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造化三斧
“為師早就知道沒辦法將你留在聖人山上，既然你主意已定即日起便下山去吧。”
明荷世尊跪倒在地拜了拜便站起身來大步離去，煜陽子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弟子一揮手便帶著眾人回到了大殿，清風道人連忙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喊了一聲“師尊”並向江煙雨等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師弟，你不如暫且留在我聖人山上幾日，我代師尊將聖人一脈的傳承悉數傳授給你，他老人家若是知道你會來到聖人山定然也會這麽做的。”
江煙雨望了一眼星羅天王等人方才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勞師兄了。”
“無妨。”
煜陽子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囑咐清風道人將眾人安排妥當便離開了大殿，清風道人轉過身來做了個揖抱拳頷首道：“多謝諸位的搭救之恩，清風感激不盡，日後但凡有什麽需要的地方盡管開口我聖人一脈定然不會推辭。”
“道友客氣了。”
眾人客套一番在聖人山上暫且留了下來，江煙雨跟著清風道人走進一座恢弘無比的大殿之中，煜陽子以及聖人山的一眾弟子都在此唯獨不見明荷世尊。
見他來了煜陽子睜開眼睛緩緩道：“師弟，能否告訴師兄你是在哪裏得到師尊傳承的？”
之所以有此一問是因為聖人山的開山祖師已經消失一萬多年了，據自己所知對方離開蠻荒界後在很多地方都留下了足跡，若是江煙雨得到傳承的地方不是他們已經找過的地方的話那無疑是給聖人山指明了一條繼續尋找下去的明路。
“我是在一件法寶裏得到的。”
江煙雨取出了那個黑鐵方塊，煜陽子神識一掃似乎便將這個黑鐵方塊看個通透輕輕頷首道：“的確像是師尊煉製出來的法寶，看樣子他還是在尋找自己的傳承者啊……”
煜陽子的臉色頗有幾分複雜，無論是他還是滎陽以及其他幾名師兄弟都沒有達到師尊的期望所以對方才下山去尋找更適合接受他傳承的弟子，這一走就是萬年之久直至今日也沒有人知曉師尊是不是還活著又或者有沒有找到合適的傳承者。
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壓在心中煜陽子虛指點出一副畫像，畫中之人是名身穿麻衣的老者手持一柄斧頭對著一株參天大樹砍伐，與這株巨樹相比老者的身形無異於是一粒塵埃極不顯眼仍卻一日複一日地砍著這株巨樹。
江煙雨卻是眉頭一皺因為他發現這名老者並不是自己當初見到的聖殿第一任殿主這兩人光是模樣就差遠了一個正值壯年另一個則是已入暮年，雖然好奇這是怎麽一回事但他並沒有當麵問出來而是將神識掃入其中發覺這名老者的劈砍動作暗含玄機每一斧都像是帶動了整片天地不由地瞳孔一縮聚精會神地觀察起對方的一舉一動來。
煜陽子麵露滿意之色沒有再開口點撥，心中暗道不愧是師尊他老人家找到的傳承者那麽快就能領悟到這幅畫像的真諦，即便是自己的大徒弟清風當年也是足足看了一炷香的時間才發現些許端倪。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江煙雨閉上了眼睛麵露沉吟之色，道：“師兄，敢問師尊的名號是什麽？”
煜陽子輕聲道：“師尊的名號叫做通天子。”
“通天子……”
江煙雨在心底念叨了一聲又糊塗了起來，他聽說過通天子這個名字似乎是星羅天王的師尊，如果聖殿第一任殿主也叫做通天子的話這兩人應該就是一個人，如果不是的話也有可能是一個人分別在聖殿、聖人山分別用了兩個不同的名字但都是為了傳承聖人之道。
要說聖殿第一任殿主和聖人山的開山祖師之間沒有一點關係江煙雨是肯定不相信的畢竟煜陽子親口說出聖殿的傳承之物是出自聖人山開山祖師之手這句話。
唯一弄不明白的一點就是這兩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還是說兩個人隻不過名字之間弄混了之類的，越想腦子越是一亂團的江煙雨打定回去之後好好問問星羅天王他的那個師尊到底長什麽模樣到時候聖殿第一任殿主和聖人山開山祖師之間的關係就一問便知了。
將這些念頭按捺在心底江煙雨忽地開口問道：“這幅畫像裏的老者修為通天恐怕比起師兄還要更勝一籌，那株樹又是什麽，為何要砍斷它？”
煜陽子輕笑道：“這幅畫像裏的老者便是師尊，他的修為就連我也不知道到底到了何種境界，至於這株樹乃是天地第一奇樹建木，師尊說這樹可以與域外虛空中的一些神秘之地相連將來會危害到東月大陸所以便砍斷了。”
頓了頓，煜陽子凝聲道：“不過建木並沒有被師尊毀掉而是分裂成了四株神樹不知道丟到了哪裏，他老人家做的一些事情自有一番深意我等也不可意會。”
江煙雨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好奇道：“難道在東月大陸之外真的存在其他的界麵？”
他隻知道九重天宮似乎就是在域外，而僅僅這一個勢力便將東月大陸的各族玩弄於鼓掌之中若是域外所有的勢力都盯上了東月大陸的話怕是後果不堪設想。
煜陽子破有深意地笑了笑，不置可否道：“我等皆是坐井觀天，自古以來唯有寥寥數人跳出了這座井，至於跳出了多遠也沒有人知曉，但隻要有機會該跳還是得跳的。”
江煙雨點了點頭沒有多問什麽，目光投向麵前的畫像開始有模有樣地學著畫中老者的動作施展出劈砍狀，漸漸地一股無形的力量在他的周身凝聚而來化作了一柄斧頭劈砍而出發出陣陣空間碎裂的轟鳴聲。
“小師叔的悟性好高……”
“就算是大師兄當初領悟聖人之道也沒有這麽快吧……”
煜陽子的一眾弟子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他們也從這幅畫像之中領悟過聖人之道但都用上了幾天甚至十天半個月的時間，即使是最先拜入師尊門下的清風師兄聽說也是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才領悟到些皮毛。
小師叔卻隻是用了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已經登門入室了這種悟性讓他們又驚又羨一個個感慨不已想起了最後上山的明荷師妹，明荷師妹的悟性已經足以和大師兄相提並論了但還是比小師叔差了不止一點半點。
煜陽子對身後弟子的議論聲恍若未聞隻是靜靜地看著頓悟之中的江煙雨霍地抬起手來打出一道光芒將對方拖進了畫像之中，正握著斧頭不斷揮砍的江煙雨回過神來便發現自己站在了一株參天巨樹的底下。
在他麵前正是那名揮舞著斧頭想要砍斷建木的老者，愣了一瞬便意識到自己被送進了畫像中的世界，想要說些什麽在他麵前的那名老者忽地轉過身來，道：“小友，你也要砍這株樹嗎？”
“砍地動嗎？”
江煙雨輕聲說道，他看對方砍地那麽用力卻連一道凹痕都砍不出不禁好奇對方是怎麽將建木砍下來並分裂成四株神樹的。
麻衣老者笑了笑不以為然地道：“自然砍地動，你別看我手裏的這把斧子又鏽又鈍但它以前可是砍過不少厲害的東西的，區區一株樹不在話下。”
說完便又轉過身去奮力一斧劈砍在了樹根砍出了一道顯眼的凹痕，隻不過下一刻一道光芒閃過這道凹痕便又恢複成原樣。
江煙雨走上前去擼起袖子一斧砍在了樹根頓時砍出了一條深深的裂縫，老者掃了一眼苦笑道：“還是年輕人力氣大，不過你這力使的有些不夠，還是多看看我是怎麽砍的吧。”
老者摸了摸手中的斧頭輕喝一聲砍出一道斧芒，這道斧芒轉瞬之間化作百餘丈開天辟地一般落了下去，巨大的建木周身升騰起一道綠光想要將這一斧擋下卻被貫穿而過砍出了一道約莫三尺有餘的凹痕就連地麵都顫了一顫。
江煙雨震驚不已地看著這一斧隨即便又看到老者抬起了斧頭，這一次斧頭在對方的手中劃出了一個詭異的角度自下而上地揮砍而出摧枯拉朽一般將建木的整根樹幹從中劈開一道丈許的口子灑落處晶瑩欲滴的樹液。
“這可是好東西，砍地乏了喝上一點就能恢複力氣。”
老者揮手收起這些樹液便又提起了斧頭準備砍出第三斧忽地麵露猶豫之色，道：“第三斧我還是不在你麵前施展出來了，不然這片畫中世界都會被毀掉，到時候我的弟子肯定會氣得捶胸頓足。”
大殿之中，煜陽子的臉色忽地一黑暗自苦笑，雖然他早就知道畫像中的師尊其實是一道神識印記但自己卻從來沒有與對方說過話，直到今日才知道原來還有這種神通留下，可惜第三斧自己是無緣看到了。
在他的神識之中畫像中的老者一揮手便將手裏的斧頭丟給了江煙雨，道：“這樹我早就砍過一次了，這一次就交給你來砍，若是你能將之砍斷便能領悟到造化三斧中的最後一斧。”
江煙雨接過這柄看起來又鏽又鈍的斧頭隻覺得重若泰山一隻手都握不住隻得用兩隻手合力握住心中忍不住一驚，怪不得他看這名老者每次揮砍之時下盤都紮地穩穩的不然的話沒等砍到樹自己就被這柄斧頭壓垮了。
艱難地揮舞了幾下江煙雨裝作無心地隨意問道：“前輩，你是聖殿的第一任殿主嗎？”
老者眉頭蹙了蹙似乎在回想些什麽，許久道：“大概是吧，我為了尋找自己的傳承者開辟出了不少聖殿、聖地、聖山什麽的，可惜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一個能入我眼的，唯一一個還是萬年之前那個叫什麽帝君的。
不過那小子福淺命薄還沒等到我把本事傳給他就跑到九重天宮自尋死路了，哎，說起來你和那小子長地倒是挺像的該不會他是你的老祖吧？”
江煙雨撇了撇嘴，連自己都不相信地回答道：“算是吧。”
“難怪，既然你是他的後人那想必也差不到哪去，別愣著了，趕緊把這樹砍斷，在我的這道神識印記消失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