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死亡突然降臨
等等……這是怎麽個情況？
張也瞪大了雙眼，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金發蘿莉，心中各種繁雜的念頭閃過。
金發蘿莉同樣看著張也，也不說話，就那麽跪坐在地上。
張也有些焦躁地直起身子來回走了幾步，心中的疑惑簡直要令他幾欲發瘋。
根本就是……一頭霧水啊！
-該死的熟悉感！我竟是誰？博物館管理員究竟是什麽？血字指示的試驗是怎麽回事？
張也有些懊惱的抓了抓頭發，卻不小心扯動了頭上的傷口，惹得他一陣齜牙咧嘴。
有心想要開口詢問，無奈自己無法說話，瞎比劃又浪費時間還表達不清。思前想後，張也恨恨咬了咬牙，然後鬱悶地坐到了座椅上。
金發蘿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張也，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主人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看到對方疑惑地看著自己，張也輕輕歎了口氣，指了指對麵的座椅，示意對方坐下。
金發蘿莉會意，從地上起身然後慢慢坐到了張也對麵。
張也想了想，幹脆指了指金發蘿莉。
金發蘿莉歪著腦袋，試探著問道：“主人是想問我是誰？”
張也點了點頭，然後又指了指自己，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然後表現得很憤怒。
“主人想問……我為何要來襲擊主人？”
張也一喜，忙點了點頭，對著金發蘿莉比了個大拇指。
-瞧瞧這悟性！比薑婷婷不知道高多少！等等……‘薑婷婷’是誰？為什麽我會記得這個名字？
金發蘿莉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歪著腦袋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張也的疑問。
就在張也以為對方不會回答的時候，金發蘿莉終於開口了。
“我的名字是艾薇。我隻記得是奉命來殺死‘博物館管理員’的，其他的……艾薇已經想不起來了。”
張也皺著眉頭，盯著艾薇的小臉看了好一會兒，心底暗道：看她的樣子倒是不像撒謊，難道……她也失憶了？
張也想到自己因為失去記憶而苦惱的模樣，看向艾薇的目光中不禁多了一絲同病相憐之感。
此刻看著破損的窗戶和不斷倒退的樹影，張也心中忽然有股衝動，想要找個人好好傾訴一番！把心中的疑惑、困擾統統傾訴出去。
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張傾國傾城的麵龐，但緊接著那張臉就被一個留著厚重齊劉海的麵龐替代了。
她……是誰？好熟悉！可為什麽想不起來？！
張也恨恨地咬著右手的大拇指的指甲，左手緊緊攥著，臉色陰沉得像被偷了一個億。
艾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張也，安靜得像個洋娃娃。
過了不知多久，馬車越發顛簸起來，張也頭上本就有傷，這下越發暈了起來，胃裏也開始翻騰，渾身上下都開始變得不舒服。
這時，一隻冰涼的小手突然放到了他的額頭上，緊接著一股冰冷的涼意侵入全身，張也猛地打了個哆嗦。
先前的眩暈感和不適感卻陡然消退了。
艾薇笑著收回了小手，然後低聲說道：“我聽說……管理員可以通過掌心的守護之眼與萬靈交談。”
張也先是一愣，緊接著有些急切扶住艾薇的肩膀，神色中滿是焦急與詢問。
艾薇知道他心中焦急，於是抬起右手，立到了張也眼前。
張也愣了一下，試探著舉起左手，在艾薇鼓勵的眼神中將手掌靠了上去。
“主人。”
艾薇的聲音清楚地響起，張也卻激動地險些跳起來。
因為剛才艾薇根本沒有張口！
“艾……艾薇。”
聽到這個聲音的那一刻，張也竟有種想哭的衝動！
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知曉，能夠無障礙地與他人交流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
“為什麽……我可以說話了？”張也疑惑地問道。
艾薇微微一笑，嘴巴未動，動人的聲音卻在張也心底響起。
“主人，這並非是你開口說話，而是你內心的意念直接轉變成了一種可以用來交談的聲音。這種聲音隻有你我可以聽到，別人是聽不見的。”
“果然神奇！”張也心底讚歎一聲，艾薇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艾薇笑著對張也點點頭，繼而說道：“主人，你有什麽疑問就直接問我吧。”
張也神色一喜。
“……管理員……究竟是什麽？”
“……帶來毀滅的惡魔。”艾薇的聲音有些奇怪。
“你說什麽！”
張也心底沒來由的一陣惱怒，不禁怒喝了一聲。
艾薇顯然被張也此刻的模樣嚇壞了，她忙往旁邊縮了縮，小腦袋輕輕低了下來，原本與張也靠在一起的手掌自然也收了回去。
張也一愣，旋即懊惱地給了自己一巴掌，繼而有些焦躁地咬住手指甲，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不就是一句無傷大雅的話嗎？至於發這麽大的脾氣？
我究竟是怎麽了？
為何……我會對這一切這麽熟悉？
為何我對“管理員”有著這麽強烈的情感？
難不成……我真的是個“管理員”？
可是不對啊！根據老頭子的說法，似乎“管理員”是個很特殊的職業，而且……應該人數不會很多才是！
過了一會兒，張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子，走到了艾薇身旁，輕輕坐了下來，試探著伸出了左手。
艾薇看到張也的動作，本能地往旁邊移了一下。但是看到張也一臉尷尬和懊惱的表情之後，又噘著嘴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看到艾薇的反應，張也頓時喜出望外，忙將手掌靠了過去。
“艾薇，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那麽說的，你別生氣了……”
艾薇可愛地嘟了嘟嘴，撇過頭不去看張也。
張也有些無奈地撓了撓頭，然後轉移話題道：“你……是從哪裏聽說管理員是惡魔的？”
艾薇有些不悅地搖了搖腦袋，額前的金色卷發**來**去的，有些可愛。
張也的眉頭卻沒有鬆開的跡象。
“那麽……是誰派你來的？”
“大祭司。”
“大祭司？”
“嗯，教廷的大祭司。”
“教廷？”
“太陽神教廷。”
太陽神！
張也心中一動，仿佛在哪裏聽說過這個稱呼，但仔細回憶又沒有半分印象。
“太陽神教……”張也不由得歎了一口氣，心底暗道：看來我身上牽扯的東西實在是不少啊！仔細想想，這個所謂的“管理員”……恐怕就是一切的源頭！既然如此，就得多了解一下這個“管理員”才行……
“一共有多少‘管理員’？”張也問道。
“每一代隻有一人。”艾薇回答。
“一人？”張也不禁有些吃驚。
難不成……這“管理員”不僅是職業，還是一種特殊身份？
“管理員……是屬於哪間博物館的？”
艾薇搖頭。
“那……候選者有多少人？”
艾薇繼續搖頭，“不清楚。”
張也默默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樣看來，這個“管理員”應該是從“候選者”中選拔出來的，而真正的“管理員”又隻有一個……這樣看來，那位太陽神教廷的大祭司，要麽想徹底斷絕“管理員”的存在，要麽……他本身就是一個候選者！為了自己成為“管理員”所以要把其他的候選者統統幹掉！
雖然第一次聽聞太陽神教廷大祭司的存在就把對方想象得無比陰險狡詐是有些不道德，但……張也心底就是有這麽一股意念——那位大祭司，不是好人！
而張也不清楚的是，先前他所有的心思，艾薇是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張也繼續問道：“關於太陽神教廷的大祭司，你了解多少？”
艾薇一愣，旋即有些痛苦地捂住了小腦袋。
張也一看這架勢，心中忙道：“好了，好了，不能說就不要說了！”
艾薇這才平靜了下來，有些感激地看了眼張也：“謝謝主人！艾薇不是不能說，是想不起來。”
張也擺了擺手，道：“想不起來就不想了。”
艾薇乖巧地坐在張也身邊，像是一個精致的洋娃娃。
看到對方現在安靜的模樣，張也忍不住問道：“你先前……那副鬼氣森森的樣子是怎麽回事？”
艾薇歪著腦袋看著張也，然後說道：“迷霧化。”
“迷霧化？”
張也皺眉，有些無奈地將腦袋靠在了椅背上，下意識看了眼天邊的血月，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股焦躁煩悶之感。嚇得張也忙低下了頭。
“迷霧化是什麽？”
艾薇想了會兒，然後說道：“被迷霧影響會讓靈體變得狂躁易怒，繼而變得越來越像野獸。這個過程就是‘迷霧化’。”
張也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靈體又是什麽？”
艾薇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你知道……真靈墓地在哪嗎？”張也終於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艾薇想了一下，道：“似乎是在……聖山上。”
“似乎？聖山？”
“那是在諾斯蘭流傳已久的傳說，具體內容我已近記不清了，大意就是自亙古至永存的聖山上，有一群與死亡為友的人，他們自稱‘守墓人’，生活在真靈墓地中，世代守護著無名王者的墳墓。”艾薇緩緩解釋道。
聽到“守墓人”三個字，張也驀然一驚。
老者曾經提到這個稱呼，似乎自己還是……候選者？
博物館管理員……真靈墓地守墓人……
到底哪個才是我的真實身份？
張也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而問道：“那……你為什麽叫我主人？”
聽到這個問題，艾薇的表情明顯有些不自然，但是她仍然回答道：“因為主人讓艾薇從‘荒靈’變成了‘真靈’。”
“啪啪啪——”
張也猛地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子，一邊抽一邊心底碎碎念：讓你嘴賤！讓你嘴賤！問問問，越問越糊塗，越問越不明白，越問問題越多……
“主人？”
艾薇一下子慌了神，看到張也無緣無故的“自殘”行為，她有些害怕，卻又有些擔心，下意識遠離了張也，兩隻小手護在了身體前麵。可轉念一想這個動作好像又有些傷人，因此糾結之下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張也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繼而回到了自己的座椅上，想了想幹脆躺了下來。
看到自己主人一連串的騷操作，艾薇有些傻眼。
過了好一會兒，小蘿莉才輕聲問道：“主人，艾薇……可以坐下嗎？”
張也隨意揮了揮手，沒有說話。
艾薇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有些委屈地坐在張也對麵，時不時噘著嘴瞅一眼張也。
張也此刻輕輕撫摸著老人給他的釘錘，目光中滿是悵然與糾結。
為什麽我的記憶明明丟失了，心底卻一直對“管理員”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我究竟是誰？
想了許久，張也迷迷糊糊快要睡著了，但是心底仿佛有個聲音突然出現，充滿了急切與警惕。
張也立刻清醒了過來。
旋即一股難以言說的心悸感讓他本能地從座椅上蹦了起來。
下一刻，一個巨大的黑影轟然降下，撞破了馬車頂，撕裂了張也剛才所躺臥的座椅，繼而分裂了整個馬車！
“嘩啦——”
後半截馬車驟然斷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
馬車頓時一震，張也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眼看就要跌下馬車，一個冰涼的小手猛地拉住了他的胳膊。
緊接著一股大力傳來，張也的身體飛起，穩穩落到了座椅上。
剛才的一切發生在瞬間，直到這時張也似乎才緩過勁來，低低罵了一句什麽。
馬車眼看就要傾倒，一道怒吼聲響起，緊接著張也便感到馬車莫名其妙地穩了下來，並且開始減速。
“唏律律——”
馬匹一陣嘶吼，一道張也熟悉的身影驟然躍上了半空，緊接著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陣可怕的打鬥聲。
張也雙眼頓時瞪圓。
那道身影，正是自己掙開眼時看到的老人。
看著老人的身影如同雄鷹一般“飛”在空中，張也的腦海頓時停止了思考。
就在這時，一道可怕的破空聲襲來，張也隻覺得右邊一股大力傳來，身體再次飛起，穩穩落到了馬車之外。
張也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胳膊。
艾薇的小手緊緊攥著自己的右臂——剛才就是她救了自己。
她又救了自己，先前馬車被黑影撕裂，自己即將跌下馬車之時，也是艾薇救了自己。
張也想要道謝，但也知道眼下不是和艾薇“手牽手”的好時機，隻得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然而不等張也有什麽其他反應，先前那撕裂馬車的巨大黑影突兀地從周圍樹林深處襲來！
排山倒海般的壓力讓張也撲通一下跌坐在地無法起身，而這僅僅是那巨型黑影揮舞時帶動的風壓！
張也這才發現，那黑影居然是一柄巨大無比的黑色鐮刀！
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鐮刀？
難道是……
死神之鐮？！
張也愣神的功夫，他身旁的艾薇突然“飛”了起來，徑直衝向了巨型鐮刀。
張也目眥欲裂，根本來不及阻止，便看到艾薇身上爆發出了一陣藍色的光幕擋在了自己身前。
然而巨型鐮刀這次是橫掃過來，巨大的鐮刀頭輕易就將艾薇布下的藍色光幕擊碎！
伴隨著清脆的玻璃碎裂的聲響，光幕消散，艾薇的身形也驟然被一分為二！
-不！！！
張也目眥欲裂，卻什麽也改變不了。
艾薇身體慢慢消散，隻是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張也身上……
-艾薇……
張也不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明明自己剛剛和艾薇成為朋友，明明才知道怎麽樣與靈體交流，明明……為何會遇到這樣的事？
看到艾薇的身形漸漸消散，張也心中升起了無邊的憤怒！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張也心中怒吼。
然而下一刻，他又像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委頓下來。
因為巨型鐮刀的威勢並沒有任何減弱！
他知道，接下來死的，就是自己！
軟弱無力，徒留絕望。
艾薇，你為了救我而死……現在，我就來陪你了……
張也慢慢閉上了雙眼。
緊接著，巨型鐮刀毫不留情地掃過張也的身體，帶起大片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