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嚴肅與卑微的兩級反轉
晚上，回到學院宿舍。
說是宿舍，其實是一堆睡眠艙，阿反更願意叫太空艙或者……高科技棺材。
上百平米的房間裏，兩排睡眠艙，每個艙外麵會有編號，100個號全打亂了，大家要按照自己的號，找到自己的艙睡覺。
阿反觀察了一天，這些學員年齡應該在5到15歲之間，卻沒有一點小孩的天性，行動統一得令人害怕。
行程表上，有每個人的編號，後麵有打分表，唯獨沒有姓名。
隻有編號……這樣要找人，真的很難。
他在威廉太太的記憶力明明看到過卡爾，但過了兩年多，小孩長得快，這些人又是統一製服和帽子。
一眼望過去，真的隻能靠編號認人。
他看著教員計劃表上的行程，掐著秒表，走到門口。
“睡覺！”
燈滅了，阿反帶上門走出宿舍。
遠處幾間宿舍，教員跟他幾乎同步出來，看他們腰背挺直，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阿反立刻有樣學樣。
他挺直腰板，拿著計劃表，走出宿舍樓。
在Z區，是沒有人情味的，所以即便換了一兩個人，隻要不仔細查，是不會被發現的。
這是斯賓塞的原話。
斯賓塞似乎對Z區很熟悉，卻沒有告訴他們很多東西。
阿反跟著其他教員，走進教員宿舍樓，教員比學員住得好太多了，至少他能擁有一個單間。
想到剛才四維進睡眠艙的表情，視死如歸，好像不為過呢……
等所有人睡下了，阿反溜出宿舍，四維的學員身份，在Z區，很多地方都不能去，探路的任務隻能是他了。
一個多小時，阿反才回到宿舍，他躺到**，再次感慨自己怎麽這麽厲害，踩點這種精細功夫，他都無師自通了。
這次任務結束，一定要讓四維加工資，早點擺脫那個不平等的合同……
迷迷糊糊間，阿反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什麽事……好像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怎麽……就……想不起來了……
最後，阿反都不記得自己怎麽睡著的。
……
對比阿反睡得很好，四維就很難了。
她對睡覺條件要求並不高，但至少也得是張床。
這裏呢？
她按了開關，休眠倉打開了，一眼望去，一模一樣的休眠倉，一百個。
跳下床，四維在宿舍走了一圈。
按照斯賓塞說的，這些學員，都是已經洗腦過的，他們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忘記過去，成為聽話的傀儡。每個休眠艙外都寫著標號，卻又不按順序排放，為什麽呢？
走到門口，她想打開門，擰了一下，無法打開。
連門都是強製關閉的。
“你不睡覺，想做什麽？”
四維回頭，就看到好幾個人都坐了起來，全都眼神不友善地看著她。
“睡不著，想到處轉轉，吵醒你們了，抱歉啊。”
她回到自己的休眠艙，閉上眼睛，強迫自己睡覺。
唉……都是什麽事啊！
為了一百多金幣的債，她把自己困在這裏了。
這次真是虧大發了！
……
清早6：30一聲哨響，所有睡眠艙都打開了。
所有學員都起來了，男女分兩列，兩個洗手間，有序地洗漱，出門。
七點整，阿反站在訓練場，手裏拿著電子儀器，裏麵有每個人的數據，用來打分，記錄。
他看向遠處的教員做什麽，他就做什麽，基本上就不會出錯。
學習課程的第二天，是體能測試。
阿反照貓畫虎，一邊吹哨子，一邊指揮A班學員排列。
“所有人準備，體能測驗。001開始！”
體能測驗分為：長跑，短跑，俯臥撐，腹部繞杠，平衡力，最後再加一個阿反沒見過的，精神接駁。
阿反一邊打分一邊在人群裏找四維。
統一的白色製服太費眼睛了，一眼望過去，他都快看出重影了，想找出四維都很難，更別說在這一千名學員裏找出卡爾，不得跟大海撈針一樣？
“011出列！”
等了五秒，沒人。
阿反抬起頭，“011號。”
依舊沒人回答。
阿反感覺自己額頭的筋開始跳動了，那個小祖宗不會還沒睡醒吧？
還真有可能！
四維的生物鍾一向是八點半到九點之間醒來，低頭看了一眼表。
8:05
真沒準還在睡覺！
“怎麽了？”
阿反看到走過來的人，立刻麵無表情，恭敬地解釋：“金教員，011，還沒來。”
這個金教員可是教員的頭頭，也就是他現在的頂頭上司，雖然斯賓塞說過，教員之間幾乎沒有交集，不會被人發現的。
但，但萬一呢？
萬一這個金教員以前就見過阿反頂替的那個人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阿反盡可能低下頭。
“沒來？”
“報告！”學員中突然有個女孩開口。
兩人同時看向學員群，就見007號走出來一步，“011號沒醒來，我們離開宿舍的時候，她還在睡覺。”
金教員走向007號。
007號緊張地看著走向自己的金教員，她緊張得一顆心狂跳不已，手心已經滿是冷汗。
金教員看著007，眼鏡片反正光，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睛。
他問：“你為什麽不叫她起來？”
007一愣，腳下一打正，隨即麵無表情地板正解釋：“我沒有義務叫她起床，如果連這點小事都無法自控，那她也不配待在這裏學習！能進入Z區學習的人，都是經過層層選拔的，這裏沒有廢物的位置！”
金教員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著A班全體學員，“沒錯，能站在這裏的，都是被上帝選中的人，隻有更優秀，你們才能和機甲融為一體，成為保護星海的戰士。你說的很好，讓我看看，你是007，請大家，向007看齊！”
金斯帶頭鼓掌。
啪啪啪啪，猶如傳銷組織的人，學員們機械地鼓起掌。
“謝謝金教員！”007滿麵通紅，眼睛裏看向金斯，閃爍著激動又熱望的光。
……
金教員扭頭看向阿反，“A班教員。”
“是。”
“對學員不能太寬容。”
阿反頭垂得更低了，惡狠狠地聲音道：“我明白，我會懲罰011，讓她知道睡過頭的代價!”
“去吧，我先代替你對學生進行體能考核。”
要給他代班啊？這……阿反樂意之至啊！
他回到A班宿舍，推開門，來到011號睡眠艙外。
打開艙門，果然，某人睡得還真香甜！
“011,起床了！”
四維沒反應。
阿反無奈，不確定宿舍裏有沒有監控，他也不敢表現得太親近，隻能用手敲了敲睡眠艙壁，“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