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破化丹

恢複意識後江煙雨第一反應便是一躍而起目光投向四周,發現自己躺在一座破敗的古廟中,不遠處則是“坐”著一隻大龜,向他投來感激的目光。

“多謝小友出手趕走那條赤眼金蛇,這下沉葫島便可以再次變成無主之物,也不會落入歹人之手。”

聽到這句話江煙雨這才想起自己之前連無心葉的根、莖都一同吞了下去所以直接毒性爆發昏了過去,下意識地低頭看向雙手,卻是發現絲毫沒有中毒的跡象。

“放心,你所中的毒老龜方才已經幫你化解了,不會留有任何後患。”

江龜似乎永遠都能看出江煙雨心裏在想些什麽,見其沉默不語便繼續道:“這裏是沉葫島唯一一處赤眼金蛇不敢來的地方,也是我所說的能幫你突破化丹境的契機所在。”

“當真?”

江煙雨立即站起身來打量起這座破敗的古廟,發現偌大的一座破廟沒有任何佛像反而隻有一尊看起來頗為奇特的石像,似妖非妖,似人非人,似獸非獸,說不出的古怪。

“不錯,你看到的那尊石像是沉葫島原先主人所留,在他離去後就變成了此島結界,或許你可以在這尊石像身上悟得什麽。”

江龜的話前後矛盾,江煙雨分明還記得對方之前稱自己對沉葫島不了解,此刻卻是直接說出了這座石像的來曆,這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起眼前這隻從上到下無一不透露出詭異的大龜。

似是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江龜幹脆閉起眼睛裝作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你問我也不會說的模樣,江煙雨也懶地多問轉過身來打量起破廟中的石像。

不知為何這座石像竟然和自己有幾分相似之處,江煙雨越看越覺得心中悸動,不知不覺間兩行清淚流下哭地涕泗橫流,不遠處的江龜見此一幕不忍直視緩緩轉過身走出了破廟。

“老龜……”

轉過身來發現江龜已然消失不見,江煙雨隻得拭去眼淚靜坐在石像正前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來,石老怪告訴自己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他怎麽看著一座石像就無緣無故地傷心落淚了?

“江龜、沉葫島、石像,難道一切都與我有關嗎?”

江煙雨喃喃自語道,他不是傻子,相反鳳爺爺幾人經常說自己心思靈慧,無論是江龜將他托到了這座島上,亦或者這座和自己模樣相像的石像都說明了幾分不尋常。

沉默良久江煙雨彈指打出一道真氣,落在石像上的瞬間整座破廟風聲大作,隱隱有雷鳴之聲,仔細聽他才發現這種風雷之聲竟然是從石像嘴中傳出。

“凡諸生靈,皆求超脫,然道法否極,天地無義,唯置生死者,方可求長生……”

“這個聲音!”

江煙雨呆立當場,石像嘴中傳出的聲音和自己一般無二,要不是他剛才沒有開口絕對會懷疑那番話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的。

而且這番話聽起來雖然不帶絲毫感情但江煙雨卻從中感受到了一種親切,他不由自主地運轉起九轉真訣嚐試將體內真氣轉化為真元,卻是發現仍舊無從下手。

“唯置生死者,方可求長生……”

低念這一句話的江煙雨似乎明悟了什麽閉上眼睛再一次運轉九轉真訣調動真氣,猶豫一瞬便催動體內真氣向丹田所在衝去!

“噗……”

僅僅衝撞了一下江煙雨便吐出一口逆血,想要突破化丹境隻需開辟丹田、真氣化元,然而這些年來他每次嚐試無一不是以失敗告終,而且其中幾次差點將自己弄殘。

鳳爺爺曾經告訴過他,自己的丹田堅如磐石,比起常人要大幾倍,開辟出的難度自然也是倍增,若是強行開辟的話失敗倒是小事,但卻有極大的可能真氣逆亂,直衝天靈而去,到時候就算是神佛來了也救不了自己。

現在想來他有好幾次幾乎都要成功了,卻都是因為忌憚失敗後的結果而功虧一簣,或者說村子裏的人顧忌他的生死強行打斷自己的突破,少了一種釜底抽薪的果敢。

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江煙雨再次調動真氣向著穩然不動的丹田衝撞而去,一次、兩次、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不知道嚐試了多少次,江煙雨的臉色已然變地蒼白如金紙,地麵上的血跡更是觸目驚心,讓他心中大喜的是衝撞了這麽多次堅固至極的丹田終於鬆緩了些許,這讓自己看到了希望。

沒有絲毫猶豫江煙雨立即進行下一次衝撞,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後體內忽地傳出“哢嚓”一聲輕響,好似仙音般悅耳動聽,整個世界在這一瞬間變地煥然一新。

江煙雨頓時感覺到體內的真氣像是找到了傾瀉口一般瘋狂湧入至剛剛開辟出的丹田,從一絲絲化作一道道,沉澱在丹田之中,幾乎要將整個丹田注滿。

靜靜感受體內真氣變化的江煙雨知道他的真氣不可能全化為真元,這一點他從四年前修煉九轉真訣就一清二楚了,夜鴻給自己的這門功法古怪至極,從修煉開始就點明不同於常人的修煉之道。

果不其然,他修煉了四年的真氣僅僅隻有七成轉化為真元,剩下的三成依舊是真氣,流轉在身體各處的經脈中,滋養著自己的肉身,直覺告訴自己這些留下來的真氣一旦催動完全不會比真元差上多少。

緩緩睜開眼睛,江煙雨站起身來對著恢複原狀的石像微微躬身,不管他和沉葫島原先的主人有什麽牽扯自己都是拜對方所賜下定決心突破到了化丹境,即便隻是因為這點眼前這座石像也值得一拜。

離開破敗古廟江煙雨在一片石林中找到了帶自己來的江龜,後者轉過身來打量了他一眼這才輕輕頷首道:“恭喜小友突破化丹境,從今天起你便可以龍躍溟江,做一名真正的神通者,日後若是能想得起還望多來這沉葫島走動走動。”

江煙雨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我會忘了來過這裏嗎?”

“嗬嗬,那可不好說。”

江龜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不等江煙雨再多問什麽便轉身離去,見狀後者隻得跟上,由對方托著自己緩緩離開沉葫島。

望著漸行漸近的溟江岸邊江煙雨忽地想起了什麽剛欲開口陡然感覺腳底一空,整個人還未反應過來就再次跌入了江中,猛灌了幾口江水。

“我都說了不要跑太遠,這下好了終於掉水裏了吧,你小子就是……”

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從江中浮起的江煙雨抬頭便望見了站在自己身前的石老怪、猿姑姑兩人,前者訓斥的聲音忽地一滯,繼而不可置信地問道:“臭小子,你什麽時候突破了化丹境?”

“化丹境?”

從江中站起的江煙雨腦海中一片空白,似乎有什麽極為重要的東西被自己忘記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看著他冥思苦想的模樣兩人麵麵相覷猿姑姑隻得走上前道:“別想了,或許你跌入江中莫名其妙地就突破了呢。”

“是嗎?”

江煙雨半信半疑,下意識地朝著江中望去,好一會才搖了搖頭理所當然道:“姑姑說的不錯,或許我一不小心就突破了呢,畢竟金子總是要發光的。”

一旁被孤立的石老怪確認自己並沒有看花眼後也隻得附和道:“煙雨說的不錯,四年突破化丹境在人族中都已經算是平庸之輩,此刻突破隻是大器晚成,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意見達成一致的三人回到五皇村將消息告訴其他人後並未引起什麽懷疑,隻有鳳爺爺找到江煙雨,讓其催動真元幻化出一麵護盾,打量了好久這才麵露感慨之色。

“不錯,你的真元渾厚度已經遠遠超過一般的化丹境,人族同階之中能比得上你的並不會有多少,隻不過一旦比拚術法、神通這些底蘊傳承的話你必敗無疑,煙雨,你想不想學神通?”

“願意!”

江煙雨幾乎是脫口而出,對於鳳爺爺幾人的神通他可是從小到大都在惦記著,隻可惜身為人族的自己根本無法修煉,眼下對方說要教他神通即便是人族的想必也差不多哪裏去。

對江煙雨答應地這麽快鳳爺爺並未感到絲毫奇怪,點了點頭便從懷中取出一枚黑羽遞出,開口道:“順風將這枚黑羽拋出,若是你能追上這根黑羽就有人願意教你神通,不然的話我也沒有辦法。”

接過黑羽的江煙雨麵露古怪之色,沒想到想學神通還有這種考驗,心中非但沒有一絲氣惱反而躍躍欲試,區區一枚黑羽能有多快,對現在的他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

走出五皇村隨處找了一座高點的山頭,江煙雨將手中黑羽順著風向高高拋出,還未回過神來就發現黑羽化作一道烏光消失在眼前,速度驚人無比。

“啊!”

反應過來的江煙雨急地大喊一聲顧不得什麽鼓動真元同樣化作一道殘影追了上去,腳底如踏著一陣清風,托著自己在地麵上飛速奔行,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便是追到頭頂上的那道烏光。

隻是很快江煙雨便發現黑羽的速度越來越快,比起之前順風拋出時還要快,似乎遇到了逆風讓它更加狂躁起來,意識到這一點江煙雨目光四下望去忽地腳底用力一踏順著樹林間的枝幹躍到了樹頂上,在各株古樹上不斷跳動。

近了近了!

心中振奮的江煙雨雖然感覺到體內真元在飛快流逝但漸漸地追上了頭頂的那道烏光,或許再過一時片刻就可以將其攔下,是時候便如鳳爺爺所說會有人教他神通,為此拚一把又如何。

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江煙雨死死盯著頭頂上的烏光伺機而動,風向逆轉的瞬間瘋狂催動真元以元力禦風奮力一躍,險而又險地將慢了一瞬的黑羽抓在手中,整個人卻是直直地向著地麵上摔去。

心中暗道一聲不妙突然發覺手中的黑羽化作一丈大小將自己穩穩地托住繼續在崇山峻嶺間飛行,鬆了一口氣的江煙雨立即一邊看著十萬大山在身下飛快劃過一邊盤膝而坐恢複真元。

片刻後江煙雨被帶到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巨大山峰上,從這裏看遠處的十萬大山竟然顯地極其渺小卻又神秘莫測,不等他弄明白這是哪裏耳邊便想起一道聲音。

“剛剛突破化丹境就能以元力禦風,著實出乎我的預料,或許你真的可以修煉我鵬族的神通。”

江煙雨轉過身來便在近前看到了一道黑袍身影,不是鵬爺爺又是誰,心中驚奇的同時忍不住問道:“難道鵬爺爺真要教我鵬族的神通嗎?”

他可是記得鳳爺爺親口說過身為人族的自己是不可能修煉得了妖族神通的,難道對方那時候是在唬人不成,人與妖之間的信任去了哪裏?

不等江煙雨多想黑袍身影便沉聲道:“我教你的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鵬族遁法,而是人族中的奇人曾經效仿我鵬族自創的遁法,雖然比不上真正的鵬族遁法卻也不差。

加上我這些年來的完善,傳授給你用來保命綽綽有餘,希望你走出十萬大山後與人為敵時不要丟了性命,讓你猿姑姑傷心。”

聽到這番話江煙雨似乎明白了什麽心中升起一股強烈的失落,好一會才深深呼出一口濁氣輕聲道:“鵬爺爺,你們放心吧,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的道理我還是知道的。”

黑袍身影眼神複雜地看了江煙雨一眼這才轉過身來,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根和之前一般無二的黑羽,拋出的同時低喝道:“煙雨,看好了,我教你的這門遁法神通叫鵬擊九天,共有九式,此為第一式,一飛衝天!”

話音剛落,那根黑羽脫手而去宛若一隻遮天蔽日的黑色大鵬直飛衝天,瞬息便將遮蔽住巨峰的烏雲撕破,刺眼的陽光落在了江煙雨的臉上,後者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