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地球人不騙地球人
這是阿反第二次坐飛船，第一次被黑中介坑的記憶，他決定不再保留。
當飛船劃過奏波星穿過一層氣體防護罩，並且點亮了飛船內的識別碼，四維立刻放開了手動駕駛，慵懶地後靠，閉上眼睛休息。
既然進入了安全區，那就沒有危險了，四維打了個哈欠，想到飛船裏還有一個存在，懶懶地提醒了一聲，“到達目的地還有半小時，不要手賤碰飛船裏的任何東西，弄壞了，我就隻能把你再當黑奴賣了。”
“好的，金村小姐。”
“四維。”
阿反一愣，隨即瘋狂點頭，“好的，四維。”
透過玻璃，看到下方的燈火通明，這是他未曾見過的奏波星。
他雖然來這個星球很多天了，卻從未見過其他區域！
第七區。
下麵的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飛船在空中亂中有序地駕駛著。
原來，廣告不是假的，卻是套用的。
滴滴滴！
提醒聲突然想起來，阿反下意識去看四維，對方已經裹著毯子，睡得五迷三道。
“飛船發出警報聲了，你不看看嗎？”
“……”
“四維！”
“……”
要死了，他才逃出來，下麵的紙醉金迷，勾起了他最原始的欲望，他不就是為了這個來到這個星球的嗎？
中間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但或許，可能，大概他還是有幾率過上廣告裏吹的生活！
他才不要這時候，因為飛船故障，變成早死鬼！
四周張望了一圈，瞧見一個布滿灰塵的標識：飛船操作手冊。
阿反抓過手冊，就開始翻起來，時不時抬頭再看一眼報警的按鈕。
警報聲越響，他看書的速度越快。
終於在倒數第二頁看到了警報發生的可能性。
1：如果F鈕發出警報聲，請立刻上飛船委員費繳納年檢費。
2：如果F鈕發出警報聲，請立刻檢查托槽是否灰塵堆積。
3：如果F鈕發出警報聲，請檢查您的飛船是否達到報廢標準，如需購買新型飛船，請點擊下方鏈接****。
“草！”
嚇死他了，還以為飛船要爆炸了！
丟開操作說明書，阿反瞅瞅旁邊睡得跟豬一樣的人，再看看飛船操作台，看了一遍操作說明書，他已經記住了所有操作指南。
開飛船……
……
這個他從來不敢想的念頭，突然像魔鬼一樣鑽了出來。
“四維？”
這小姑娘睡得跟死豬一樣，他就按幾個無關緊要的按鈕，沒事吧？
阿反是行動派，抿著唇，手慢慢伸向駕駛把手。
下一秒，奏波星B區的上空，就出現了一個違反交通法規的飛船，橫衝直撞，雖然沒有撞到其他飛船，卻在十秒鍾，違反了全部的星際交通法規。
被飛船裏一個小物件正麵砸到臉上，砸醒了，四維看到的就是，某個又髒又臭的人，正駕駛著她的飛船！
“阿！！！反！！！”
四維眯起眼睛，她這個新員工好像不懂什麽叫做聽話，纖細的手攥得嘎巴作響，她該教教新人規矩了。
“四維，我會開飛船了！”
“屁，我的飛船進入安全區，就換了自動——”
駕駛兩個字自動消失在唇間，四維看到這個自己剛簽下的廉價勞動力，竟然自己關了自動駕駛，換上了手動駕駛飛船。
四維一時驚得說不出話，原本憤怒中還帶著的散漫態度也漸漸消失，而是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學飛船駕駛可不是在地球學車，什麽3999包教包會包考證！
學飛船駕駛，需要先上一年基礎機械理論，然後一年機甲入門，然後申請報名學習飛船駕駛，最後申請駕駛執照。
就是最快的飛船駕駛員，也得經曆兩年時間，才能駕駛一架飛船。
“你以前開過飛船？”
開飛船已經算是人才，怎麽可能成了被販賣的老村奴？
阿反又來了個銳角拐彎，他興奮得毛孔張開，眼底生起從未有過的火焰。
“好帥，原來，飛船能以銳角駕駛是真的。在地球，銳角可是基礎科學裏的悖論！也就是說，當風切變的舷向力小於理論值0.9個星海單位的時候，就能避免船體周率折損、也就是說，這個飛船使用的材料裏，肯定有第三宇宙的黑體磁性納米級……”
阿反興奮地滿嘴念叨，扭頭看向四維，卻見對方雙手抱在胸前，正用鼻孔對著他——
啊？這……
立刻轉成了自動駕駛，他收回雙手，乖巧地坐回原位。
慫如鵪鶉。
四維瞥了一眼飛船。
！！！
連目的地的都變回她初始設定的了，還真牛逼啊！
“以前開過？”
“沒有。”
一把彎刀橫到他眼前，刀刃閃著銀光，寒氣逼人。
“我特碼——”四維眯起眼睛，“你還是黑戶，是奏波星不存在的人，我現在處決了你，我也不犯法。”
阿反連忙舉起雙手，頭也隨著搖成撥浪鼓。
“四維，我真的沒有，我是剛才看了操作手冊。”
四維瞥了一眼手冊，的確是被翻動過的痕跡，但是她手裏的刀並沒有收回。
“你多大了？哪裏人？為什麽會被賣到奏波星來？回答我，或者我消滅你！”
“28歲，出生在近木衛星，地球上的職業是乞討，因為根本沒有平民的工作，看到移民廣告，想來碰碰運氣。”
他討好地看著四維，擠出諂媚的笑容。
四維仍然惡狠狠的:“出生在近木衛星？那為什麽會生活在地球？”
阿反搖搖頭，“不記得了，真不記得了。可能是那些年，太陽係一直戰亂不停，大家都在各種逃亡……但是我可是從小就認定了自己是地球人！地球的美食，電視劇小品相聲，那些古老娛樂，我全都清清楚楚！天王蓋地虎！”
阿反突然冒出一句，還把一隻手臂往後揚，一隻手往身前墜，作出民族英雄的豪邁樣。
條件反射般的地，四維：“寶塔鎮河妖！”
阿反：“臉怎麽紅了？”
“容光——閉嘴！”四維收起彎刀，邪眸瞪了他一眼，“你要是騙我，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後悔。”
“地球人不騙地球人，我發誓！”
“你他娘的近木衛星人，少裝地球人！”
阿反小聲提醒：“女孩子不要爆粗口，會影響氣質與美貌。”
“到了。”
四維看著遠處的平坦空地，幽幽地開口。
阿反扭頭也看過去。
那是一個三層樓的街邊鋪子，還有一個地下飛船倉，正緩緩打開，迎接飛船回歸。
二樓的招牌寫著：美玖典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