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同居

許鳶對管家有種莫名的好感。畢竟這種人和窮人是沾不上邊的。通常也隻有在動漫,電視劇,小說裏見過。

許鳶對著他尷尬地笑了半天,管家還沒說話。她覺得不能這麽幹站著,總得找點話題,於是東拚西湊,擠出那麽一句:“那個……那個……你擋著我路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許鳶說完就恨不能抽自己一個嘴巴子。

管家訕訕側身到一邊:“不好意思,我剛才隻是在想一個冒昧的問題。”他口吻溫和又禮貌:“不知道小姐能否留下來?”

啊?讓她和顧川住在一起嗎?

“別別別,”許鳶慌忙擺手,“這怎麽好意思呢。”她隻是個醫生,讓她留下來住在這裏,難不成想撮合她與顧川?這個老管家的腦袋在發酵什麽呢。

“許小姐不用擔心,醫院那邊我可以去打招呼,”管家不緊不慢解釋,“隻是少爺情緒時常不穩定,需要小姐的幫忙。所以我希望小姐能暫住下來治療少爺。”

呼……感情是要她成為他的專屬醫生,是她想多了。雖然隻是暫時的,然而許鳶並不是很喜歡跟一個男人……她猶豫著看了看四周,像極了一個挖耳朵等別人拋**的大爺。

管家笑了:“許小姐先不著急回答,我已經準備好了午飯,小姐吃完午飯再回答我也不遲。”

不說還好,一說許鳶倒真的餓了,但麵上依然賠笑推辭:“那怎麽好意思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客套,管家但笑不語,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得不說這洋房真漂亮。外麵漂亮,裏麵更漂亮。餐廳在大廳旁邊,一條兩米左右寬的紅毯從門延展到對麵的牆,在紅毯中央,有一張白色長桌,鋪著雕花墜流蘇的桌布,四角各放一盞複古的水晶盤龍燭台,上燃色澤淡雅的花瓣型蠟燭。

管家請她就坐,許鳶一屁股坐下來,漆成純白的椅子上的軟墊立刻陷下去,柔軟舒適的感覺讓她心情好到飛起。當然,她必須隱忍自己的情緒,否則被人看輕了去。

“咳咳,”許鳶裝模作樣地咳了咳,“你和女傭不一起吃嗎?”

管家笑笑:“您是客人,我們應當先服侍您。”

他朝虛空拍了拍手,女傭就推著餐車過來了。一個個青花瓷碟都蓋著蓋子,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麽。許鳶正襟危坐,勉力壓抑著自己去看它們的衝動。

然而她很快坐不住了。當那一盤盤秀色可餐的美食端上桌子的時候,繚繞不散的香氣鉤著她的饞蟲。許鳶木木地看著那一碟被剔除得完全找不到刺的香滑的魚肉,和上麵一點點流下的鮮美的橘紅色湯汁,和嫋嫋升騰的熱氣……

“我……可以開動了嗎?”許鳶巴巴地問了一句。

管家笑道:”隨時可以。”

許鳶迫不及待吃了一口,然後控製的第二口,第三口,最後恨不能跳上桌子風卷殘雲,吃得碟子都要穿孔。都怪她……太饞了。美食當前,不得不低頭。

恪守禮節擦了擦嘴角,許鳶盡可能保持淑女的姿態問道:“你們家少爺每天都吃這麽好嗎?”

“如果少爺正常吃飯的話,我們會每天精心研究菜譜,變花樣地烹煮,保證少爺享用最美味的食物。但是少爺很少吃,所以今天的菜譜還是少爺剛回來時……”管家欲言又止,“如果您覺得不合胃口,我會酌情改正。”

“不要!”

許鳶在心底炸開了。暴殄天物啊……顧川這裏原來待遇這麽好……而他居然很少吃……這是第一次,許鳶對這個遊戲產生了難以言說的感情……非常微妙,她居然很想待在遊戲裏過這樣舒坦的醉生夢死的生活。

許鳶粗暴的打斷讓管家一時無措:“那小姐的意思是?”

許鳶想了想:“我……決定留下來。”

不留下來她腦子肯定有包。也不知道剛才在猶豫什麽。這裏的風景那麽好,而且沒有王克那種變態和滿院亂走的神經病,更重要的是……免費享受五星級的食宿待遇……她就快跳起來原地旋轉以表達自己的興奮之情了。

管家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許小姐這麽爽快,太好了。”他命女傭收拾碗筷,自己帶許鳶去看房間。

許鳶的房間在顧川隔壁,舒適整潔自不必說,最讓她喜歡的是窗子前有一個大理石台,她可以整個兒坐在那裏俯瞰窗外的景色。

當然,窗子是閉合的。啊……真真是外麵根本沒有的待遇。她拿起抱枕跳上窗台,恨不能一直待下去。既然這麽悠閑,給顧川治病的空檔權當休假了。

下午,許鳶紮著丸子頭在房間裏拿著玩具毫無形象地玩著。冷不防一道寒光劈來,她的動作頓在半空,僵硬轉頭。

首先,她看到了一臉吞糞表情的顧川。穿著很幹淨的襯衫西褲。

其次,她想確定一下顧川這個人現在正不正常。於是她朝顧川扔了個枕頭,誇張地大叫:“顧川,我是誰?!”

枕頭被顧川穩穩接住。他抽了抽嘴角,跟看白癡一樣看著她:“許鳶。”許鳶所有的神經末梢立刻酥了……突然又恢複正常了?

她忍不住用手擋住自己的臉,想灰溜溜地從他身邊走過去。然而走到門縫的時候太擠,被身側的顧川一把拎到麵前。

“你幹什麽?”許鳶眼睛擠出一條縫瞟他,“是你的管家讓我住這裏的……你不同意我這就搬走……”

再不能讓他發現自己宛如一顆智障了。他的清醒和迷茫總是交替得如此突然。

顧川聞言,無語了好一陣,最後竟然輕輕一笑。他的笑總有一種堅冰融化的神奇感,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組織了一下語言,他道:“留下你是我的意思。他隻是照做。”

原來是正主發話,難怪管家有恃無恐。然而許鳶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為什麽?”除了賭約,他希望自己能夠近在咫尺嗎?

“既然是打賭,心無旁鶩不是更好麽?”顧川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末了,放下她。

“除了讓我親口告訴你我的秘密以外,別的條件,我會滿足你。如果,”他頓了頓,”你覺得和我住在這樣一個大房子裏是多餘的,盡管離開。”

嗯……許鳶呆呆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的話有點……不知道該怎麽琢磨的意思。

“沒,”許鳶解釋道,“這裏的夥食很好,我沒說不想留下來。”說到“夥食”兩個字。顧川的小表情又動了動。

這家夥……他怎麽感覺有種遇到會行走的豬的感覺。

許鳶吧咂吧咂回味了一下,饞蟲更加厲害了。忍著擦口水的衝動,她仰頭,兩個眼睛亮晶晶的:“真的,你有空也來嚐嚐。”

顧川表示不想再跟她說話。他轉身要走,許鳶這才想起一件緊要的事情:“對了顧川,你這裏有沒有相機?”

顧川疑惑:“你要相機幹什麽?”

許鳶高深莫測地笑笑:“你給我就是。”

“……”顧川看了她一會,淡淡道,“我讓金叔去準備一下。”

金叔?許鳶想了想,難道是那個管家?想來應該也沒有別人了。許鳶大致分析了一下顧川目前的情況。

他偶爾會回到她所在的屬於“天堂瘋人院”的空間。更多的情況是在別的空間。他可能曾經見到過皇宮,而在皇宮裏,他有一個小任務是做皇帝。他可能也做過什麽霸道總裁,在某個空間裏被綁架。總而言之,正是因為他的場景不停變幻,小任務不停變更,所以才會在這個空間裏表現出類似“人格分裂”,動不動自殺的症狀。

唯有找出他心底恐懼的根源,才能讓他徹底回到目前這個空間。但是……許鳶突然想起來,顧川的幻境是憑空出現的,還是跟他的恐懼有關係?

據說人格分裂大都是因為童年陰影,主人格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隻能分裂出別的人格代替承受。那麽他的主人格一定是個懦夫。他的其他人格要麽是勇士要麽是變態。

當然遊戲隻是讓他進入了一個異次元空間模擬人格分裂,因此他一直隻有一個人格。她不可能企圖在顧川變化的時候找出“病因”。

那麽現在步驟基本明確了。

1.通過催眠來讓顧川說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2.分析顧川透露出的所有信息,加以整理,填在病例本病因那一欄,看一下係統有沒有提示。

3.尋找到病因以後,讓主人格麵對自己當年沒有麵對的事情,從而使人格融合。

至於藥物什麽的,在遊戲裏肯定不需要。何況顧川是個正常人。所以……作為所謂的“醫生”的她其實並不需要了解什麽醫術,隻要阻止他在康複的時候“死去”就可以了。

那麽,顧川所看到的畫麵和他內心的恐懼有什麽關係呢?他看到的幻境一共有什麽?他的小任務又是什麽?

許鳶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去找顧川討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