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西土
寒江，戎壬淩空而立默念魔族真言，弑神槍在他手中散發出道道魔威緩緩將江麵分成兩半顯現出一條延伸向江底的道路。
一旁的摩可忍不住在弑神槍上掃了幾眼隻覺得這柄兵器好像封印著一尊魔神讓他心生臣服之意，腦袋裏原先還渾渾噩噩的記憶一下子湧了出來。
“跟我來，本魔子帶你一起去收服那個巨魔。”
戎壬收起弑神槍轉過身來對著摩可說道，後者眼神迷茫了幾下突然流出兩行清淚，見他露出這幅模樣戎壬立即明白了什麽。
“你恢複了記憶？”
“是，我終於記得自己為什麽一醒來就出現在雲州了。”
摩可擦去血淚眼神變地冷冽至極，道：“你如果真的是魔子就證明給我看，等我回到魔域繼承八臂族族長之位一定對你唯命是從，到時候你也不能阻止我報仇！”
“好，本魔子就證明給你看！”
戎壬精神大震，他並沒有詢問對方怎麽有自信說出繼承八臂族族長這種話，也不想知道摩可回到魔域後會去向誰報仇，隻要這家夥願意相信他才是真正的魔子就行，兩人立即落在河底徑直朝著寒江的最深處走去。
道路盡頭是一座深不見底的大坑，正中央盤膝坐著一名身軀千丈高的巨人，渾身散發出滔天魔氣將四周的江水都腐蝕成了黑色。
“弑神槍……”
這名巨魔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了戎壬身後的弑神槍，猛然伸出一隻手臂朝著對方抓去，一道黑芒橫空劃過將他唯一的一條臂膀砍了下來，龐大的身軀一下子倒了下去。
“跟我回魔域吧，這裏不是你我該待的地方，本魔子再來這裏之時由你親手將聖域碾壓成碎渣！”
這名巨魔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斷臂單膝跪地從眉心處抽出一縷黑芒落在戎壬手中，後者看也不看就將之打入了眉心。
“我身上有魔帝留下來的封印，不能離開此處，除非你能把我的另一條手臂找回來。”
戎壬隨手將弑神槍重新背在身後淡淡道：“你的另一條手臂在哪裏？”
“被幾個人族螻蟻偷走了，應該就在那片土地。”
巨魔接回斷臂指著秦州所在的方向甕聲甕氣道，戎壬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數日後天欲宗的禁地被一名身背長槍的年輕男子造訪並盜走了某物，引得天邪老人一路追殺數萬裏之遙最終卻不了了之。
……
一望無邊的沙漠中，兩道身影略顯孤寂地行走在地麵上，赫然是離開雲州半個月之久的江煙雨、薛菡萱，一路走來兩人漸漸迷失了方向，回過神來發現不知何時竟然被困在了這片茫茫沙漠中。
無論江煙雨如何催動魔舟趕路就是飛不出這片沙漠，好像從一開始他便不小心踏入了一座迷宮，無奈之下隻好舍棄魔舟徒步行走試圖找出這個地方的玄機。
“這裏好像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息在流淌，我感覺留在這裏修煉的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突破念法境後期。”
薛菡萱語氣欣喜地說道，她的修為不如江煙雨，這一路上不管遇到什麽危險都是對方出手解決，總感覺自己跟過來隻是累贅而已，這讓她心情十分苦悶。
雖然不知道這片沙漠中流淌著的氣息是什麽但直覺告訴薛菡萱若是她在這裏修煉的話一定會進境飛快，隻可惜兩人不可能在這個地方久留，畢竟找到中土聖州的所在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
江煙雨眉頭皺了皺，疑惑道：“我怎麽沒有感受到你說的那種氣息？”
他非但沒有感受到對方所說的那種玄妙的氣息反而渾身不舒服，這種感覺自己曾經體會過，明塵和尚誦念鎮魔經要將他鎮殺時就是這般，如果不是什麽人都沒看見江煙雨一定會懷疑是不是有佛道強者躲在暗處偷偷度化自己。
“可能我比你更有悟性吧。”
薛菡萱沾沾自喜道，看著對方吃癟的樣子十分得意，江煙雨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兩人在這片沙漠又走了一天終於見到了第三個人。
這是一名慈眉善目的苦行僧，穿著破爛的僧袍盤膝坐在一塊石頭上試圖度化麵前的一隻異獸，這隻異獸修為不弱相當於凝體境的神通者。
在這名慈悲僧人的麵前卻露出一副虔誠溫順的樣子雙膝跪地俯首聆聽佛法，兩人走近之時這隻異獸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目露凶光齜牙咧嘴。
“孽障，冥頑不靈，度你何用！”
苦行僧霍地開口怒喝，一道佛光在他頭頂劃下瞬間便將這隻異獸斬殺，江煙雨瞳孔一縮帶著薛菡萱退遠一些，剛剛那一瞬對方有意無意地瞥了自己一眼，似乎那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若是這家夥真的要對自己動手的話江煙雨還真的沒有把握打得過對方，在他看來眼前這名苦行僧的實力比起學院夫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兩人戒備的模樣苦行僧念了一聲佛號那隻異獸的屍體便燃起了熊熊烈火頃刻化作灰燼，這才從石頭上走下來雙手合十道：“兩位可是從雲州而來？”
“你怎麽知道？”
薛菡萱臉色驚奇，兩人在這片沙漠走了一兩天不見人煙，沒想到剛一見到一個大活人對方就道出了他們的來曆著實是有些匪夷所思。
苦行僧微微一笑，道：“此處是西土和雲州的接壤之地，兩位出現在這裏自然隻可能是雲州之人。”
“西土？”
江煙雨眉頭蹙地更深，頓時明白過來為什麽自己從踏入這片沙漠之時就感覺渾身不適，原來是跑到了佛道的地盤，想到明塵和尚和弘一所在的業火寺就在西土立即道：“敢問大師該怎麽樣才能走出這片沙漠？”
“叫我釋隱即可，兩位來此便是緣分，何不留下來感悟佛法，到時候再離去也不遲。”
釋隱臉上掛著令他十分不舒服的笑容緩緩說道，江煙雨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便明白這家夥多半不會告訴自己怎麽樣才能從這裏離開。
“佛門清淨之地我等俗人就不便打擾了！”
江煙雨有模有樣地學著雙手合十說了一句便拉著薛菡萱轉身離去，兩人沒走多遠就又在一塊石頭上見到了釋隱，似乎對方剛剛直接跑到了他們的前麵。
“這位女施主頗有慧根，若是能留在西土他日一定能夠成就佛位。”
江煙雨怒從心起就要動手，薛菡萱雖然對西土已經有些厭惡卻還是拉住了他的手輕輕搖了搖頭，轉過身來道：“釋隱大師，你為什麽說我有慧根，剛剛那隻異獸恐怕在你的眼裏也是有慧根的吧？”
釋隱低眉垂目輕聲道：“你從剛一踏入西土就能感受到此地的佛韻，我用佛門秘法觀你身上已經凝聚出了一縷佛光，這不是有慧根又是什麽？”
薛菡萱不為所動，就算她再有慧根也不會待在西土過吃齋念佛的清淡生活，在她身旁的江煙雨冷不防地問道：“那你用佛門秘法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麽？”
釋隱眉毛抖了抖臉色平靜道：“你與佛無緣，若是想離開西土的話我可以送你出去，但你身邊的這位女施主卻必須留下。”
江煙雨索性連話都懶地多說直接祭出金烏印砸了下來，釋隱輕輕揮袖卷起漫天沙塵化作一頂大佛迎了上去，想起了什麽又突然將佛相散去迅速轉身離開。
“他怎麽突然跑了？”
薛菡萱自然不想被強迫留下來所以見到釋隱離去立即露出欣喜之色，江煙雨環顧四周發現遠處大片沙土飛揚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接近，立即祭出魔舟帶著對方迅速朝著釋隱離開的方向飛去。
站在甲板上兩人這才看清楚發生了什麽，不遠處的沙漠之中竟然憑空出現了一隻身形巨大的地龍一路翻騰而來，所過之處都化作了深不見底的漩渦。
相隔甚遠兩人便感覺到了一股壓抑到極致的氣息，比起尋常的通天境大神通者散發出的氣息還要恐怖，毫無疑問若是落在近前即使是通天境的大神通者也要被吞噬殆盡。
“賊禿，那是什麽？”
魔舟很快追上了疲於奔命的釋隱，江煙雨居高臨下臉色不善地質問道，身後的那雖然不是真的龍但絕對不是他能招惹地起的，西土這個鬼地方果然不是自己該來的。
後者掃了一眼魔舟霍地落在甲板上，不等對方將他趕下船便口齒飛快地說道：“那是萬年前覆滅的天龍寺留下來的東西，我也沒想到運氣會這麽差恰好撞到了，每一次它出現在西土都有人要遭殃……你這船還能飛地再快一些嗎？”
不用他催江煙雨便已經全力催動魔舟趕路，半個時辰後將那條翻滾著的地龍遠遠地甩在身後，三人目送著它朝著另一個方向肆虐而去。
“賊禿，我救了你一命，按照佛門的規矩便是結下了因，你該還我的果了，告訴我怎麽樣才能從西土離開！”
江煙雨忽然將烏角重戟架在了對方的脖子上，隻要這個苦行僧說一個“不”字自己就打算把他光禿禿的腦袋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