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降頭術

價值二十多萬的三足爐青花瓷碎了一地。

小飛星和黃天霸幹巴巴地杵在花瓶架旁,一動也不敢動,一上門就闖禍,也是沒誰了。

張珞蕪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嚇得小飛星拚命搖頭,“姐姐,它不是我打碎的。”

黃天霸也忙著辯解,“它也不是我打碎的。”

張珞蕪知道這兩位小祖宗都是陳長青帶來的,她還能說什麽,要是別人摔了她的花瓶,她現在估計已經暴走了,因為她很喜歡這隻三足爐。

“行!它是姐姐打碎的,你們別害怕。”張珞蕪賠著笑安撫他倆。

“珞蕪,這段時間他們也住這兒,你給天霸搞個狗窩住一住,飛星就和小武擠一擠,沒什麽問題吧?”

“我能說有問題嗎?”

陳長青麵色一僵,故意嗔怒道:“這宅子主人嫌棄你們,你倆出去自生自滅吧。”

小飛星抽了抽鼻子,淚汪汪地嘟囔著小嘴。

這一幕看得張珞蕪心都化了,她趕緊衝上去攔住黃天霸和小飛星,繼續賠笑,“姐姐開玩笑呢,你們這麽可愛,我養一個也是養,養三個也一樣呢。”

“那你好好照顧他們。”

陳長青拿著手稿自己回房了,爛攤子都丟給了張珞蕪,畢竟照顧寵物和照顧小孩都是折騰人的活兒。

她現在還得想辦法解決況家這個大麻煩,不然他們三天兩頭堵在門前,出個門都不方便。

江寅武幫忙遣退況家的狗腿子以後,和張珞蕪打了個招呼就回去看江老爺子了。

自從江家祖宅被夷為平地,江家人都住在酒店,但大部分人趁著造房子的時間到處旅遊去了,江文越也沒閑著,一個禮拜前和朋友去江海市南部的未開發區度假,還在那邊住了兩個晚上。

結果江文越出事了,此刻正躺在醫院病房裏昏迷不醒。

江寅武在酒店裏沒找到江家人,打了電話才知道大哥出事了,他趕到醫院,卻發現江文越一副有進氣沒出氣的樣子,隨時都有可能斷氣。

江家為了給江文越治病,請了不少名醫過來就診,可是江文越的情況越來越糟。

“爺爺,大哥他好端端的怎麽會病得這麽嚴重?!”

江老爺子搖搖頭,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讓江寅武自己掀開江文越的病服。

下一秒江寅武傻眼了,因為江文越的兩肋、腹部和手臂上遍布鱗片,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這些鱗片還散發出一片精光。

“這怎麽搞的,大哥他怎麽會長鱗片?”

江老爺子歎了一聲,說不出話來。

江文瑩紅著眼眶,小聲哭泣道:“二哥,醫生說大哥這種症狀再持續下去,恐怕隻能活兩三天了。”

“不是!這症狀幾天了?”

“大概有三天了,大哥剛開始還沒這麽嚴重,他隻覺得很冷,我們以為他就是受涼發冷而已,可是症狀越來越嚴重了,爺爺找了很多名醫來看過,但他們對大哥的症狀全都束手無策。”

除了各大醫院的名醫之外,就連精通奇門醫術的高人也對此沒有絲毫頭緒,江文越的身體變得冰涼如水,而且體表上長出越來越密集的鱗片,像魚鱗又像蛇鱗,看著十分瘮人,連護士都不敢進入病房。

“你們怎麽不早說啊,我師父那麽厲害,他肯定有辦法的!”

“雖說十道九醫,長青先生玄法登峰造極,但醫術卻不一定及得上各大名家,”江老爺子和病房裏的江家人都直搖頭,“何況你那會兒跟著長青先生去外地了,遠水救不了近火。”

“我師父也回來了,我馬上帶他過來!”

江寅武二話沒說衝出病房,半個小時之後將陳長青和張珞蕪都接到了醫院。

陳長青靠著椅子打了個哈欠,江寅武心裏著急,他剛才也沒顧得上陳長青的感受,硬生生把熟睡中的陳長青拖上車,現在回想起來,追悔莫及。

“師父,你不會有起床氣吧?”江寅武小心試探道。

“……”

江寅武心想完了,師父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有起床氣,他幾乎都沒正眼瞧瞧江文越。

張珞蕪倒是特別好奇,人身體上竟然會長出鱗片,這種事情太罕見了,而且這些鱗片青中泛黑,冰涼刺骨,看上去蠻神奇的。

“這是青魚的鱗片嗎?”張珞蕪摸了摸,鱗片上有些黏糊糊的稠液。

陳長青視線一凝,聚焦在江文越的鱗片上。

“江老爺子,你好歹也是江家長輩,沒有什麽想法?”

“先生,不瞞您說,老夫懷疑文越被人下了降頭。”

病房裏的江家人驚訝不已,江文越好端端的怎麽會招惹上降頭師?

所謂降頭,便是一種利用道家理論,糅合藥物、蠱蟲、符咒、鬼魂等奇門法術而成的巫術,主要流行於南洋一帶,中原並不多見,其以陰邪害人著稱,中術者往往會出現啼笑反常、移情別戀、病痛纏身、精神癲狂和財運停滯等狀況。

一旦中了降頭,除非降頭師親自解除,否則將被降頭糾纏一生,但據說禪定高手也能解開跨越空間的降頭術。

陳長青隨口問道:“藥降、飛降和鬼降,江老爺子認為是哪一種?”

南洋降頭術分為藥降、飛降和鬼降三種類型,其中藥降是以屍油、蠱蟲和藥物等物來完成降頭術,這類降頭極為陰毒,中降者會在短時間內十分痛苦地死去。

對比江文越現在的狀況,並沒有太大的痛苦,而且是慢慢死去,並不符合凶煞陰毒的藥降特點。

降頭師利用豢養的小鬼害人,這種屬於鬼降,而江文越周圍並沒有什麽小鬼。

“是飛降嗎?”江老爺子反問道。

陳長青沒有正麵回答,他抬起江文越的手臂,鱗片已經覆蓋了整隻手,看上去就和蜥蜴一樣。

“師父,你一定要救救我大哥啊!”

“你們仔細瞧瞧,這是魚鱗還是蛇鱗?”陳長青狠狠一拔,將一張鱗片硬生生抽了出來。

鱗片根部掛著鮮血,由此可見,鱗片是從江文越的血肉裏長出來的。

江家人趕緊給江文越止血,當然他們也不敢在陳長青麵前有什麽抱怨,張珞蕪接過鱗片看了一眼,“這是魚鱗吧?蛇鱗是由表皮層的角質蛋白變成的,而魚鱗是真皮層形成的,所以魚鱗會連著血肉,對嗎?”

“恰好相反,這是蛇鱗。”

張珞蕪哼哼道:“你都沒科學根據,怎麽看出來的?”

“聞的,蛇鱗的味道,我比你清楚,”陳長青皺了皺鼻子,回頭朝江寅武吩咐了一句,“給柳玄素打個電話,讓她過來一瞧便知。”

江寅武不明所以,但還是馬上給柳玄素撥通了電話,對方壓根不想搭理江寅武,但柳玄素一聽是陳長青的意思,不到十分鍾就趕到了醫院。

柳玄素就知道陳長青找她一般沒什麽好事,火急火燎喊她過來果然是要幹活的。

柳玄素輕撫著江文越身上的鱗片,深吸一口氣,似乎感受到了什麽,“你們江家大少爺貌似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這是因果,躲不了的。”

“玄素,幫個忙。”

“既然是你開口了,我總不能不幫吧?”柳玄素說話的時候瞥了一眼張珞蕪,她發現這女孩時不時盯著陳長青,忍不住調笑道,“我說青哥,咱倆幾天不見,你紅顏知己也有了。”

張珞蕪正色道:“柳老板你別誤會,我隻是陳長青先生的房東。”

“喲,認識才幾天而已就同居了,妹子你回頭和姐姐說說,你是怎麽把他搞到手的,姐姐花了多少年心思都沒成功,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陳長青輕咳一聲,“人家都快咽氣了,能先幹活嗎?”

“當然能,病發之前,你們這位大少爺去過哪兒?”

“他和幾個朋友去山野民宿度假了。”

江文瑩說完,急忙打開了江文越的手機,最後一張照片停留在前幾天遊玩的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