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坦誠
皇城，江煙雨將自己改變成一名病懨懨的書生模樣大步朝著左相府走去，駐足在左相府外神識卻是並未見到薛菡萱的身影顯然對方下山之後沒有回到這裏來。
略作猶豫江煙雨將神識鋪天蓋地地掃了出去，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懷疑將自己的神識隱藏在綿綿細雨裏，許久之後睜開眼睛在一座府邸之中找到了薛菡萱，對方身旁有一名氣息強大的道姑此刻正麵露疼惜之色地安慰著她。
“好像是淨慈庵的院首念心大師，看樣子是她把薛師妹送過來的。”
江煙雨暗自思索忽地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緊緊地盯著自己，回過頭去看到兩道身影向他望來其中那名看起來古靈精怪的女子則是麵露一抹得意之色向著身旁之人道：“我就說沒認錯人吧，他不管變成什麽樣我都能認得。”
聞言，北冥風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向著江煙雨走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嘴角一抽，這才多久沒見到這個家夥竟然突破到了皇境後期，如此可怕的進境速度比起中土聖州那些所謂的天才都快了無數倍。
“江兄？”
江煙雨輕輕頷首帶著北冥月、北冥風兩人走進一座酒樓這才在臉上一揮露出本來的模樣，道：“你們是剛來到雲州嗎？”
北冥風點了點頭，道：“我和九妹剛剛來到這裏不久便聽說了你被那些宗門弟子圍攻的消息這才找到你。”
事實上他們二人本可以更早地來到雲州，隻不過北冥家突然被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家夥潛入族地中大鬧了一番差點釀造大禍，直到現在都還沒弄清楚對方的身份以至於族中長老都不放心讓他們出來。
江煙雨向兩人詢問了一番得知闖入北冥家的是名魔氣滔天的男子時不禁露出了好奇之色，能孤身闖入北冥家又全身而退的魔修怕是整個中土聖州都找不出幾個來為何北冥家直到現在都一籌莫展？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便被拋卻到了腦後，道：“隻要不是那些宗門中的老家夥出手便奈何不了我。”
事實上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自己就可以布置下困住玄虛境的陣法，可惜像印星雲那樣自大的家夥不會有多少生死之搏時也不會眼睜睜地讓自己布置出陣法來。
北冥月輕輕一笑，道：“不用擔心，此次我帶來了乾坤袋，要是那些老家夥恬不知恥敢向你出手我就把他們統統收起來扔到北海喂魚去。”
話音剛落在她手掌中便多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繡袋，江煙雨隱隱覺得有些眼熟便聽到北冥月道：“這件寶物是你當初親手煉製送給我的，除了這個我還有不少小玩意。”
江煙雨臉色微微一變，沉默許久方才道：“我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將來有一天若是我能恢複記憶或許便可以知道你我曾經有過什麽淵源了。”
北冥月美眸眨了眨，道：“無妨，無論你能否恢複記憶我都會等你。”
她知道隻要對方的境界不斷提升早晚有一天會恢複記憶，在那之前自己也得盡快地找到那個不然隻會淪為拖累江煙雨的累贅，將乾坤袋收起後便目光灼灼地望著眼前之人嘴角含著一抹溫柔的笑意。
一旁的北冥風感覺渾身不自在輕咳一聲道：“江兄，你剛剛是在找什麽人嗎，若是不方便的話我和九妹就先去找七長老了。”
聽到他的話江煙雨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北冥月，後者似有所察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和你一起去找那個人吧，表哥你自己去找七長老。”
見她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樣北冥風咂了砸嘴隻得點頭答應下來，臨走之前用眼神示意江煙雨不要幹些讓自己的表妹不開心的事情，不然一旦鬧起來他都不知道該幫誰。
“怎麽了，你不是在找人嗎？”
見江煙雨一動不動地坐在原處北冥月輕聲問道，他猶豫了一瞬還是站起身來朝著那座府邸走去，兩人剛一進入其中兩名年輕的道姑便將他們攔住，看清江煙雨的模樣後卻又退後一旁。
身為淨慈庵的弟子她們自然認識世尊院的“不欲”，雖說江煙雨現在已經沒有了這個法號但還是她業火寺的俗家弟子，將來說不定會成為世尊院的大弟子甚至院首，即便兩者都不是看在薛菡萱的麵子上她們也不會多加為難。
“江師兄是來找薛師妹的嗎，她在裏麵，我去通報一聲。”
一名道姑轉身朝著裏麵走去，北冥月臉色平靜地看著四周不發一語，江煙雨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忐忑之感，沒過多久薛菡萱便從院子裏走了出來，在她身後還跟著淨慈庵的院首念心大師。
“江師侄，你來地正好，我有一事要與你說。”
念心大師對著江煙雨輕輕頷首便帶著他走至一旁打出數道禁製，這才道：“世尊有沒有告訴你他去了哪裏？”
她此次前來雲州為的便是打探這件事情，自從不敗僧離開西土後便再也沒有現身過，雖說各大佛門都不會認為有誰能傷得到世尊但還是覺得有些擔憂。
作為業火寺的世尊不敗僧無疑是眾多佛門弟子心中的真佛，最近時而有西土之外的僧人湧入西土傳授教化，各大佛門與之論法卻都落入一籌隱隱約約已經感覺到吃力需要世尊指點迷津。
江煙雨沒想到對方跟他提起的是這件事情當即道：“不敗前輩帶著那個大魔頭去小西天了，若是不能煉化那個大魔頭怕是難以回到西土。”
“原來如此……”
念心大師點了點頭麵露似有所思之色，許久才打去禁製和江煙雨回到院子中發現北冥月、薛菡萱兩女坐在一起散發出一股針尖對麥芒的敵意，見江煙雨走了回來北冥月的臉上露出一抹仿佛與生俱來的母儀天下之色輕輕點頭。
“此女怕是大有來曆……”
念心大師目光一閃叫了一聲自己的弟子，薛菡萱這才回過神站到一旁，她剛剛也被對方身上透露出的那股氣勢所懾感覺麵對的不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輩而是一名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這種感覺她曾經在雲後的身上感受到過但遠遠不及北冥月，一時之間薛菡萱忍不住好奇起這個跟著江煙雨一起來的女人到底是什麽身份，和之前那個妖女不同她一點也看不出對方的深淺。
“江師弟，她是？”
見薛菡萱問起這個江煙雨剛欲作答北冥月忽地開口道：“我是北冥世家的九小姐，是江大哥的紅顏知己，你便是他經常提起的那名薛師妹嗎？”
薛菡萱眼皮一跳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看起來雖毫無城府但實際內心七竅玲瓏，不然也不會特意強調“紅顏知己”與“師妹”幾個字，顯然對方在告訴她兩人之間的身份差異。
“他真的經常跟你提起我嗎？”
北冥月輕輕一笑，道：“當然了，他時常跟我提起你說一直把你當師妹看待。”
薛菡萱朝著江煙雨幽怨地望了一眼隨即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這裏是我淨慈庵的暫住之地，若是沒有其它事情的話就不要來打攪此處清淨了。”
江煙雨眉頭跳了跳總感覺對方有些言不由衷，一時片刻也想不出再留在這裏的理由，隻得道：“那便不打擾了，薛師妹有時間的話可以來禦龍山找我。”
說完轉身朝著院子外走去，淨慈庵的幾名道姑都不忍直視地看著他覺得這家夥腦袋是榆木做的，念心大師忽地開口道：“菡萱，這段時間你便留在雲州吧，什麽時候想回淨慈庵就回來。”
薛菡萱臉色微變，道：“師尊，你要離開雲州了嗎？”
“不錯，我來此除了是為了護送你回來也是為了打聽世尊的消息，眼下既然得知世尊是去了小西天便可以回去告知其他院首讓眾人放下心來以免出了什麽亂子。”
薛菡萱餘光瞥了一眼遠處輕咬嘴唇道：“那我和師尊、諸位師姐一起回去，反正這裏也沒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地方。”
念心大師目光溫和地看著她，道：“你要想好了，這一去怕是許久都再回不來了，莫要因為一時任性而與良人形同陌路。”
薛菡萱緊咬嘴唇剛欲開口一旁的北冥月忽地開口道：“薛姐姐不妨留下來和我做個伴吧，我也是剛剛來到雲州有許多地方都不明白需要個人帶我熟悉這裏。”
薛菡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想了想便點了點頭，她才剛剛回到雲州自然不想這麽快就回西土，除此之外自己心裏還有一抹不甘，不僅僅是對先前的那名妖女更是對眼前這個看上去和江煙雨關係匪淺的女子。
念心大師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樣選擇欣慰一笑對著北冥月作了個揖便帶著淨慈庵的幾名弟子離去，院子之中隻剩下江煙雨與兩女。
他原本想要離去卻聽到薛菡萱打算回西土便又駐足下來，此刻聽到對方又不打算走了這才繼續向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地無影無蹤。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北冥月無奈一笑，道：“他就是這樣，你要是喜歡上了他的話就得由著這一點，不然隻會自己跟自己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