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張家遺孤

“我不認識什麽徐刑風,放開我!”

陳長青看她細胳膊細腿的,這麽鎖著人家確實不雅觀,幹脆鬆開了她,“你不認識徐刑風,為什麽半夜三更出現在他家裏,偷東西?”

“我不缺錢!”

“不偷東西,難道偷人?”

女孩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嘴裏碎碎的念了一句,“別瞎猜!我才不是徐刑風的情人,他壓根不認識我。”

陳長青得理不饒人道:“聽你這口氣,他不認識你,你認識他?”

女孩頂著被陳長青審視的目光,心反倒平靜了下來,她撿起鴨舌帽重新戴了回去,“我在調查一樁滅門案的時候知道了徐刑風這個人,也在無意中看到他老婆孩子被殺的過程。”

“所以你知道子母養屍罐,你調查的人是元守一?”

“我不知道什麽是子母養屍罐,但我親眼看到元守一控製徐刑風殺了李溪遠,而且他還把孩子剖出來活活封入了陶罐裏麵,”女孩眼裏閃過一絲怒火,但很快就收起了情緒,她上上下下打量陳長青一圈,“你又是誰,為什麽你也知道元守一?”

陳長青繼續推測道:“你剛說的滅門案,是否和張家有關?”

“我叫張珞蕪,張家唯一活下來的人……”

陳長青回想起元守一交待的事情,他們一夥人為了占據張家的萬華生金穴,將其惡意改成大凶格局陰煞穴,導致張家家破人亡。

墓葬風水中有不少陰毒格局,此陰煞穴極為凶險,後世子孫往往不得好死,同時布陣之人必將遭受反噬,結局也往往是死無葬身之地。

張珞蕪扯掉自己的運動麵罩,臉上沒有一絲情緒,活脫脫的冰山美人,像她這樣經曆過家族滅亡,又有幾個人能笑得出來。

“你知道張家滅門的原因?”

“陰煞穴對吧?”張珞蕪嘴角掠過一絲嘲笑,“那是元守一他們聯手搞的鬼,至陰至毒的墓葬風水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除了元守一和胡老七兩人,其餘人都已經遭到了報應。”

陳長青想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把元守一和胡老七的死告訴她。

這女孩看上去很要強,但是現在支撐她活下去的也許就是複仇,如果所有仇人都死了,她會不會沒有目標變得一蹶不振。

“我冒昧問一句,你為什麽沒有被陰煞穴影響?”

“因為我和張家沒有血緣關係,我是被收養的……”

張珞蕪望著燈紅酒綠的霓虹燈,沿著弄堂出口慢慢走去,陳長青安靜地跟在她背後,聽她說起了這幾年發生的故事。

五年前,張氏財團迎來滅頂之災,萬華生金穴被人破壞,張家人相繼亡故,一時間新聞媒體都在跟蹤報道,大家猜測張家得罪了權傾一方的大人物,卻沒人知道是因為有人破壞了張家祖墳風水局。

張家唯一活下來的人隻有張珞蕪。

她雖然從小在張家長大,但是她和張家人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張珞蕪是張家老三收養的孤兒,這件事幾乎沒人知道,因為張家老三身體問題要不了孩子,隻有老三夫婦倆人知道,而且兩口子一直待張珞蕪視如己出。

張珞蕪也是在父母離奇身亡之後才發現的,因為她的血型和父母都不匹配,她最終在自己父母的遺物裏找到了領養證明。

張家大勢已去,親人相繼亡故。

那段時間,張珞蕪每天都沉浸在痛苦裏,直到她送走最後一個張家人。

張珞蕪並沒有放棄生活,反而開始著手調查滅門案,可是事情毫無進展,時隔一年之後,張珞蕪前往張家陵墓吊唁親人,就是這一次,她在值班室看到了監控錄像,好奇心驅使下她打開了回放錄像。

正是因為這個鬼使神差的舉動,她才發現了張家滅門案的關鍵。

一般監控攝像都有個常規功能,在同一個攝像頭的畫麵沒有任何異常,時間軸不會出現任何標記,當時間軸上出現了標記紅點,則說明這個監控攝像頭裏有新的畫麵出現,比如一個人或者一隻鳥。

張珞蕪檢查了一年前的監控錄像,最終在裏麵發現許多被標記的錄像。

張家陵墓來了一群不速之客,這裏麵就有元守一和胡老七等人,張珞蕪當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於是找了專業的私家偵探。

經過周密查證,私家偵探發現張家祖墳處的土壤有被翻新的痕跡,事實證明張家祖墳被人挖開過,而且時間大概就是那群人進入陵墓的時間。

張珞蕪根據攝像拍到的人臉陸續查到了元守一和胡老七等人,私家偵探又提供了這些人的詳細資料,有人師承於天師道觀,有人師承於北派出馬,總之這些人有一個共同點,全都是玄門中人。

張家祖墳和玄門中人聯係起來,張珞蕪感覺調查陷入了瓶頸。

她並不相信風水鬼神一說,但張家的落敗讓她不得不信。

私家偵探給出的情報越來越多,再加上元守一和胡老七等人在江海市的名望越來越高,張珞蕪知道張家招惹上了一群非常可怕的江湖邪道。

張珞蕪想給家人報仇,但她有自知之明,就憑自己根本不足以扳倒這些畜生,警方也不會相信這些子虛烏有的證據。

為了尋找機會報仇,張珞蕪開始跟蹤元守一和胡老七等人,想要找到他們害人的證據,也正因為如此,她才無意中撞見了徐刑風被元守一控製殺人的事。

張珞蕪從腰後抽出一本筆記本,丟到了陳長青手裏。

這本日記裏記載了許多事情,其中就包括元守一操控徐刑風殺掉李溪遠,並且做成陶罐的事情。

陳長青翻看了幾頁,“你是說李溪遠的死和元守一有關係?”

“何止與他有關,”張珞蕪神色氣憤,恨不得把元守一抽筋扒皮,“徐刑風那麽喜歡李溪遠,為了她甚至願意放下父親的仇,你說他怎麽可能殺了李溪遠,這一切都怪元守一那隻畜生。”

張珞蕪擔心徐刑風悔恨自殺,隔三差五潛入徐刑風家裏,一來二去,偷聽到了不少徐刑風的自白,比如李傲白當年利用不正當手段害死徐刑風父親,徐刑風一開始接近李溪遠確實帶有私心,但後來真的愛上了李溪遠,想要好好經營這個家庭。

陳長青沒想到事情竟是這樣,或許李溪遠已經也有所覺察,不然她也不會求自己去化解徐刑風和李傲白之間的仇恨,

“這些都是你跟蹤元守一發現的?”

“沒錯,我親眼看到元守一給徐刑風下咒,令他瘋癲失手錯殺李溪遠,這麽相愛的一對就這樣沒了,還有那個孩子,明明都快出生了……”

張珞蕪說到這兒聲音有些哽咽,便沒有再說下去。

陳長青將日記本歸還給了張珞蕪,“你出現在徐刑風家裏,是擔心他自殺?”

“他錯手殺了李溪遠,一直沉浸在自責裏,他不敢告訴李傲白,是擔心李傲白接受不了,所以設法讓李傲白以為李溪遠還活著,若非如此,他可能早就殉情了……”

不管怎樣,元守一畢竟師承於拓蒼山天師道觀,他的所作所為道觀也要擔負一定的責任,這張家本該大富大貴,現在卻落得家破人亡,陳長青能彌補的便盡量彌補。

陳長青十分欣賞眼前的女孩,明明自己的處境都這麽艱難,卻還擔心著徐刑風這個外人,比起姣好的麵容,陳長青更喜歡這種女孩。

“不瞞你說,我和元守一也有仇,你以後有什麽難處,盡管找我。”

張珞蕪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嫌棄地指了指陳長青,“就你這打扮,好像土包子進城,到底是我有難處,還是你有難處?”

“我確實有難處,今天是我第一天進城,住的地方都沒找到。”

張珞蕪聽陳長青說他和元守一有仇,好感度立馬提高了,“你要不介意就跟我走吧。”

陳長青抿嘴樂嗬一笑,這女孩連他名字都不知道,竟然讓他住進家裏,這不等於引狼入室嗎?

更重要的是陳長青覺得她身上隱藏了什麽秘密,比如她是如何知道陰煞穴的存在,她是怎麽監視元守一等人而不被發覺。

如果她請私家偵探全程跟蹤監視,那麽她應該知道元守一去了拓蒼山,或許也知道陳長青就是元守一師叔,可是她表現的什麽也不知道。

張珞蕪住的地方位於江海市老街,古色古香,陳長青一眼就相中了這座老宅子,但這地方可不便宜,完全不亞於頂級別墅區。

“張家破產了,怎麽還有這麽大的宅子?”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張家固定資產意外還有許多資產,那是賬麵上查不到的,叔叔伯伯死後,各房資產全部歸到我手裏,這隻是其中一處。”張珞蕪推開門,小橋流水和亭台樓閣頓時映入眼簾。

“這地方不錯,我住這裏會不會打擾你?”

陳長青客氣歸客氣,人卻已經繞過照壁進入屋子了。

張珞蕪笑得有些勉強,你進都進來了還客氣什麽呢,“我煮夜宵,你吃不吃?”

“不了,你這地方能衝澡嗎?我今天三輪車轉大巴,大巴轉火車,火車轉的士,滿身是汗。”

張珞蕪指了指浴室,自個兒去折騰夜宵了。

十分鍾過後,陳長青圍著浴巾從浴室裏走出來,發梢上的水珠一滴滴滑落,順著肌肉線條緩緩流淌下去,張珞蕪一抬頭剛好看到這具充滿張力的身體,一口麵嗆得滿臉通紅。

“張小姐你慢慢吃,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陳長青,拓蒼山來的。”陳長青毫不避諱道,他想看看對方的反應。

“我知道。”張珞蕪繼續悶頭吃麵。

這樣可以避免和陳長青四目相對,說實話她第一次和一個半裸男人共處一室,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誰讓陳長青硬件條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