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

第4章 故人

剩下的幾日都很閑。因為酒肆要重新整修，我幹脆就趁機偷起懶來，每每趁著陽光大好，溜進茶館去聽說書。之說以說是“溜”那麽狼狽，那是因為青蓮實在不喜歡我過分與人相處，她總怕我沾染了過多人間的氣息，最終無法回到天庭。不過，與酒鬼今玖的接觸，青蓮倒破天荒的沒有抱怨。

難道，青蓮是看上那個酒鬼除妖師了？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碧螺春，說書人正在台上講述仙女私下凡間的故事，我嘴角忍不住輕揚，戲謔的笑起來。

“腦袋瓜在亂想什麽呢！”

“啊！”剛聽到聲音，我的腦袋就被打了一下。未見其人，我就已經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我狠狠轉過頭去瞪今玖：“我連笑都不可以嗎？”

“這自然是可以。”今玖順勢坐在我身旁，一腳架在板凳上，一手將桌上碟中的花生丟入口中，姿勢像極了地痞流氓：“隻是你的酒肆突然被颶風損壞，身為主人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聽書？對了，這麽憑空而來的颶風，你不覺得蹊蹺？是有妖孽作祟！怎麽樣，友情價，這個數！我保你在青龍鎮平平安安！上至酒保小廝，下至你那隻黑貓。”

我將手臂放在桌上，托腮，朝著今玖狠狠做了一個鬼臉，不說話。

“哎，可憐你那忠心耿耿的小丫鬟青蓮。”

“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說著，我笑著抬手去指今玖，今玖卻突然收起臉上的笑意，神情嚴肅的望向茶館二樓。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是茶館的雅座，平日也有些富家子弟來此消遣。隱約，我竟能聽到雅座中銀鈴般的笑聲。普通女子的笑聲，絕對不可能那般攝人心魂。

還未等我反應，今玖已經一躍而起，踩著方桌,跳到了茶館二樓，隨後直奔雅座，珠簾被掀起的刹那，雅座中的公子僵直著身體從二樓欄杆上垂直墜落下來。品茶與聽書的客人瞬間亂成一團，尖叫聲充斥整個茶館。我慌亂提起衣裙奔向墜地的富家公子身旁，蹲下身在他脖間試氣息。此刻，今玖也從二樓躍下，來到我身後。

“死了。”我轉頭回應今玖。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此妖物在這那麽久，我竟沒察覺。”今玖的聲音有些沙啞。

我垂下眼，不說話。其實,我背後也早已經滲出汗水。怎麽說，我也修煉千年的仙，連我都未曾察覺，更別說隻是除妖師的今玖。縱他法力再高，也不過一介凡人。而現在，我隻能慶幸這隻妖不是針對我而來，若是因我而來，恐怕我根本無法抵擋。

“今玖。六道輪回，妖有妖的空間，人有人的範圍。可為何我來青龍鎮這些日子，卻發現此處的妖物格外之多？可此處不是有龍王庇護嗎？就算龍王不庇護，天界難道不管嗎？”

“東海深淵。”今玖緩緩吐出四個字。

我一個激靈。腦海有一張臉在不斷閃現。

那是天生的王者風範，隻要有他在，妖魔隻能眼睜睜垂涎他守護的領土。

“誰敢動我妹妹？”他在天帝和王母麵前將劍拔出劍鞘，他走近一步，天兵天將就退一步。他挑眉：“是你？還是你？”

“我不管我妹妹做了什麽，別說打了鳳息女神，就是今天傷了七仙女！你們都不準動她一根汗毛！”

“放肆！龍嘯！你仗著自己天神神力，還真是造反了不成？天兵何在！將他打入東海深淵！”

眼眶逐漸模糊，哥哥…….哥哥……

“浣兒？浣兒？！”

我猛的回過神，才發現今玖正擔憂的看著我：“沒事吧？”

我故作鎮定的搖搖頭：“沒事，你剛說東海深淵，東海深淵怎麽了？”

“東海深淵是仙界用來關押各種妖魔之地，可是今日，似乎傳出封印被破壞一說，時有妖魔逃出來。東海是龍脈重地，有重兵把守，妖魔不會再自投羅網，南海有琅啟守護，妖魔不敢近身，北海相離東海深淵甚遠，無法牽連。唯有這西海——近些年來西海人脈凋零，妖魔便紛紛來到與西海相近的青龍鎮來。”說著，今玖將我從地上扶起：“不過，東海深淵現在是琅啟負責看守，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現身青龍鎮。小浣兒，琅啟可是上仙哦，凡人難得一見神仙的。”

“什麽？”我不禁又一次失態，沒有理會今玖其他的話語，腦海隻是反複充斥著一句：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就會現身青龍鎮。

琅啟……琅啟…….

那就是說，我會見到琅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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