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初入雲州

紫雲妖的俏臉上頓時升起了一抹暴怒色,一道令人膽顫的氣息從其身上散發出,聲音因為憤怒變地尖細無比,“本公子這就讓你做不成男人!”

江煙雨心中一沉剛欲動手忽地看到言子裕取出一枚刻有“雲”字的令符,聲音不含一絲溫度地說道:“紫雲妖,若是你再膽敢濫殺無辜我便祭出這枚雲令符,到時候你天欲宗的這件真器就別想從寒江拿走了。”

聽到“雲令符”三個字處於暴怒邊緣的紫雲煙瞬間冷靜下來,似乎想起了什麽,目光陰寒地在兩人身上掃過,尤其是在江煙雨身上多剮了幾下這才恢複平靜。

“冰劍門不愧是四大護國宗門中的佼佼者,就連門下弟子都如此有血性,雲妖,你將這兩名小友請到天欲舟上來,我想見識一下。”

一道陰柔的聲音從巨舟上傳來,紫雲妖陰翳的臉上頓時露出一抹笑意,看著臉色明顯變了的言子裕道:“請吧,秦長老想要見識一下你們二人,說不定還會有一番機緣。”

說到“機緣”二字紫雲妖的目光在江煙雨的身上掃過,後者頓時感覺**一凉,下意識地將烏角重戟放到了雙腿之間擋住要害。

“得到天欲宗前輩賞識本是晚輩之幸,不過言某有事在身需要盡快將靈舟上所有人送到鎮江關並且歸還玄元控水旗,若是誤了時辰怕是會引起懷疑,到時候也會給天欲宗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言子裕不卑不亢地抱拳說道,眼神深處恨意一閃而過,他要送到雲州去的人就這樣被對方在眼皮底下殺了,而自己卻連討個說法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像這樣委曲求全,借助冰劍門和大雲皇朝的名頭苟活一命。

曾幾何時他也親身經曆過相似的一幕,沒想到這些年過去了還是如此的無能為力,一旁的江煙雨感受到言子裕情緒有些不對立即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不管發生什麽都會幫忙。

巨舟上的那道陰柔聲低聲念著“鎮江關”三個字,語氣頗有幾分忌憚,好一會才傳出一道無奈的聲音,“既然如此那便改日再見,希望小友不要把今日之事告訴冰劍門,壞了兩宗千百年來的友誼,我在這裏替雲妖先道個不是。”

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大小的納物袋從巨舟上飛來落在甲板上,從中灑落出數枚與普通元石明顯不一樣的菱形玉石,紫雲妖冷冷一笑,看著江煙雨道:“這次算你運氣好,下次被我遇到一定會讓你後悔今天的所作所為。”

說完紫雲妖便又回到了天欲舟,很快消失在江麵上,見狀言子裕緊緊攥在一起的拳頭這才鬆開,對著江煙雨歉意一笑轉過身來道:“把這些元玉分了吧,若是有人認識剛剛那幾人就多取一些拿去照拂一下死者的妻兒老母。

日後切記謹言慎行,聖域比不得雲川寒道,一句話都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在這裏皇朝律法都隻是形同虛設,隻有絕對的實力才能保住性命。”

甲板上的眾人默默地從納物袋中取走數枚元玉便不再多拿,若是可以的話他們情願待在雲川寒道也不想涉足聖域,在那些大宗門的眼中弱者的性命根本就和螻蟻無疑,這一點比起十萬大山中的蠻獸有過之而無不及。

“江師弟,你也取一些元玉拿去傍身吧,天欲宗雖然令人憎惡但出手卻著實大方,竟然舍得用一千枚下品元玉封口,我看你元力渾厚,氣息悠長,正是境界突破之際,這些元玉足夠你進階到靈脈境。”

江煙雨沒有推辭接過了數十枚元玉,看到這種玉石的瞬間直覺便告訴自己對他有大用,換在平常或許還要推辭幾番,但親身感受到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散發出的氣息後,自己對實力的渴望從未如此強烈過。

可以想象得到,若非言子裕拿出了那枚“雲令符”震懾住了對方,他現在多半已經被紫雲妖擊殺,就算他有烏角重戟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兩人之間的差距根本不是一點半點。

“天欲宗也是護國宗門嗎?”

聽到江煙雨的話言子裕沒有絲毫猶豫地點了點頭,“天欲宗是大秦皇朝的護國宗門,論實力在四大護國宗門中隻能算得上是末流,門下弟子多是**邪妖人。

你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家夥便是天欲宗如今的第一人紫雲妖,據說已經是念法境強者,同輩之中能與其爭鋒的僅僅隻有數人而已,江師弟不必因為一時的勢弱有所介懷,憑借你的天資超過此人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念法境……”

江煙雨精神一振一掃失落之意,沒想到那個妖人竟然比他足足高了兩個大境界,怪不得自己根本不是對手,回過神來卻聽到對方繼續道:“天欲宗曆來以滅天理存人欲作為宗門主張,修煉的也盡是一些旁門左道之法,為同道所不恥。

我冰劍門一向和天欲宗不合,隻不過礙於兩大皇朝曾經共同抵擋過獸潮所以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天欲宗竟然連聲招呼都不打便直接出現在這裏,看樣子必然是有所圖謀。”

言子裕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好一會才再次祭出大旗將江麵上升騰起的大霧吹散,遠遠望去,一座橫跨寒江的雄偉巨關顯現在所有人麵前,像是一隻匍匐在江麵上的巨蛟。

江煙雨猛然發現眼前這座雄關竟然是由無數千丈大小的戰船拚接而成,彼此之間鐵鏈橫鎖,幾乎沒有留下絲毫縫隙,無論是人還是坐騎從上麵走過都如履平地。

若是鬆開這些鎖鏈,這些戰船依舊還是一股可怕的力量,可以輕易摧毀任何一個來犯之敵,見此一幕眾人心中震撼的同時忽地有人問到:“僅憑這些戰船就能抵擋十萬大山中的那些蠻獸嗎?”

此話一出就連江煙雨也將目光投向了言子裕,他可不覺得用這些戰船就能把雲川寒道的那隻長有九個腦袋的家夥阻擋在外,更不用說十萬大山中其它更加恐怖的蠻獸。

“自然不會那麽簡單,鎮江關的可怕之處隻有當它需要之時才會發揮出來,若是你們有幸成為鎮江關的將士說不定將來便能親眼目睹這天下第一雄關真正的模樣!”

聽到這句話眾人不禁麵露苦笑之色,他們之所以從雲川寒道離開為的便是避開十萬大山中的那些蠻獸,怎麽可能還會待在鎮江關這種首當其衝的地方等著對方。

言子裕不以為意地輕笑一聲,催動靈舟縮小到甲板上的眾人不得不接踵而立這才避開那些戰船朝著一條狹窄的水路中駛去,足足半日才從一道橫跨兩岸的城牆下穿過,揮手將玄元控水旗丟給早已在此等候的一名魁梧男子。

“冰劍門的諸位師弟多加小心,近日雲州有賊人專門暗殺貴宗精英弟子,蹤跡詭異難尋,冰劍門多位長老已經聞訊出關駐守各城,告訴在下將此消息散布出去,還望諸位小心為上。”

“多謝!”

言子裕抱拳謝道,催使靈舟進入城中,不遠處的水麵上橫立一座青石橋,橋上有數名身著白色鎧甲的士兵把守,檢查著過往的船隻,像這樣的青石橋竟然每隔千米便有一座,可見把守之嚴。

“過了這座城才到大雲皇朝,隻是此處已經不便行水路,諸位還請見諒。”

“無妨無妨。”

眾人紛紛上岸離去,臨走之前不忘抱拳對冰劍門的眾人表示感激,若非對方將他們從雲川寒道帶了出來怕是眾人已經入了蠻獸之腹,哪裏能像現在這樣站在雲州的土地上。

江煙雨也同其他人一樣上岸,隻是並未直接離去,而是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牌交到言子裕手中,後者還未弄明白這是何意忽地臉色大變。

“江師弟,你身上怎麽會有雲夢令?”

“嗯……這是我撿到的,看到上麵有個‘雲’字就覺得應該屬於你冰劍門,反正放在我這裏也是沒用,如果對你有用就送給你了。”

江煙雨隨口扯了一個蹩腳的借口,他將雲夢令送給言子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管這東西有什麽用在自己手裏都發揮不出來,除此之外他也看地出來言子裕心中似乎藏著什麽事情,若是能夠幫得到對方自己絕對會想盡任何辦法。

言子裕顯然不相信這是對方撿到的,卻也想不到為何江煙雨手中能有這種東西,胡思亂想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臉色古怪地問道:“江師弟,你可知道雲夢令有什麽用處?”

“不知道。”

江煙雨想都沒想便搖了搖頭,見狀言子裕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沉聲道:“雲夢令是冰劍門長老送給真傳弟子的身份象征,蘊含其所習功法劍技修煉心得,乃我冰劍門獨有的傳承之物。

除此之外雲夢令能夠換取一次考核真傳弟子的機會,就算失敗了也能直接晉升為內門弟子,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求之不得的機緣。”

看著言子裕眼中的神往之色江煙雨卻是忍不住在心裏腹誹,原來這東西隻是給他一次考核真傳弟子的機會,而不是直接給自己一個貨真價實的名頭,那豈不是和空手套白狼一個道理。

若是楊宏誌知道此時江煙雨心中所想的話定然會後悔把雲夢令送給他,無數冰劍門弟子魂牽夢縈的東西到了這小子手裏竟然被嫌棄了,這簡直就是明珠蒙塵,牛嚼牡丹,暴戾天物!

就連言子裕看向江煙雨的目光也有幾分好奇,他都把雲夢令的作用解釋地那麽清楚了對方竟然連一絲反悔的跡象都沒有,四大護國宗門之首的冰劍門何時變地這麽不遭待見了?

再三推辭之下言子裕見改變不了江煙雨的想法隻得收下雲夢令,轉而從懷中取出一枚巴掌大小的劍玉,表麵刻有“冰劍”兩字,不由分說便遞到了對方手中。

“江師弟,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還望不要意氣行事,在這雲州你我皆為草芥,隻有活下去才能有再見之時。”

江煙雨點了點頭看也不看便收下劍玉和眾人告辭,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言子裕久久佇立,忽地抬首仰望天空,一滴從空而落的春雨在眼前停住靜止不動。

“下雨了,不知這場雨要下到何時,雲州又會被淹沒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