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共同的願望
聽他的口吻，還不知道玩家這種生物的存在。許鳶眉毛微挑：”感興趣，所以尊貴的狐蝠大人，你打算對我做什麽呢？你可要知道，現在我渾身是傷，就要死啦。“
這狐蝠也是個有耐心的，看到她此刻不停流血還有心思和她打嘴仗，也不怕自己的獵物最後體力不支。
狐蝠似乎輕輕地笑了笑，深黑色的指甲從許鳶的背後探進去，漸漸地，胳膊將她輕輕托起來：”你還挺沉。“他揶揄了一句，許鳶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便感覺一陣風掃過臉頰，是他背後的翅膀張開了。
狐蝠抱著她飛起來：”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和我不一樣。“
許鳶乍然臨空，因為不適應而胡亂武動四肢，導致傷口一再被撕扯。疼痛扭曲了她的話語：”啊，怎麽可能一樣，你看你有翅膀，指甲還是黑色的，我什麽都沒有，被你的下屬打得這麽慘！“
狐蝠轉了一個方向，朝那門口飛去，衝進重重雨幕中。雨水劈頭蓋臉，澆得許鳶鬱悶非常。
自己現在已經這般慘了，他還要帶自己冒雨前行，難不成想用大雨洗刷自己身上的血跡？可憐她穿得很厚，雨水順著衣服滲進去，身體立刻沉了三四倍。
狐蝠明顯感覺到懷裏的人異常沉重：”你們這些人是不是特別愛吃？看你樣子不大，肚子裏原來塞了石頭。“
一邊說，一邊把許鳶的頭按向他的胸膛，這樣許鳶就不用直麵風雨。
”你個大白癡！我的布料不防水，再這樣下去傷口感染，感冒發燒，失血過多我就要死了！“
許鳶越說越氣，還指望他救人呢，這個傲嬌二話不說就把她帶出屋子，不知道究竟想幹什麽。
”感染？感冒？發燒？失血過多？“狐蝠似乎在試圖理解這些字眼的意思，雖然旁的沒聽懂，但是最後一句”要死了“還是能夠明白的。狐蝠暴躁道：”你給我閉嘴！“
這個女人煩死了，這麽能說，還很重。他抱著她飛很不自由。
許鳶被他勒令閉嘴，更加氣憤，鬧騰道：”你有本事讓我閉嘴，有本事把我放下來！你個王八蛋！“她的鬧騰讓狐蝠的平衡感一時不穩，一陣大風吹來，他在雨中上上下下搖晃，最後忍不住暴怒道：”再囉嗦我殺了你！“
他尖利的指甲掐進許鳶原本受傷的傷口，許鳶疼得齜牙咧嘴，嘴巴張得大大的，發出痛苦的叫聲：”啊啊啊啊啊――“
雨水順著狐蝠的臉流下來，滴入許鳶大張的嘴裏，那紅色的小人在喉管處不停顫抖。那些鹹濕的雨水嗆得許鳶大力咳嗽，徹底幹擾了狐蝠的飛行計劃。
狐蝠本來想回去再替許鳶料理傷口，現在徹底不能了，暴躁地隨便找了個陽台飛進去，把許鳶摔在地上。
冷天骨頭撞擊冰冷地麵，比之平日更為難受。許鳶忍不住蜷縮起來，雙手勾著膝蓋慘叫。她身上的衣服全部濕了，貼著傷口，和血連在一起，動一下都能牽動傷口。這些痛苦讓她無法再維持正常的表情。
暴君，這廝絕對是個暴君。
許鳶疼得肌肉一抽一抽地，眼睛也幾乎不願意睜開了。她沒想到作為向白的哥哥，這個狐蝠脾氣這麽臭。自己還指望他搭救，現在隻求他別把自己害死，好讓自己能活著出去。
狐蝠冷冷地看著她，深邃的眸子一點感情也沒有。踢了踢許鳶：”你知不知道，從來沒有誰可以惹怒我，一而再再而三。“
什麽時候他還和自己宣告身為君主的威嚴。許鳶幾乎不被他那兩腳踢得昏死過去，隻是蜷縮在地上哼哼。
”怎麽，之前牙尖嘴利，現在倒不說話了？“狐蝠對這種反應很好奇，蹲下湊近她，可以看到她因為痛苦而不停顫抖的睫毛。
許鳶隻覺得胸口堵得慌，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那兒都疼，那些疼拉扯她的神經，讓她無法思考。她甚至懷疑自己傷到了什麽不該傷的地方。
喉嚨又幹又癢，腥甜的味道一陣一陣在胸腔翻湧。臉也因為這痛苦的感覺滾燙起來。
狐蝠看著那張漸漸發紅的臉，白色的皮膚幾乎被淡淡的粉色浸染，進而要衝破那一層粉嫩的皮，溢出血來似的，心裏微微一動。又用皮鞋踢了踢她：”喂，耍什麽花樣？“
許鳶本就痛苦難耐，強撐著不許自己咳嗽，乍然被狐蝠這麽一踢再踢，忍不住就咳出聲。一咳就似洪水卸了閘，千萬咳嗽聲奔湧而來。
”咳咳，咳咳咳，“許鳶咳得肚子都疼了，最後哇地一聲嘔出一口血。
那一灘刺目的紅色將狐蝠嚇得不輕。幾時這皮鞋的威力這麽大，自己還沒出招，許鳶已經丟了大半條命。
那一口鬱結的血吐了出來，許鳶驟然失去力氣，昏昏沉沉地閉上眼，意識全無。
沒有想到那些阿飄傷到了自己的心肺，這是第一次，受傷如此嚴重。許鳶不想閉眼的，因為害怕閉眼就再睜不開了。
狐蝠默然看了一會，伸手探一探許鳶的鼻息，微弱幾乎不似生人。”怎麽昏迷了。“他蹙眉，再度抱起許鳶，”這樣也好，沒那麽吵。“
還有用的人，他當然不會讓她這麽快死。隻是這個女人實在脆弱得過分，狐蝠搖搖頭，攜著許鳶再一次飛進雨幕中。
不知過了多久，許鳶迷迷糊糊醒來。四周光線暗淡，所有的景致都如同用了懷舊濾鏡一樣，鍍著一層古老色澤。
空氣裏氤氳著淡淡的酒香，不知道是哪一個年代的產物。
許鳶試探著動了動，身上的傷口似乎已經不疼了。她揉了揉眼睛，睜大眼，看見的是一個布置隨意散亂的房間。
所有東西都隨意堆放，訴說著自己陳舊的曆史。可是仔細觀察，又會發覺這是主人巧思所在。好比越看越順眼的模樣比雖然很精致卻很容易看膩的模樣，前者更讓人舒服。
許鳶在床頭櫃上發現了兩瓶82年的拉菲。
壕。許鳶十指蠢蠢欲動，很想嚐一口。可是指尖碰到瓶身那一刹又縮回來，因為她此刻想起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這是誰的房間？
她被誰救了？
這裏是遊戲裏還是遊戲外？
紛亂的思緒湧進腦中，猶如毛毛蟲在其間攀爬。如果不將毛毛蟲清理出去，她就覺得焦躁不安。
她把被子掀開，衣服竟然也換了。羞赧的情緒一閃而過，許鳶下意識道：”顧川？是你嗎，顧川？“因為這一生能給她換衣服的，在她心裏隻能是顧川。
可是他已經出了遊戲，如果真的是他，那就太好了。她不用一個人留在那個冰冷遊戲中麵對風雨。
”顧――“許鳶半個字沒說完，便看到穿一身黑色馬甲套白襯衫，輕輕晃著高腳杯裏紅如鮮血的酒的狐蝠。他側倚著門，修長的雙腿一腿微曲，腳尖著地。那眼神帶著淡淡的輕佻。
”你在昏迷時喊了這麽多聲這個名字，他是誰？“
狐蝠的存在打碎了許鳶的希望，許鳶懶洋洋道：”是你啊。“末了，忽然想起自己衣服換了，尖叫起來：”是你給我換的衣服？！“
狐蝠抿了一口酒，漂亮的眼睛微眯：”不然呢。“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這個女人的麵部表情，果然，許鳶的表現比他想象的更加精彩。
”啊啊啊啊啊啊――你這個變態，你給我滾出去！“許鳶抓起一個枕頭朝他扔去，被他輕巧抓住。狐蝠指尖輕輕一撣，便把這個枕頭撣到一邊。
”你要清楚。“狐蝠慢慢走進來，目光帶著威壓性，”你現在在我的地盤。扔我的東西，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淡淡的紅酒味噴在許鳶麵上，許鳶蹙麽蹙眉，推開他：”你會這麽無聊，救了我又因為這種小事殺了我？“
這麽說承認是他救的她，卻還是這樣的態度。狐蝠暗暗攥緊了手中的杯子，覺得自己的脾氣忽然好到極點。放在以前他一定一隻手就解決了這種雜碎。
”你說的不錯，我救你是因為你還有用。你若不表現出那一點點用，我殺你就看心情了。“
喝完杯中最後一滴酒，把高腳杯放在桌子上，狐蝠隨意取了一件木架上的大衣。他的衣服隻能自己穿，剛好能安放兩個翅膀。
”我知道你和我不是一類人，你不屬於這個世界。而我想離開這裏，去看看你們的世界。所以，我需要你給我引路。“
他剛說完，許鳶一個機靈。自己的任務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這更加印證了許鳶的猜想。所謂的自救任務就是覺醒恩匹希所思所想。
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麽樣出去。這句話若說出口，他要麽覺得自己在開玩笑，敷衍他，不知好歹，要麽就會因為她沒有用處而把她殺了。為了保住小命，許鳶也要不懂裝懂。
”啊，這還不簡單。“許鳶故作高深道，”隻是路程有點長罷了。“
她這麽胡謅，隻為了拖延時間。狐蝠一向精明，卻真的相信她：”路程長不要緊。你隻管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