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車輪戰

走廊上一片寂靜,就連眾人急促的呼吸聲都聽地一清二楚,許千山可是外院的第一人,靈脈境巔峰修為,修煉的劍道神通也是強大至極,按照道理他早就應該進入內院了,隻不過一直都在外麵曆練而已。

此次若不是自己的院子被人占據連家仆侍女都被趕了出來許千山怕是還不肯回到山上,在所有人的預想中對方隻要搶回院子將那名狂徒打地連親娘都認不出來後便又會揮揮衣袖下山曆練,然而事實恰恰相反,被痛打的反而是被他們寄予希望的外院第一人!

“這小子不就是剛才給大師兄帶路的家夥嗎?”

“原來他早就在院子裏埋伏好了陷阱等待大師兄,真是人不可貌相,太險惡了!”

“偷襲大師兄,太卑鄙了,不能這麽放過他!”

越來越多的外院學子聞訊趕來,看到感覺太沒麵子所以幹脆躺在地上裝作昏死過去的許千山,再從其他人嘴中聽說事情緣由皆都大怒,自發地將清竹苑堵住隻許進不許出,每個人摩拳擦掌準備搞一番事情。

“你們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想人多欺負人少嗎,別以為我和大當家的剛上山沒幾天就好欺負,有什麽事情盡管衝著他來!”

李英俊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他剛剛回到清竹苑就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師兄圍住,嚇地腿都快軟了,弄清楚怎麽一回事後又驚又喜又怕,大當家的可真是不怕把事情鬧大啊,竟然把剛剛回到山上的許千山打暈了,隻可惜手段不是太高明。

學院是不禁製門下學子私下裏打鬥的,倒不如說十分推崇這種競爭方法,隻要不鬧出人命來或者造成某種難以挽回的後果,長久以往無論是外院、內院還是太院都形成了拳頭就是硬道理的風潮,隻要能光明正大地打贏對方便會成為“師兄”,若是實力強勁打贏一院的學子便可被稱為“大師兄”。

許千山進入學院已經有三年,也已經做了近三年的外院“大師兄”,不少人都對他敬畏有加視為偶像,自然不可能接受有人用偷襲的辦法打贏對方,這簡直是在侮辱整個外院,群情激奮之下江煙雨毫無疑問是招來了眾怒,怕是會被當成沙包來打。

李英俊眼珠子轉了轉忽地從懷裏取出一個納物袋,小心翼翼地送到幾人麵前,誠意十足地說道:“諸位師兄明察,我隻是幫大當家的跑跑腿而已,並沒有真的和他同流合汙,冤有頭債有主千萬別殃及池魚啊。”

“哼,這次就饒了你,下次別跟錯人了,還有這裏不是什麽土匪窩,別一口一口地大當家!”

看著眾人放過自己朝著對方所在的院子走去,李英俊鬆了口氣立即朝著清竹苑外狂奔,他得找人來救場,不然大當家的能不能撐過今天都難說,畢竟自己跟著的這個靠山還是挺不錯的,隻要不是那麽急著作死的話。

院子外,江煙雨已經被整個外院的學子裏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他有些驚訝許千山的聲望之高,自己隻是偷襲了一下而已竟然就惹到了那麽多人,看樣子這家夥才是真正的土匪頭子。

被眾人扶到不遠處坐在屋頂上看著這一幕的許千山內心暗爽,叫你小子騙了我一路到頭來還冷不防地偷襲,這下知道麻煩大了吧,待會就讓你知道惹到“大師兄”的下場是有多嚴重,想到這裏嘴角不知覺地上揚,卻又痛地不停抽搐,到現在被那一戟轟傷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疼,可見對方下手是有多狠。

江煙雨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雙手卻是不由自主地顫了顫,可見內心之慌張,沉聲道:“這裏可是天子腳下,我就不信有人敢拿著法寶打我一個人,若真是如此就算把我打死了釘在棺材裏也要在墓中用這腐朽的聲音喊出‘世風日下’四個字!”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唏噓聲,想不到這家夥也會知道害怕啊,有人不屑道:“每人一拳一腳足以把你打趴下,何需拿出兵器,要真是把你打死了埋在山上豈不大煞風景?”

聞言,江煙雨反倒笑了笑,臉色平靜道:“既然如此,你們是打算一個一個地上來跟我單打獨鬥,還是說想一擁而上欺負我隻有一個人,事先說好了若是車輪戰的話我的真元消耗很快,需要用上品元石恢複。

當然這些元石是你們掏,我身上已經一塊元石都沒有了,隻要你們拿的出元石我就一直不停地奉陪下去,直到被打趴下的那一刻,不然的話我寧願自絕在此也不會受辱!”

看他這幅剛烈的模樣所有人都生出一種若是真把這家夥逼急了真的有可能自盡的錯覺,麵麵相覷之下有人走上前丟出一個納物袋,冷冷道:“我沒有上品元石,這裏麵有一千中品元石,想必夠你恢複的了,就讓我來替大師兄出一口惡氣!”

“如你所願!”

江煙雨看都沒看納物袋裏麵的東西便收起來大步走上前與之交手,兩人都是赤手空拳隻憑借修為互相爭鬥,幾個回合之後這名靈脈境中期被一腿掃飛,剛想繼續衝上前來卻被其他人搶先一步。

“這裏是一千中品元石,我要把你打趴下!”

這名外院學子一臉橫肉看起來像是一名屠夫,眼神惡狠狠地瞪著江煙雨似乎想要將其一刀斬成兩半,卻僅僅隻用了不到一個回合就被打地連站都站不起來。

“這小子好像是體修,怪不得能一拳一腿就把人打暈,看樣子得施展神通才能製服他。”

圍觀的人不僅僅是看熱鬧,也是在暗自揣摩江煙雨的實力,得出的結論便是對方的肉身很是強悍,硬碰硬的話討不到絲毫便宜,隻能借助神通破其防禦。

“我要報昨天的羞辱之仇!”

看到眼前這名學子江煙雨眉頭挑了挑,認出對方是前兩天被自己一拳轟飛的“陸師弟”,這家夥多半已經知道他並不是皇城江家的人所以來報仇了,想到這裏目光朝著某一處望去。

果然除了這名“陸師弟”另外三名外院學子正站在一旁臉色複雜地望著他,說實話雖然江煙雨騙了他們但幾人心中並沒有多少怨恨,反倒是有些敬佩,畢竟對方剛上山兩天便已經做到所有人都沒做到的事情,非但將外院大師兄許千山打昏過去,如今更是將大名傳到了內院,也算是一名狠人了。

隻可惜陸永浩並沒有這麽想,前兩天他還興致勃勃地想要找個機會和江煙雨道歉,卻從新上山的幾人口中得知這個姓江的並不是皇城江家後人而是來自雲川寒道,不僅如此這家夥還唆使幾人狠狠地打了一頓那幾名新來的師弟。

這一打不要緊陸永浩卻是把腸子都悔青了,魏川常是魏國公府的三公子,其餘六人中有兩人是一品大官的兒子,還有一人是鎮北大將軍風天幻的侄子,反倒是來自白鳳郡的白氏三兄妹身份最低。

下手的四人中就屬他最狠,連唯一一名女弟子白小魚都是被自己打哭的,這一哭不要緊硬是激起了其餘幾人的鬥誌,竟然不顧一切地衝上來隻對他一個人還手。

雖說憑借在學院修煉兩年的經驗並沒有被得逞但卻徹底和這些背景驚人的師弟鬧翻了,自己將來的仕途有多坎坷可想而知,這一切都是拜某個人所賜!

“你確定要跟我打嗎?”

陸永浩眼中怒意更甚,右臂上附著了一層火焰,周圍的空氣都變地炙熱無比,隱隱有滾燙的**從中滴落,那是他平時修煉用的護甲被融化後所形成的,可見這一式神通醞釀地十分凶猛。

“陸師弟修煉的火雲神通雖然品階隻是靈級巔峰但隻要將力量匯聚到某一處發揮出的威力完全可以和一般的真級神通相媲美,前幾日他隻是因為一時大意才吃了虧,眼下為了報仇幾乎耗盡所有元力施展出這一式,會不會鬧出人命來啊。”

人群中有人擔憂,他們並不是在意江煙雨的死活隻是不想受罰而已,畢竟即便死了人被驅逐下山的也隻是陸永浩,其他人頂多被重罰,但一旦外院發生了這種自相殘殺的事情怕是今後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過。

“我們要不要幫這個姓江的?”

站在最外麵的白言浪轉過頭來看著一旁的幾人,他們便是和江煙雨一起上山的外院新弟子,自從兩天前被打了一頓後深深地明白了在學院裏實力強大的重要性,不然即便出身再高貴也是隻有挨揍的份。

聽到他的話魏川常嗤笑一聲,冷聲道:“這家夥慫恿別人把我們痛打一頓,你難道這麽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嗎,竟然想著去幫這小子,照我說他被打死了才好,那位前輩說的果然不錯,姓江的就是一個禍害!”

白言浪早就料到對方會這麽說,索性將目光投向另外三人,其中兩人雖然沒說話但臉上的憤恨之色已然表明他們並不想幫忙,指不定還會找個機會落井下石。

“我倒是覺得幫他沒有錯,一來此人是和我們同時上山來的,相比較別人自然易於相處,而且江師兄的實力和膽量也非常人可比,日後一定是外院中的翹楚,二來與其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這樣便可以化解和江師兄之間的誤會,從此在外院立足下來。”

風昊沉吟片刻緩緩說道,他的叔父是鎮守山海關的鎮北大將軍風天幻,自己從小耳濡目染識人之道,能看地出來對方不是那種無情無義之輩,比起慕容凡更值得結交。

還有一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那就是大考中表現不凡的李英俊比眾人更有眼光也很果斷,竟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對方作為在外院的靠山,若是幾人也能放下成見的話即使做不了朋友也不至於交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