有些眼熟。
“這是……”他一驚，這是個女的吧，女的變成雕像的人，唯有……“快，速請幻歌！”
幻歌累了一天，有些心力交瘁，然而他早習慣了這樣的狀態，準備好好洗個腳然後睡覺。然而剛躺上床就被人叫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什麽事？”
“任將軍有請。”來人是任千帆的另一位副將。任千帆共三位副將，是他的下屬也是他的兄弟，四個人在戰場上配合無間，戰無不勝。這位副將平時不苟言笑，卻是個不錯的先鋒。
“什麽事啊？”幻歌無語，“這大半夜的。”
“發現個人。”副將麵無表情。
“你們將軍審了就行了，不用叫我。”
“說不了話。”
“說不了話？”幻歌挑眉，見林副將依然麵無表情，歎了口氣，“行，我這就去。”
“叫上唐門主。”
“唐門主？”幻歌瞬間領悟，點頭，“好。”
任千帆派他來是對的，此事不能多說。但就憑叫唐少淩這個舉動，就足以讓有心人懷疑，所以幻歌同時叫上了寒野，三人一起去軍營。
“他動了？”三人站在雕像跟前，唐少淩低語。
“誰？”寒野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這人最近神叨叨的。
“連九。好像跟著我們。”
“果然不懷好意。”寒野輕哼，“他這是在監視我們？”
“他們這種做生意的很正常，雙向監視，互傳消息。”唐少淩看了他一眼，覺得他少見多怪。
“他就不怕被兩方滅口？”
“敢出來混，自然有自保的本事。”幻歌歎了口氣，“這雕像，不知道是不是他讓人送來的。”按說不應該，他和連九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此人最擅長探消息，真要做什麽，除非給了他天大的好處。到底是什麽好處能請他動手？
“這是否是那位？”任千帆問。
幻歌點頭，“自然，你本應該認出的。”就算變成雕像那也是人形雕像。
“我怕有人做了她的雕像來混淆我們的視線。”任千帆一臉感歎，原來被做成雕像這麽痛苦，動都不能動，幸好她閉著眼睛在睡覺。
“也不是沒有可能。”幻歌回答得模棱兩可。
“你這態度不太對啊。”任千帆氣結，“你見過皇上的……所以能看出真假吧？”
“大概吧。”幻歌想了想，“將她妥善安放吧。”
任千帆愣了愣，不知道幻歌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顯然看出幻歌拒絕再交談，覺得奇怪。他明明不是那樣的人。雖然長年駐守邊關跟幻歌接觸不多，但從皇帝口裏得知了幻歌的不少事，他該是觀察入微反應靈敏的那類，如今他不想說，大概也有他的理由。
但其實幻歌的內心是震驚的，熟悉他的寒野看出來了，所以仔細看了看雕像，瞬間了然，居然是她。也難怪，她變成雕像才更容易接受千機變麽，可如此，皇宮那個又是誰？事情似乎越來越複雜了。
幻歌出了營帳，看了寒野一眼，“你去宮裏送個信。”
“那宮裏關著的是誰？”寒野覺得事情有變，也不知皇宮現在有沒有亂套。
“皇上應該有應對的辦法，你把此地發生的事詳細說給他聽，如果有必要，讓幻盟幫忙。”幻歌想了想，“宮裏那個人沒必要留了。”
“此事是否還要調查？”萬一眼前這雕像有問題呢？
幻歌沉吟，搖頭，“其實這兩個留下來都沒什麽用了。”
任千帆晃晃悠悠跟了出來，幻歌鬆了口氣。剛才他說話模棱兩可，就怕對方生氣，此刻見他如此放鬆，知道他到底是體諒的，原來這位戎馬王爺心思還挺細膩。
寒野幫幻歌跑腿，任千帆卻笑吟吟地看著幻歌，他正等著解釋。
“那雕像確實是太後。”幻歌直接開口，“宮裏關著的那個是誰，還得查。”會不會是那個什麽聖女易容成太後的樣子？也就是說那個聖女根本沒有經曆千機變，她隻易了個容？
“這雕像有問題嗎？”
“不敢肯定，但就像剛才說的，兩個都不能留。”
“但如果，如果……”任千帆一時有些著急，那畢竟是太後，如果在天幕山找到她的靈魂，不知道可不可以用千機再換回來？
“這事，還是請陛下定奪吧，如果到了非常時期……”幻歌對太後沒有多深的感情，但也知道如果太後突然變了樣，隻怕難以向天下子民交待。所以，也許太後就此消失的好。但如果能救回來，便皆大歡喜了。
唐少淩在一旁默默觀察著那尊雕像，半晌歎了口氣，“她的毒比當初皇上中的還要深，一時不太好解。真要怎麽樣，還是等解了再說吧。”
“你能看出這雕像有什麽問題嗎？”任千帆問。
“沒什麽大問題，照宮裏那位的模樣來看，這個應該是真的。那位居然是易容的，我都沒看出來，天幕山果然不簡單。”
幻歌鬆了口氣，又想到皇帝在宮裏不知怎樣了，接著歎氣，“對手出招不按常理，剛出皇城就是一連串的意外，想來是想拖住我們……”
“明日起，全力行軍，盡快到達天幕山。”任千帆下令。
幻歌看了任千帆一眼，歎了口氣，隻覺分身乏術，太後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她為什麽在宮外，又怎麽變成了雕像？宮中守衛沒理由放任一個大活人來去自如，更何況是後宮之主。然而天幕山那邊又等不得，他隻盼到了天幕山後，一切問題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