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畫在心中

“真是世態炎涼……”

師聖人一邊搖頭歎氣一邊將那片紫色的花瓣咬到了嘴裏,頗有一種老黃牛嚼牡丹的氣勢,心裏卻是說不出來的暖意,他收的這個徒弟和之前那兩個完全不是同一個貨色,是可以當做半個兒子養的。

隻是這樣一來自己就白費力氣了,正如對方所想他變成這樣是因為和三隻六階巔峰獸皇交手時觸動了殘脈掌傷上加傷,七傷花固然可以幫自己恢複傷勢卻也隻是一時而已,隻要他再動手就還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

“師傅,你認出這些是什麽字了嗎?”

江煙雨輕聲問道,看到對方的臉色一下子好了大半心中不禁鬆了一口氣,暗道七傷花果真是療傷聖藥,給自己用絕對是暴戾天物,他在學院待地好好的哪裏會受傷。

“嗯……”

師聖人猶豫了好一會這才說道:“我見過這種文字,在一些古籍中好像把它記載成上古文字,至於是什麽意思就不得而知了,畢竟沒有人知曉上古時期的文明。”

江煙雨輕蹙眉頭,好奇地問道:“上古時期是多久以前?”

“嗬嗬,那可就久遠地很了,少說也有幾萬年了,你問這麽多做什麽,那些都是老黃曆了,難不成你還找到了一座上古遺跡?”

江煙雨將在狩獵場中的見聞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還把那爐金丹也拿給對方看,師聖人並沒有多少驚訝,他在雲州待了上百年自然知曉這些事情。

隻是對大雲皇朝開朝聖皇留下的神魂多出了一抹興趣,按照輩分那也是需要自己仰望的前輩,若是有時間的話他會去雲氏一族的禁地走一遭拜訪一下對方。

“你運氣不錯,這是一爐回天造化丹,堪稱丹中極品,隻不過對人族沒有絲毫用處,倒是對妖族、蠻獸族有很大的裨益。”

聽到對方這麽說江煙雨不免有些失望,沒想到自己找到的一爐上古丹藥竟然不能為他所用,想了想將其中三枚送給了白鶴,後者又驚又喜地收下了,她剛剛差點都把口水流下來,可見回天造化丹對自己的吸引是有多大。

“你準備一下,過幾日我帶你出一趟遠門,可能一兩個月都回不來了。”

師聖人叮囑了一番便把他打發走了,江煙雨雖然心中納悶對方要帶自己去哪裏卻是沒有多問,回到外院中先把回天造化丹分給了薛菡萱一半,自己隻留下一枚,把玩了半天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想起了什麽江煙雨取出裝著噬金蟲的玉瓶,彈指將這枚回天造化丹丟了進去,耳邊頓時響起一道大肆朵頤的聲音,沒過多久便有一股強橫的氣息從它身上散發出來,赫然是瞬間突破到了二階。

“好厲害的丹藥,不知道能讓這東西突破到什麽境界?”

突破到二階的噬金蟲模樣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隻是背上多出了一絲金線,仍舊保持著毛毛蟲一般的形態,這讓江煙雨嫌棄不已,猶豫著要不要一腳把它踩死。

似乎是察覺到了對方心中所想,噬金蟲立即從玉瓶爬了出來吐出一道金絲落在江煙雨手上,後者猝不及防地被射了一手當即大怒,卻是驚奇地發現這道金絲異常堅硬,饒是他的力道也扯不爛,眨了眨眼睛立即露出一副笑眯眯的神色。

“小蟲子,還能吐出多少這樣的金絲?”

噬金蟲搖搖晃晃又吐出了約莫指頭大小的金絲便幹癟了下去,江煙雨將這些金絲收起暗自琢磨找個機會找人煉製成一對金絲手套,說不定能是一件利器。

“從今往後你的名字就叫小金金了。”

不理睬噬金蟲的哀嚎聲江煙雨將它又收了起來,隻不過這次卻是將其放進了從狩獵場帶回來的那個丹爐中,這個丹爐內部自成空間而且對妖族、蠻獸族有益,用來養它再合適不過了。

“師傅說這是一座煉妖爐,不知道能不能把小金金煉成妖族,總比現在這幅模樣順眼多了。”

心情大好的江煙雨又去了一趟叩學殿請了兩個月的學假,學院夫子對他的底細知曉地一清二楚,知曉這小子的師傅便是山頂上的那位自然沒有多加刁難。

反而好言相勸早去晚回,別留在學院裏給他們添亂子了,當然後半句話是不可能當著對方的麵說出來的,隻不過即使是個傻子才能看地出來諸位夫子臉上的喜色。

“大當家的,你出去曆練怎麽也不帶上我啊,我不在你身邊誰給你端茶送水啊?”

李英俊幹嚎了一陣子直到嗓子都啞了這才露出一副笑臉,悻悻道:“大當家的一路走好,來世投胎做個好人罷,我會為你立衣冠塚的。”

江煙雨露出一口牙齒桀桀一笑,嚇地李英俊麵如土色頓時說不出話來,耳邊響起一道聲音,“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盯著那個大和尚,別讓他隨便下山,不然咱倆腦袋都要搬家!”

聽到江煙雨說地這麽嚴重李英俊連連點頭死死地瞪著院子中的摩可,似乎將他當成了殺父仇人,後者摸了摸光頭頗為不解,隻不過還是走上前低聲道:“魔子,一路小心,若是遇到什麽危機盡可施展天魔解體。”

摩可所說的天魔解體是八九天魔經中的最強大的一式神通,也是最匪夷所思的,施展之後便會墮入魔域,這對江煙雨來說自然是打死都不想用到的神通。

“嗯,我知道了,你幫我好好看守院子,等我回來便教你如何修煉出天魔火。”

摩可喜不自禁,若是別人說這種話他一定一巴掌拍了出去,但說出這句話的人是魔子就值得相信了,走到一旁愈發賣力地打掃起院子來,李英俊則是坐在一旁盯著他看,至於鼠道人這段時間誰都沒有見過他反倒是被人遺忘了。

江煙雨安排好一切便朝著山頂走去,在此之前聽聞他要下山曆練江淩、風昊、白氏三兄妹都已經為自己送過行,反倒是有一人冷不防地出現將他攔在了路上。

“江師弟,不知道你是要去哪裏曆練,我正巧也要下山,說不定順路,帶我去可好?”

薛菡萱目含幽怨地看著他說道,這家夥一聲不吭地就要下山去連聲招呼都不打,若不是自己從別人那裏無意間聽到了這個消息隻怕是連最後一麵都見不到了。

“薛師妹,我此次下山就連去哪都不知道,你又怎麽能和我順路。”

江煙雨老實說道,他並不是故意不將自己下山的消息告訴對方而是因為薛菡萱這段時間正忙於修煉其它功法用以掩飾造化神元功,以防引起有心之人的注意,自己並不方便打擾。

薛菡萱不依不饒,跟著他朝著山頂上走去,後山算是雲陽學院的禁地,除了大司業極少有人敢到這裏來,一路上她心裏都有些忐忑,生怕被那位傳言中喜怒無常的前輩甩下山去。

“傻徒兒,我叫你處理好自己的瑣事,沒叫你帶個小娘子一起下山啊。”

師聖人看了一眼略有些拘束的薛菡萱為老不尊地笑了起來,江煙雨苦笑一聲沒有說話,反倒是不遠處的白鶴走了過來,悶悶不樂道:“小師弟,你若是帶著這名女子一起下山,我可背不動這麽多人。”

薛菡萱還是第一次知曉在這山頂上竟然有一名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危機感,輕笑道:“敢問前輩是要帶江師弟去哪裏曆練?”

師聖人沒有說話,他一大把年紀了並不想摻和到這些年輕人中的事情裏,白鶴看出來這一點立即走上前冷笑道:“你是什麽人,我們一家人的事情和你有什麽關係,恬不知恥的小騷蹄子!”

“一家人……”

薛菡萱咬了咬嘴唇感覺心裏一陣委屈,怪不得江師弟每每有空就要往山頂上跑,原來他和眼前這名女子竟然早已是這種關係。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了。”

師聖人連連對著江煙雨眨眼睛,後者不解其意站在原處,好一會才明白過來,取出七傷花就要往對方眼眶裏塞,卻被噴了一臉口水,“你小子是不是腦袋缺根筋了,人家女娃娃都快哭了你還站在這裏,要不是你是我徒弟老子非一掌劈了你這個不解風情的玩意!”

江煙雨連忙轉過身朝著山下跑去,沒走多遠便看到了薛菡萱,對方似乎就站在這裏等他,見其來了展顏笑道:“江師弟的那位師姐好生厲害,她應該就是那隻沒事就往你院子裏飛的白鶴吧?”

“你都知道?”

薛菡萱眼瞼微斂沒有說話,隻是取出一張白紙對著他畫了起來,神情十分專注,收筆時臉色隱隱蒼白了幾分,輕聲道:“好了,你可以下山去了,就算你死了我也沒有遺憾了。”

江煙雨鬱悶不已,看了一眼對方手中的畫像卻是空空如也,忍不住好奇道:“你畫了半天是在畫什麽,怎麽一點筆墨都沒有沾上?”

“我已經將你畫在了心中,自然無需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