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無情最是帝王家
“秦九歌死了……”
有人緩緩開口打破了沉寂的氣氛，山腳下瞬間變地沸騰起來，各院學子用敬畏又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不遠處的江煙雨，一直以來他們都覺得雲陽學院是四大皇朝最強大的修煉聖地，自己也以學院門生自居為榮。
然而事實卻是大秦皇朝的一個蠻子便把他們打地狼狽不堪，幾乎要堵在山腳下一個一個地弄死各院學子，若真是那樣的話恐怕雲陽學院會淪為一個笑話。
此刻江煙雨憑借靈脈境後期的修為將秦九歌強勢斬殺不僅是為學院挽回了顏麵讓所有人出了一口惡氣，更是為十幾名隕落的學子報了仇，在不少人的眼中已然把他當成了追求的目標。
聽著耳邊傳來的歡呼聲江淩幾人麵麵相覷難掩震撼之色，從此刻開始江煙雨便已經成了雲陽學院的風雲人物之一，怕是各大世家乃至皇室都會爭相拉攏，這讓他們生出一種並不真實的錯覺。
對方明明上山沒多長時間竟然就做出了如此壯舉，或許用不了多久四大皇朝都要流傳他的名字，是時候彼此還能像今天這樣站在同一高度地和江煙雨稱兄道弟嗎？
李英俊卻是沒有想得那麽多，隻是激動地麵紅耳赤，瞪著眼睛道：“大當家的果然厲害，我一定要好好修煉做一個合格的小弟，不然以後連跑腿都排不上了。”
“這弓我拿著沒關係吧？”
聽到江煙雨小心翼翼的話語幾名夫子互視一眼都覺得好笑，沒想到剛剛那個打起架來生猛凶殘的小子竟然也會露出這幅樣子，當即有人開口，道：“既然秦九歌是你斬殺的，自然由你來掌管這張弓。”
“那就好。”
江煙雨立即將大弓收了起來準備找個機會將其煉化，直覺告訴自己這是一件品階不低的法寶，或許他最大的收獲就是能夠從秦九歌的手裏將其搶過來。
“大哥……”
眾多皇子公主朝著雲落川奔來，一個個驚奇地打量著他似乎想知道對方為何變成了這幅模樣，和記憶中的大皇子完全不是同一張相貌。
“我臉上受了傷，怕露出來嚇壞了你們。”
雲落川臉色有些黯然，卻還是輕輕一抹顯現出一副依稀能看出幾分英俊模樣的麵孔，這張臉上明顯有被燒傷的痕跡，看起來極為觸目驚心，不少年紀尚輕的公主都泣不成聲，難以想象對方當初是如何死裏逃生的。
“都說我會嚇壞你們了，是大哥的不是。”
雲中天表明身份後眾多皇子公主更是傷心，他自己卻是有些不以為意，徑直朝著江煙雨走來，輕笑道：“江師弟可否帶我在學院走走，不知道這些年來學院是否變了模樣，唯恐迷了路。”
江煙雨自然一萬個不願意，對方這張鬼一般的臉就讓自己避之不及，而且他也不清楚學院裏是什麽模樣，讓自己帶路豈不是兩個人都要迷路？
話到嘴邊卻是變成了“樂意至極”，顯然他也清楚對方的身份由不得自己拒絕，再怎麽樣雲中天也是大皇子，有平西侯之稱，他作為百姓怎能拂皇子的麵子，即使心裏很是不爽。
“麻煩江師弟了。”
看到雲中天和江煙雨兩人朝著山上走去眾多皇子公主猶豫片刻沒有跟上，幾名夫子也不是沒有眼力之人，自然知曉對方主動找上一名外院學子是想做什麽，互視一眼各自回到山上。
既然雲落川便是大皇子雲中天，雲澈太子自然會按照他所說的那樣親自前往學院迎接，在此之前他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需得和諸位司業、夫子商討一下再做決定。
……
一路上雲中天都在有意無意地向江煙雨表明拉攏之意，除此之外還旁敲側擊地詢問了許多關於朝堂上的事情，隻可惜所問非人，對這些後者知曉的比他還少，憋了半天才說出“不知道”三個字。
雲中天看地出來對方的確對於這些事情不怎麽感興趣，心中愈發想要將他拉攏到自己手下，秦九歌的實力和天賦他十分清楚，即使是在蠻神宮也是排的上號的，江煙雨能將其斬殺可見非凡。
最重要的是那名把秦珂震懾住的大神通者竟然是對方的師尊，光是衝著這一點雲中天便不可能放棄和江煙雨交好的機會，對於白發老者身份他知道地比任何人都清楚。
對方不僅僅是雲皇也就是他的父皇的師尊，更是門生滿天下的江太師的授業恩師，無論是才學還是修為都是四大皇朝中的第一人，即便如此也未親口承認過收雲皇、江太師為弟子。
此刻卻當著學院上千人的麵出手救下江煙雨，甚至坦然表明是自己的弟子，雲中天哪裏會想不到對方將來的成就難以限量，隻要將他收為己用莫說找回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算是四大皇朝共主他也有信心逐之！
各懷心思的兩人不知不覺間就在禦龍山上迷了路，走到了一座清湖邊，湖中有長著龍鱗龍須的金色鯉魚悠閑自在地遊**在水中，時而躍出水麵搏擊長空，似要從這片湖中逃出去。
雲中天駐足下來，看著湖中因為九龍之脈而產生異變的金色鯉魚，悠然道：“江師弟，你可曾想過去四大皇朝之外的地方走走？”
江煙雨沒有開口，他在想聖域除了四大皇朝所在的四州難道還有其它地方嗎，若真是那樣的話自己把萬法樓最頂層的功法神通盜走之後就去那裏避難，想必無論是學院還是皇室的人都奈何不了他。
見對方不說話雲中天自顧自說道：“四州固然疆域遼闊，但聖域之大並不止如此，據我所知在我雲州北邊便有一海，無窮無盡，生活著許許多多和人族外表相似的海族。
鎮北大將軍風天幻便憑據天關將這些來犯的海族拒之關外，比起茹毛飲血的蠻族海族的數量恐怖地令人絕望，一旦侵入關內便是生靈塗炭。”
“海族的女人是不是都是水做的？”
江煙雨興致勃勃地問道，雲中天眼神閃了閃暗自記下對方喜好女色，這才不動聲色地說道：“海族女子性格溫婉可愛，是邊關將士眼中最適合娶妻的類型，隻可惜軍中有法，人族不能與海族私通，否則按叛國罪名處斬。
江師弟日後若是想開開眼界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北海走一遭，見識一下海族風光，帶回來幾名海族女子作為侍女自然不在話下。”
江煙雨笑了笑沒有說話，心裏卻是弄明白了雲中天的野心頗大，他離開大雲皇朝十幾年卻對朝野之中的大臣乃至鎮守邊關的武將都知曉地一清二楚，所謀為何昭然若揭。
“那幹脆命鎮北大將軍帶領百萬雄軍征服北海，人人都能娶海族女子豈不美哉？”
雲中天愣了愣，納悶白發老者是不是看走眼了，竟然收了這麽一個奇葩做弟子，說出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話，北海之大比起雲州不知凡幾，不僅生活著強大的海族，甚至還有許許多多的妖族乃至蠻獸族，根本不適合人族生存，談何征服一說？
“哈哈，江師弟性情中人，中天佩服，若是你早生十幾年或許我已經有了一位大將軍。”
江煙雨眼睛眨了眨，裝作沒有聽出來對方話語中的不屑之意，直言不諱地問道：“大皇子是覺得自己‘死’了這麽多年回來之後太子之位卻落到了雲澈手裏所以心懷不甘嗎？”
雲中天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席地而坐看著倒映在湖麵上的那張難以讓人直視的麵孔，聲音低沉道：“我當年在軍中並未遭奸人暗害時便已經看了出來七弟天賦奇高，超過我隻是時間的問題，那個時候我就已經隱隱猜到能和我爭太子之位的人便在我身邊。
隻不過我並沒有放在心上，按照祖法我理所當然地會被父皇立為太子，到了那時七弟會成為我的左膀右臂，甚至我可以讓他做攝政王，隻要他能和我兄弟同心共同打造出一個強大的皇朝。
隻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會有人膽敢刺殺本候，當我意識到背後是何人指使時我的心便已經涼了，血也已經冷了，有的隻是憤怒和仇恨，為什麽他會為了自己的兒子去殺另一個兒子，甚至是他自己最愛的女人所誕下的孩子，我在蠻神宮花了十幾年的時間終於想通了這個問題。”
江煙雨眼皮狂跳，感覺自己聽到了一個不得了的秘密，就當他猶豫著要不要直接轉頭就走時雲中天已然開口，聲音冰冷至極蘊含著滔天恨意，驚地湖中鯉魚都深潛至水下不敢露出頭來。
“因為本候和他幾乎一模一樣，這讓他感到害怕，覺得自己可能會和他親手所殺的先皇一樣死於非命，所以想先下手把我這個兒子除掉永絕後患，然後扶持天賦最高的七弟成為下一任雲皇。
隻有這樣他才能心安理得地突破到通天境，前往中土聖州做自己的長生不死夢，我不會讓他如意的，我不僅要做回本該屬於我的太子，大雲皇朝的皇位也是我的，到了那時我會讓他身敗名裂，然後親手殺了他！”
看著雲中天宛若瘋狂的猙獰麵孔江煙雨暗自歎了口氣，無情最是帝王家，沒想到這個圈子如此之亂，他現在聽了大皇子隱藏在心中的秘密，想不被拖下水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