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不走尋常路
三天後，雲陽學院大考的日子到來，江煙雨一早便被南宮霸王拉著離開將軍府，同行的還有江淩和雲仙公主，這三人雖然都是外院弟子但也想趁著這個機會開開眼界，畢竟每一次大考的傑出者將來都有可能成為大雲皇朝的重臣，提前知曉心裏有個底自然沒有什麽壞處。
至於鼠道人卻沒有一同前往，他倒是很想進雲陽學院學幾門高深的身法便於行事，可惜大考不僅有修為限製更是有年紀要求，高於二十五歲的無論天資如何都不會收，除非江煙雨真的能考上將自己以書童的身份帶進去，在此之前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來到雲陽學院所在的禦龍山下，這裏早已被人潮擠地水泄不通，見此一幕江煙雨似乎明白了為何皇室要將學院建在山上，不僅僅是因為禦龍山處於九座龍脈的最中心，匯聚龍氣使得整座山產生異變生出龍鱗似的石壁，更是因為這裏和皇城遙遙相對。
照眼前這副樣子看若是雲陽學院建在皇城怕是會萬人空巷更加擁堵，那就不是什麽學院而是菜市了，皇室自然不是沒有這點眼光。
“江兄弟，我帶你去登記！”
南宮霸王扯了一嗓子，繼而橫衝直撞地走在前麵，一些被擠到兩邊的人剛欲嗬斥看到對方這張黑臉當即悻悻地閉上了嘴，江淩歎了口氣對這家夥的行事作風顯然已經適應了，雲仙公主美眸異彩連連，似乎很是享受這種感覺。
一行四人擠到山門前看到數千名摩拳擦掌的年輕男女正三三兩兩地互相結識似乎對進入雲陽學院已然胸有成竹提前和將來的師兄弟混個眼熟，南宮霸王指了指十幾張長桌後的中年人，道：“那是負責登記的考官，你待會隻管報出自己的修為和來曆，他若是不會猜疑便直接過。”
“那他要是猜疑呢？”
江煙雨好奇問道，他現在已經對雲陽學院有了幾分勢在必得，想進入萬法樓修煉一門煉體功法，自然不想白白地浪費這次機會。
“一般而來隻有漏洞百出才會被考官當場逐下山，其它情況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對他們而言若是因此讓一個天賦不錯的年輕人與學院失之交臂那才是大過錯。”
江淩緩緩說道，目光突然掃到了被眾人追捧爭相巴結的慕容凡，立即低下頭來道：“江兄，慕容凡真的也來參加大考了，此人心腸狹隘，你一定要小心。”
“他不是冰劍門的弟子嗎，為什麽也能來參加雲陽學院的大考？”
江煙雨有些不解，雲仙公主立即擺了擺手示意其餘兩人別說話，這才笑道：“無論是冰劍門還是其他宗門弟子，都算是我大雲的子民，自然可以進入雲陽學院，倒不如說父皇很是希望能讓各大宗門的天才弟子都在學院修煉，日後他們若是想要入朝為官更好不過。”
江煙雨默然，看樣子大雲皇朝的人皇破有野心，想以這種方式將各大宗門的天才弟子拉攏到朝廷，這可比直接滅掉一個宗門手段高明地多了，隻不過卻也有不小的隱患，不能保證那些出身宗門的官員完全忠於皇朝，說不定哪天就為了宗門暗中給皇室下絆子。
揮去這些無關緊要的念頭，江煙雨走上前排隊登記，輪到自己時取出一枚玉簽遞給對方，這是南宮霸王替他弄的表明來曆的憑證，不少出身低下亦或來曆不明的都用這種辦法證明身份，以此來打消考官的懷疑。
“雲川寒道……”
中年考官接過玉簽看了一眼麵露驚訝之色，雲川寒道在十萬大山邊緣之地，已經不算是雲州的土地，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從那麽遠的地方來參加大考，心中頓時生出一股好感，下意識地將對方當成了勤學之人，抬起頭來語氣親和地問道：“你多大了，如今什麽修為？”
“十九歲，靈脈境初期。”
中年考官臉上滿意之色更甚，在手中登記簿上記下他的名字這才道：“好了，待會你就和這些人一起參加大考，我很好看你。”
“多謝大人。”
江煙雨“憨厚”一笑朝著人群中走去，中年考官旁的一名身寬體胖的考官湊過來打趣道：“怎麽，發現不錯的後生了嗎，看你一臉黃鼠狼偷到雞的模樣，這次可別像上次一樣連一個能進入外院的都沒看中，那就鬧笑話了。”
“哼，不與你作口舌之爭。”
中年考官見登記的考生已然所剩不多便收起簿冊走上山去，胖考官不屑地哼了哼淡聲道：“這次大考最有可能奪得第一的考生已經被我登記了，徐清你就繼續墊底吧，早晚連講師這個身份都保不住！”
沒有讓眾人等候太久，不一會便從山上不急不緩地走下一名短發道人，臉色平靜地掃了一眼山腳下的眾人，四周嘈雜的聲音頓時消失，這才點了點頭高聲道：“參加大考的學子隨我上山，其他人留在此處！”
幾個呼吸後近四千名登記在冊的年輕男女便聚集在了山腳下，隨著短發道人走上山去，江煙雨也在其中，隨意掃了一眼便在最前麵看到了慕容凡的身影，後者身旁簇擁著不少人，儼然一副眾星捧月的模樣。
短發道人腳步一滯轉過身來指著身後的數百道石階臉色漠然道：“這次參考的人太多，必須淘汰一些，第一關便是登天階，能從這裏到達半山腰的視為合格可以留下來繼續參加大考，其他人下山！”
話音剛落短發道人便在陡峭的崖壁上輕踏幾步消失在原處，赫然是已經前往半山腰等待眾人，不少人眼中閃過豔羨之色，如此輕妙的身法著實令人驚歎，回過神來紛紛踏上麵前的石階。
“我還以為所謂的大考能有多難，原來隻是最簡單的登天階，我一定是第一個走到半山腰的！”
一名世家子弟自信一笑活動一番腿腳猛然用力踏在石階上，剛欲抬腳繼續狂奔陡然發現另一隻腳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無比，“砰”地一下摔在地上撞地頭破血流，不少人見此一幕紛紛露出不屑之色，隨即卻都驚奇地發現一旦踏在這些石階上便被定住身一般動彈不得。
慕容凡眼神淡漠地看著這些衝在前卻像是陷入泥潭的人，輕蔑一笑踏出右腳，繼而又抬起左腳站定，閉上眼睛似乎是在感受什麽，好一會才低喝一聲健步如飛地朝著半山腰衝去，速度之快讓眾人咋舌不已。
“一群白癡，這可是用重元石建造出來的天階，踏在上麵要承受十倍的重力，若是身上背著兵器更是吃虧，本公子就不奉陪了！”
慕容凡回過頭來在人群中淡漠一瞥便又迅速離去，這些天階雖說有些棘手但自己也並非應付不過來，最重要的是冰劍門所在的靈玨山易下難上，更是有和天階差不多的地方，對他來說反倒有些輕鬆。
不少人聽到慕容凡的話雖然臉色難看卻也回過神來，紛紛將背在身上的兵器收入納物袋，穩定重心的同時咬牙朝著半山腰上走去，雖然沒走幾步就大汗淋漓但也沒有再出現因為失去重心而栽倒的糗事。
“既然踏在上麵才會承受十倍重力，那不落地就行了！”
一名矮胖少年走上前嘿嘿一笑抬起頭來四處張望，掌心元力化絲陡然朝著天階一旁的古樹上擲去，牢牢地係在粗壯的樹梢上，向後退了幾步雙腿猛踏，身形呼嘯而起一躍數丈高，像是猿猴一般在一株又一株古樹間**去，轉眼間就消失不見。
“這也行？”
有人驚呼出聲，隨即眼前一亮跳到古樹上直接在樹間奔跑起朝著半山腰掠去，也有人跳不到樹上亦或已經踏上天階而隻能幹瞪眼，很快數千名學子各自找到了辦法躍躍欲試地上了山，有的不到一半就失敗下山，有的依舊在堅持，隻有極少數人站在天階下仍舊沒有動靜。
這些人麵麵相覷似乎鬆了一口氣，好在不是隻有自己一個人還沒有想到辦法，卻看到一名白衣男子閑庭漫步般地走了出來，站在先前那名短發道人的地方抬起頭來向上望去，似乎是在觀察什麽。
“我去……”
下一刻所有人瞪大眼睛地看著這名白衣男子像是之前的短發道人一樣借助陡峭的崖壁蹭蹭踏幾下就消失不見，回過神來一個比一個嘴巴張得大，異口同聲地喊道：“恐怖如斯！”
江煙雨渾然不覺自己的舉動將禦龍山下圍觀的上萬人震撼地外焦裏嫩，他隻是挑了一條最輕鬆的上山路線而已，果然和他所想的那樣僅僅不到數個呼吸就看到了駐足在半山腰上在此等候的短發道人。
後者眼睛一點一點地瞪大，好像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直到江煙雨走到近前輕咳一聲這才回過神來，驚疑不定地打量著對方，似乎想把眼前這小子看個通透，好一會才臉色僵硬地點了點頭，道：“你叫什麽名字？”
“學子江煙雨。”
“嗯。”
短發道人翻開簿冊在江煙雨的名字下寫下合格兩個字，略作沉吟又加了一行小字，這才將其收起等候其他人上到半山腰，很快一道身影麵帶自信之色地朝著兩人走來，走到近前看到江煙雨頓時像是見了鬼一般，不可置信地喊道：“怎麽可能，他怎麽會在我前麵上山！？”
見慕容凡如此失態短發道人非但沒有責怪反而頗為理解地點了點頭，歎道：“江學子是走了一條並不尋常的路才第一個上山的，你不用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