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夫君，她是誰？！
白鹿涯號稱“千裏冰封”，哪怕是張也想要走出來也要花費很長一段時間。但如今他心無他物，隻是想帶著小丫頭到處走走，感受不同地域的風土人情，儼然一副遊山玩水的心態。
這一日，張也背著小丫頭來到了一處喚作“鳳鳴澗”的地方。
此處位於白鹿涯、塞上雲州與天海州交界之處，距離雲嶺渡口約有三日路程。張也本是打算帶小丫頭來此看看“鳳鳴九天”奇景，然後轉道北上，先去歸雲鎮，再至雲嶺渡口。
行至此處，冰雪消融，兩側突起的高山隔絕了白鹿涯的風雪，融化後的雪水沿著山岩流淌下來，形成了一條特殊的小溪，而這條看似淺細的溪流，便是將萬靈天分為南北兩處的“仙江”的源頭！
小丫頭看著眼前的小溪，頓時歡呼一聲，然後俏臉微紅，伏在張也背上小聲道：“夫君……我想洗洗……”
張也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便說道：“這小溪雖然澄澈，但畢竟是雪水所化，我怕你的身體受不了。”
小丫頭噘了噘嘴，似乎有些失望。
張也笑著拍了拍她的背臀，道：“不怕，夫君的儲物袋裏有燒水的一應用具。你在這裏等等，我去撿些柴火來將溪水燒一燒，你就可以洗澡了。”
小丫頭莫名想到了山洞那一晚，張也似乎也是這麽做的，於是便羞紅著臉點了點頭。
張也將小丫頭放了下來，囑咐她不要亂跑之後便走向了遠處的矮樹叢。
由於氣候原因，這裏的木頭都帶著很重的濕氣，想要點火就有些麻煩。張也費了不少時間才見撿到了足夠的木柴。
但是當他回到原先的的位置，卻並沒有發現小丫頭的蹤跡。
他心中頓時一驚，忙開口喊道：“丫頭！你在哪？”
接連喊了幾聲，對方都沒有回應，張也心中頓時有些慌張，他顧不得其他，將手中的木柴隨手一扔，提氣而起，在周圍尋找起來。
雖然和小丫頭才認識幾天，當張也卻已經暗暗在心中將她當成了自己人。如今小丫頭莫名其妙不見，張也終於感受到了久違的恐懼之情。
丫頭啊，你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沒多久，張也驀然回首，在一處拐角後發現了整一本正經盯著什麽的小丫頭。
張也不禁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生氣，因此他快步走到小丫頭身後，剛想開口嗬斥，誰知道小丫頭突然回過頭來，對著張也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剛才所看的方向。
張也眉頭一挑，有些粗暴地將小丫頭一下子圈在懷裏，直等到小丫頭臉色羞紅低下頭去，張也這才看向了她所指的地方。
那是一個奇怪的平石，石頭應該是被人為鑿出來的，此刻上麵正有一隻毛發金黃的小猴子在醉醺醺地揮舞著一根木棍。
隻是看了一眼，張也便輕咦出聲。
“這不是……燕九的‘醉劍’嗎？怎麽會被一隻小猴子學去了……”
“燕九……醉劍……”小丫頭默默咀嚼著這兩個詞匯，眼中似乎有一道明光閃過。
張也看出了小丫頭的不對勁，雙手稍稍用力，將小丫頭圈得更緊，然後將下巴放到了她的頭頂，一股精純的內力默默輸送出去。
小丫頭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過了好一會兒，才平複下來。
“夫君……”
“嗯？”
“我好像……記起了些什麽，但又好像什麽都沒記起……”小丫頭的聲音有些落寞。
“別怕，夫君陪著你。你若願意，我便陪你找回丟失的記憶。你若不願回憶起過去，我便與你攜手江湖，不再去理會這些屬於過去的是是非非。”張也低聲說道。
“夫君……你說話真好聽！”小丫頭臉色通紅，卻緊緊依偎在張也懷裏不肯起來。
張也咧嘴一笑，輕輕嗅著小丫頭身上的味道。
至於毛發金黃的小猴兒，此刻已然躺在石台上呼呼大睡起來。
張也看了眼便不再理會，輕聲道：“娘子，到了換藥的時間了。正好你也想洗澡，我們先回去溪邊吧？這猴兒看來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的。”
小丫頭紅著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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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女孩子洗澡很慢，關於這一點張也可以很負責任地說一聲：是的！
小丫頭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心思卻不少，總是會有意無意地顯露出自己美好的身段，讓張也有些尷尬地轉過頭去。
經過這些天的敷藥，小丫頭身上的舊傷幾乎已經痊愈，但是身上那些猙獰的傷疤卻很難祛除，這也隱隱成為了她的一塊心病，因此張也心中暗下決定，一定要找到可以祛除這些傷疤的靈藥，讓小丫頭變成正常的女孩子！
一場治療在兩個人打打鬧鬧中度過。張也用生起的火堆烤了點不知道什麽動物的肉給了小丫頭，直到她吃得滿嘴流油，被張也又逼著好好洗了好幾遍臉，這才罷休。
“我說丫頭，你怎麽這麽喜歡吃花椒啊？我帶這一瓶可是打算吃半年的，這才幾天都讓你吃完了……”張也晃了晃盛花椒粒的瓷瓶，稀稀拉拉的嘩啦聲讓他滿臉無奈。
下丫頭摸著有些隆起的肚子，紅著臉說道：“我就喜歡那種麻麻的感覺嘛！”
張也撇了撇嘴，看了眼天色道：“你今晚想露宿野外還是住客棧？露宿野外呢，我們就在附近找個下風口支起帳篷過夜。若是住客棧呢，我們就要盡快啟程，趕到歸雲鎮。”
小丫頭紅著臉看了眼張也，道：“我……我就喜歡與你待在一起……哪怕多待一刻也是好的……”
張也愣了一下，心中有些鬱悶：這……文不對題、答非所問啊？
或許是看出張也有些木訥，沒有聽懂自己的暗示，小丫頭紅著臉噘著嘴低聲道：“去鎮子上雖好，卻是多了許多陌生之人，難免讓人心生厭煩……”
張也心下了然，不禁暗道：女孩子就是麻煩，喜歡過二人世界就直說嘛，咱又不是不喜歡。幹嘛繞這些圈子……
張也卻不知道，在21世紀的現世，他的這種思維模式被稱為“直男的想法”……
等二人嬉鬧完，那隻毛色金黃的小猴兒已經不知所蹤，小丫頭感覺有些可惜，張也卻並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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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充滿溫情的一夜，隻有兩個人彼此溫暖相擁，給原本疲憊陰暗的心靈帶去些許光明。
“丫頭……”
寂靜的夜裏，張也抱著小丫頭，口中輕聲呢喃，不知是不是說夢話。
小丫頭原本睡著了，莫名其妙半夜又醒了，醒過來之後臉色莫名紅了起來，小心髒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直到聽到了張也的輕聲呢喃，這才乖乖地“嗯”了一聲。
“……在我的家鄉有種說法……你這樣子的人就是我的……白月光……”
小丫頭微微一怔，輕聲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匯。
“白月……光……”
張也嘿嘿一笑，小丫頭登時一僵，有些慌亂地輕聲呼喚：“夫……夫君？”
毫無動靜。
小丫頭輕輕舒了口氣。
看來說的是夢話。
“……白月光……是觸不到的深深喜歡……是可望而不可及……”
像是囈語一般的呢喃再次響起，小丫頭眨了眨眼，嘴不自覺噘了起來，眼中似乎也有瑩瑩淚光閃爍。
原本“睡著”的張也卻突然睜開雙眼，猛地抱緊了小丫頭，然後在她耳邊輕聲道：“可如今你就在我的懷裏……你可別想逃啊……”
“嚶……”
小丫頭羞得忙將腦袋邁進張也懷中，說什麽也不肯起來。
張也卻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柔聲道：“丫頭啊，你以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嗎？”
聽到這句話，小丫頭頓時一怔，不可思議地抬起頭看向了張也，“你……你都知道了？”
張也溫柔一笑，道：“每次替你上藥的時候，雖然你表現得像是在勾引我，實際上你眼底深處卻藏著深深的自卑。你覺得自己的身子不好看麽？”
小丫頭卻使勁噘著嘴，然後哇一聲哭了出來：“我……我身上全是……全是疤……我知道這些疤很嚇人……你……你以後一定會不要我的……哇……”
張也卻哈哈一笑，道：“所以你認為這些日子我對你的好都是在演戲嗎？”
“我……我身體這般醜陋，年紀又比你小那麽多，你……你定然是……”
“定然是怎樣？”張也笑著給了小丫頭一個腦瓜崩，這才說道：“你年紀小我可以等……”
如此露骨的話讓小丫頭臉紅成了猴屁股，她嬌哼一聲，扭過頭去。
張也卻輕聲道：“我認識一位名醫，或許她能有辦法替你祛除這些疤痕。”
“淨騙人！”小丫頭低聲啜泣道：“我……我全身都是疤，哪裏能夠祛除幹淨……你定是專挑好聽的說來騙我……”
張也輕輕撫摸著她的肩膀，心中微微歎息。
雖然他心中也覺得小丫頭身上有那些疤痕讓人很不舒服，但作為一個男人，做出的承諾就沒有收回的道理！所以不論小丫頭身上的疤痕能不能祛除，張也都願意和她過一輩子。
但同時他也很清楚，這滿身的傷疤就是小丫頭的心病。如果不能治好，恐怕她會一輩子因為此事而自卑、悶悶不樂。
所以於情於理，張也都希望能夠將小丫頭身上的疤祛除。
“放心，我絕沒有騙你！”張也將小丫頭的臉擺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道：“我們先不去歸雲鎮了。明天我就帶你去尋訪那位名醫！”
“真的？”小丫頭的眼中驟然爆發出了一道神采，讓張也有些驚詫。
“當然！”
“不騙人？”
“絕不騙人！”
“哇……夫君你真好！”小丫頭歡呼一聲，緊緊抱著張也不肯鬆開。
過了許久，看著懷中睡的正香的小丫頭，張也嘴角彎起一個弧度，輕輕替她蓋好被子，緩緩閉上了雙眼。
第二天，張也如同往常一般準備了吃食，燒好水讓小丫頭洗臉，儼然一副“居家好男人”做派。
吃完早飯後，張也背上小丫頭，一路南下，去尋找他口中那位名醫朋友。
路上，小丫頭的神色隱隱有些擔憂，張也知道她是在擔心，擔心此行白走一趟，擔心那位名醫醫不了她，擔心自己的希望會落空。
張也自然是出言開導了幾句，但是小丫頭在這件事上卻有著莫名的執拗，張也見勸說無果，隻得放棄。
雖然依舊是遊山玩水，但張也明顯能感覺出來小丫頭的心思已不在這上麵。
“丫頭，我們還有半天就能趕到‘青木崖’了。”張也將一根烤好的野豬腿遞向了小丫頭。
小丫頭十分熟練地拿出了盛裝花椒的瓷瓶，將僅剩的花椒粒塗抹在了上麵，然後毫不客氣地大口啃了起來。
野豬腿又粗又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蘿莉抱著啃來啃去，那畫麵簡直無法用語言描繪。
吃了好一會兒，張也笑著收拾好，然後對小丫頭道：“你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方便方便。”
小丫頭輕輕皺眉，然後點了點頭。
張也笑著又從儲物袋裏取出了一根冰糖葫蘆，道：“乖乖等我回來，不許亂跑。”
小丫頭開心一笑，接過了冰糖葫蘆。
走到不遠處的樹林之後，張也停住了腳步。
“出來吧，你已經跟了大半天了，不累麽？”
“嗬嗬，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人屠’，我還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
隨著略顯冰冷的話音落下，一個身穿淡綠色練功服的少女從一顆樹後緩緩走出。少女看上去二十歲上下，模樣清麗絕倫，身材也好的沒話說，隻是她的雙眼滿含仇恨。
“燕九，果然是你。”張也轉過身，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綠衣少女。
“怎麽，殺死了我大哥，你以為你還逃得掉？”綠衣少女柳眉一皺，鏘一聲拔出手中長劍。
“你不是我的對手。”張也搖了搖頭，道：“你故意用那猴兒提醒我，就是為了告訴我你要來殺我。老實說我很佩服你的為人，雖身為女子，卻要比大多數江湖男兒更光明正大。”
“恭維我是沒用的。”燕九眼色微寒，就要出手。
“並非恭維，隻是不想多造殺孽。更何況還是像你這般明媚動人卻又不失英氣的豪情兒女。”
“哼！”
燕九冷哼一聲，身體一扭，宛若喝醉，俏臉上更是多了兩坨紅霞，手中長劍卻順勢一彎，直奔張也胸口而來。
“叮——”
張也站在原地未動，燕九手中的長劍卻硬生生停在了他的身前半寸處，無法寸進。
“你……”燕九登時一驚，身子一扭，手中長劍畫了個半圓，對著張也左臂就是一記橫砍。
“當——”
張也依舊未動，長劍再次停在他左臂前半寸處。
“真氣護體？！”
燕九一驚，臉山的紅霞頓時消退，臉色轉而變得慘白起來。
“怪不得……怪不得你不出手……原來是不屑於出手……”燕九雙眼微紅，牙關緊咬。
張也無奈地聳了聳肩，道：“我這麽說你可能會感到有些凡爾賽，但我真的沒辦法控製，真氣護體這東西一旦練成就是被動技能，我也沒有辦法。而且我真的不想親手殺死一個如此明媚動人又英姿颯爽的絕世女劍客。”
“凡耳……賽？是何物？被動……技能……又是什麽？”燕九頓時顧不得傷心難過，皺著眉頭詢問起來。
就在張也打算“不吝賜教”的時候，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夫君，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