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病人顧川
許鳶迷迷糊糊跟著女醫生走進香鍋店。店麵在商業街的一角，環境清雅，人不多不少。女醫生拉著她到前台，三個女服務員在裏麵，兩個幫顧客夾菜，一個收銀。
許鳶眼睜睜看著已經很胖的女醫生點了滿滿一大碗龍蝦，又點了很多菜，還一邊跟羅姐交涉，不停加菜。
厲害了我的同事。許鳶無不鬱悶地想，這麽吃她也不擔心自己過度肥胖。當然作為吃貨，許鳶對這種情況還是喜聞樂見的。
女醫生點好了菜，拉著許鳶坐到一個有空調的座位附近，不等許鳶開口，自己就吧啦吧啦說開了：“這家的小龍蝦特別好吃，也不知道是什麽料煮的，又香又辣，特別入味。多虧你上次帶我來，否則我還不知道我漏了這麽一家店。”
許鳶尷尬地笑笑，服務員端來水壺，給她們倒了兩杯白開水。女醫生叫住服務員：“把水壺留在這裏可以嗎？”服務員點點頭。
女醫生一邊喝水一邊解釋：“好吃是好吃，就是辣。一杯水不夠喝。”許鳶低頭喝水，連連附和。
其實她的心思還在之前的任務上。關於顧川的事情……不知道作為患者的任務是什麽？自殺？像他這樣清高的人，如果任務是自殺的話，不知道會做什麽。
上吊？不太可能。上吊了臉還不漲紫，影響美觀。
跳樓？不太可能。跳樓的話摔個稀碎，影響美觀。
吃毒藥？不太可能。到時候口吐白沫，渾身抽搐還翻死魚眼，影響美觀。
……
360種死法，排除了很多影響美觀的，許鳶最後想到的，便是割腕，用刀子捅死自己……古裝劇裏，男主角被刀刺死，嘴裏湧出很多血，那一刻畫麵非常淒美。
許鳶想著想著，頓時一陣惡寒。想什麽呢，顧川是那種喜歡自殺的人嗎？搖搖頭，許鳶實在想不出顧川自殺的樣子，正頭疼，女醫生突然提高嗓門，嚇了她一跳：“羅姐，這邊！”
許鳶順著女醫生的目光望去，想看看被稱作大姐的人該長一副多糙的樣子，卻看到一個萌妹子。羅姐……說好的姐呢？許鳶鬱悶地看了眼對座滄桑的胖姐，又看了眼門外的嬌蘿莉。
嬌蘿莉“羅姐”小碎步，呆萌地走過來：“哇，你們點了真多。”她禮貌地朝許鳶笑笑：“我可以坐你身邊嗎？”
許鳶內心爆叫：當然可以！你這樣的萌妹子讓人保護欲大增啊。然而表麵上她還維持著起碼的矜持：“可以，坐吧。”
羅姐坐下，服務員也上了菜。女醫生一麵夾菜一麵說個不停：“我得多吃點，最近都餓瘦了。這破醫院果然不是我們這種正常人待的地方。”
許鳶瞟了一眼她的雙下巴，沒說話。小蘿莉羅姐脆生生開口了：“是的呢，今天有個人喝酒喝多了被送進來，我和大家救了很久才救醒他。”
“酒鬼算什麽，你不知道小趙她快被那個叫許年州的折磨死了。”
“也是，那個是極品。”女醫生吃完一個小龍蝦，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給許鳶碗裏也夾了一個，“快吃啊，待會還要回醫院。你不是也被你家顧川給折磨壞了吧？”
許鳶聽了，半口水差點噴出來。“你家顧川？”怎麽聽怎麽別扭。過了會，她才佯裝無辜道：“我覺得……還好吧……顧川他……”怎麽說也是個美術總監。
“還好？！”女醫生和羅姐齊齊驚訝出聲。
許鳶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話，無辜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女醫生忍不住用油膩的手探了探許鳶的額頭，又探了探自己的。“沒發燒啊？”她疑惑道，“難道真的給醫出病來了？”
許鳶更奇怪，湊近羅姐低語：“顧川……很可怕嗎？”
羅姐放下筷子，雙食指小心翼翼地對戳：“嗯……是重症區的病人。據說是個紈絝子弟，他父親給了醫院很多錢，說是不能虐待他，還必須要醫好。但沒辦法，平時必須要用繩子什麽的偷偷捆著。”
“頂風作案啊。”許鳶咋舌，“才幾天不見，他真的是自己之前認識的顧川嗎？”匆匆吃了飯，許鳶頗有些忐忑地朝醫院走去。
正午剛過，陽光稍烈，許鳶在醫院門口站了會，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天堂精神病院”幾個字映入眼簾。
感情這就是天堂瘋人院的真身了。據她們說，自己是這所瘋人院的醫生，目前主要負責兩個病人，一個叫顧川，一個叫王克。都是比較危險的重症患者。“呼，”許鳶拍了拍自己的臉，給自己加油鼓勁。
如果真的是那個顧川，就跟他攤牌自己的任務吧。反正他看不起自己，如果不願意跟自己糾纏的話，她會退出遊戲。
她錢也還了，人也被奚落過了，這次還可以幫他完成任務，如果之前有欠他什麽的，該還的都還了。如果不是……一切都好說。
許鳶心裏還是有點僥幸的。畢竟這個顧川可能與她之前見到的同名同姓，也可能是個恩匹希……或許她真的想多了呢。
許鳶忐忑不安地走進醫院，那一刻，周圍變得喧囂起來。她還沒有來得及打量周圍，一隻任務小精靈突然出現在眼前：“許鳶您好，請問要幫助通關的醫學寶典嗎？”
“還有這玩意？”許鳶巴巴道，“要啊。”
“好的，需要交2000遊戲幣，寶典雙手奉上哦。”
“mdzz，”許鳶白了她一眼，“我不要了。”
聽了這句話，小精靈憂桑道：“真的不要嗎？不要很難通關哦。”
“姐通過的關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少廢話。”
許鳶不滿地越過她，蹬蹬蹬往裏走。小精靈一下子變得米粒大小，哇哇地大哭起來。不一會兒，就消失了蹤影。
“不就是治病嗎？能耐我何？”許鳶不信邪，去打了卡，拿起病例本，一邊看一邊直奔309室。顧川和王克都住單人間，奢侈得很。顧川在309室。是閻王是祖宗，總歸要麵對的。
許鳶越想越亢奮，膽兒也肥了。她走到電梯門口，冷不防一邊大腹便便西裝革履的中年人悠悠來了一句：“醫生上班時間坐電梯？”
許鳶一愣，你丫誰啊？但仔細一看，中年男人長得特別穩重，有點像領導。許鳶拿不定注意，慫了：“那個……上班時間不能坐電梯？”按理說醫生有這個待遇啊。
“電梯是給救護車急救用的。”男人不急不緩。
啊？許鳶身上冷汗冒出來了，感情這電梯還不能坐。她正想走，一隻雪白的手忽然擰上男人的耳朵：“還不回病房，快點把他架回去，又來這裏裝領導了！”
一滴冷汗從許鳶額頭滴下來。她的三觀再一次被刷新。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她剛才還想得好好的，現在又有點膽怯了。普通病人已經這樣了，重症病人會怎樣可怕？
許鳶下意識側身，往樓梯走去。算了，能拖一時是一時。許鳶一路躲過了一些奇葩和焦急的醫生，剛剛走到三樓，就聽到一個誇張又深情的聲音：“啊，羅密歐！”
“……”許鳶無奈地看著眼前這個穿得花裏胡哨，在光下表演的“羅密歐”，小心翼翼走過去，有幾個病房裏傳來了很奇怪的聲音，但是許鳶實在是不想聽。
她堵著耳朵，來到309室。要進去了。許鳶深吸一口氣，推開病房門。她低低喊了聲，凝睛一看。果然顧川就是那個顧川，還穿著寬鬆的病號服。隻是……
“顧川你給我停下！”許鳶沒想到自己剛進來就看到顧川跳窗的場景。雖然是三樓……跳下去也保不準會死的……許鳶在顧川愣神之際，一個箭步衝過去。
許鳶狠命扯著顧川準備踏上窗台的另一隻腳：“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先下來，下來……”顧川根本不聽她的話，兩手扒著窗框，穩定身形的腳還不停踢著許鳶。
“丫丫的呸！”許鳶狠命拽他，好說歹說，但是他居然跟個木頭人似的不為所動。難道進遊戲做患者腦袋秀逗了？還是真的變成病人了？
眼看顧川的腳就要抽出來，許鳶猛然加大力道，一拽把他拽過來。顧川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而許鳶為了他的安全，本能地擋住他。顧川186左右的大個子整個兒壓在了許鳶身上。
一聲悶哼，許鳶直直倒在地上，身上壓了個眼神迷茫的顧川。
“疼死了……”許鳶生生受了一道，忍不住罵一句，“你這人怎麽這樣啊，明知道我在還要跳樓，想裝作不認識我嗎？還是現在看我這個樣子你就開心了？”
顧川目光深邃，靜靜地看著她，不說話。過了會，他忽然反抽許鳶一巴掌：“你竟然敢打朕？”
朕？許鳶被抽得莫名其妙，臉也火辣辣的疼。眼見顧川還想扇巴掌，許鳶終於忍不住，單手抓住他的腕咆哮：“顧川你腦子有病吧你睜開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