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蝴蝶幻夢亦假亦真
“當——當——當——”
沉悶詭異的鍾聲再度響起，張也好不容易恢複清明的意識竟再次變得模糊起來，他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遠方虛幻的廢墟走去。一步、兩步……仿佛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被某股不知名的力量操縱著……
就在他無意識地走過一段岔路的時候，另一旁的道路上突然出現了許多模糊的影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不約而同地呼喚起張也另一個、不願被他承認的名字——阿爾特雷耶。
張也的身體產生了無意識的抖動，但同時那股操縱他的力量也越發強大起來，甚至在他身體的周圍出現了鮮紅色的霧氣，如同有生命一般扭曲著，似乎想要鑽到張也的體內——像血一般殷紅可怖，像地下監牢的迷霧一般詭異！
不知何時，昏暗的天空中出現了一輪碩大的血月，散發著如同血色迷霧一般的光華，神秘而詭異。
張也身體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小，眼看他離那些呼喚他的人影越來越遠，他身體周圍的血色迷霧也越來越濃鬱，扭曲也越來越明顯——就在此時，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神秘黑影悄然出現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時間仿佛瞬間停滯了下來，周圍的一切仿佛畫麵定格，不論是張也本身、呼喚他的人影，還是那扭曲的血色迷霧，都統統被定住不動了。
神秘黑影抬起頭看了眼天空的血月，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他是我的玩具……你還沒有資格帶走他！”
說著，張也身體周圍就突然燃燒起了黑色的火焰！那黑得讓人心生畏懼的火焰仿佛比血色迷霧更加靈動、更加扭曲，也更加具有攻擊性，幾乎瞬間就將縈繞在張也周圍的血色迷霧燃燒殆盡……
空氣重殘留著令人牙酸的尖叫聲，被燃燒的血色迷霧中掉落了幾根扭曲的血紅色觸手！
天空的血月愈發明亮，月暈愈發詭異，一道低沉、古老、蒼涼、邪惡的聲音，在整片空間內回**——
“……阿……圖……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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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也做了一個很長、很詭異的夢。
在夢裏，他以第三人稱視角重新經曆了一遍自己的人生——
母腹出生、嬰兒哭啼、身量漸長、純真童年、步入校園，同學相處師生情誼、開始叛逆學會獨立，三年高考五年模擬、終上大學親朋遠離、紅顏出現人生夢幻、悠哉悠哉浪費資財、終於畢業準備實習，工作難搞人際關係、無業遊民女友離去。
錄取通知十分詭異、夜間公交全是鬼魅，如此麵試實在離奇、幸得少女山歌唱起、滿車詭物瞬間安息，入博物館成管理員、工作群裏十分熱鬧，名為紙人是群管理、資薪待遇十分誘人，桃畫指示觸摸展品、曆經穿越工作開始。
驀然醒來身處青樓、嬌小少女溫婉如玉、始為介紹終成小廝，青樓夜裏載歌載舞、有一紈絝撒幣而來、一問姓名是為蘇燦，終於驚覺電影世界、莫名任務有些心亂，如霜出場豔壓群芳、暗自琢磨隔岸觀火，有一勁敵名趙無極、欲包如霜卻合心意，殺父仇人不共戴天、蘇燦出手欲為紅顏，計劃打亂如霜難言，關鍵時刻主角救火、劇情繼續無極傳話，半夜三經無極傳功、原來你我竟是同盟，初入異界得先天功、不過隔日卻遭襲殺，誤會已成最終離去，半路突遇少年沈七、陰靈阿肆相伴左右、言談舉止有些怪異，初遇佳人為刺殺者、嘴炮之術誤會解開，與美同行幸甚至哉！夜遇任務為救阿肆、沈七遇襲形狀可怖、妍真奮起擊退狼群、任務完成就此昏迷，醒來之後一同北上、路遇默真不停鬥嘴，夜問鬼哭原有冤情、既往查探再遇溫玉、原是狠角痛下殺手、於心不忍求助係統，係統升級劇情改變、醒來已是大決戰。救下皇帝再遇蘇燦、無極惱恨如陌生人、心生疑惑無可奈何，終於通關滿心疑惑。
回歸現世係統提醒、有人買畫有些頭疼、不懂規則隻能不語、幸而對方給予報酬，副本之券獎勵頗豐、按捺不住就此使用、再次穿越有些懵。
心為男兒身為女、穿越初始遭和離，對方亦是媚紅顏、態度堅決我心亂。背景故事有些迷、縱使不應有何益？孤獨寂寥心中煩、滿腔愁緒更那堪，終於出離傷心地、路遇許家青年俊。柔惠切切相邀請、為了任務便答應。許家家主名清秋、告知原主有恩情，稀裏糊塗座上賓、便把任務說予聽。清秋笑言為小事、親自帶領禁地去。齊家老祖化陰靈、百年仇恨怨氣盛、初遇強敵入幻境，幸而客服早提醒。昨夜武器已凝聚、隻為今日放異彩，靈魂武器真不凡、半步入道有何難？任你陰氣博而雜，我隻需要一錘砸！百年怨氣終消散、烏雲散去陽光現、力竭而已夢中見。
背包空間真奇妙、一輪圓月當空照，有人自稱未來我、現世危難躲不過、唯有全力補過錯，客服原是一把火、照亮世間終為禍，幸得一人以身納、千年相伴似刹那、奈何源火太強大，為君許下一世情、誰知千秋皆白等、如今終得君歸來、妾身心願終得償。源火已成囊中物、見物思人心卻堵。
齊許兩家有約定、誰能勝之得神兵。許家人才很凋零、隻有柔惠能一頂。為報許家收留恩、英姿颯爽要上陣。齊家家主怕落敗、親自上場心不殆、六品神兵使出來。奇異源火初顯威、六品神兵如廢鐵、齊家落敗心不甘。許家事了本欲去、夜間突見梁上人。嬌小少女新客服、寄居係統空間中。
清晨悄然離去、偶聞羊湯飄香、驚現紈絝歹人、匹夫一怒見紅。禍事徒增煩擾、卻見死人再起，驚而以錘轟之、無奈被當歹徒。一路逃至茶攤、驚覺此乃陷阱，新仇舊怨其出、險些身亡於此。愛人終吐心聲、原主釋然而去，唯有一人仍在，稱本界管理員。遂以嘴炮試探，卻言有求於我。帶到燃燒之湖、直言欲開石門，石門立於湖心、周遭盡是藍焰、又有陰靈環伺、不敢輕舉妄動。遂以好言相勸、直言源火加身、不懼一切火焰、始乃嚐試入湖。果如其言無恙、卻見聖火化身，似與源火有舊、卻未曾阻攔。終於推開石門、門後景象駭人，終於告知真相、離去之時已到。幻象盡數撤去、原來此界已荒、心中懼意更深。
驀然回歸現世，久久難以平複。轉眼三日已過，突然收到邀請，原是同學聚會。茫然走在街上，再遇悸動少女，邀請一同任務，心甚願同往。驀然參加聚會，席間推杯換盞，恍若置身世外，不願溜須拍馬。廁所驚現陰靈，原是現世有異。既得神秘力量，豈能袖手旁觀？舊愛現身援助，原是同道中人，麻煩未得解決，矛頭指向今夜，三人同行前往。
小區十分詭異，夜間沒有燈亮。未曾見到正主，怪誕已然造訪。幸而經曆成長，氣勢壓住對方，三言兩語規勸，擊破怪誕心房。收獲隊友一枚，取名裂裂心美。驟然再遇怪談，激起內心貪婪，隊友助攻談談，嘴炮暫且緩緩。收獲隊友乘二，取名小黑skr~~~
協同尋找小桃，莫名被困樓道。遭遇實在離奇，氣氛瞬間詭異，問題出在電梯，有股可怕氣息。終於到達樓層，樓道一片血紅。滿是奇怪塗鴉，401老舊的沙發，莫名其妙景況，一切讓人抓狂。神龕無麵神祇，顯得那麽離奇。正主身影消失，難道白費力氣？再次乘上電梯，來到1301，屋內十分整齊，讓人心生驚疑。現場保持太好，難道有人打掃？正想繼續尋找，莫名有些煩躁，廁所傳來聲響，原來是淩小桃！
原以為故事還會繼續，沒想到畫麵突然終止，隻剩下眼前一片黑暗。
畫麵很快再次出現，視角卻來到了阿特雷亞皇家圖書館。館內的裝飾與張也所看到的一模一樣，隻是在他現在的第三人稱視角中，“自己”一身華麗的正裝緩步走向了那老婆婆雕像，自己像是說了句什麽，老婆婆雕像的嘴部微微一張，一把青銅鑰匙掉了出來。“自己”拿上那把鑰匙很快從左側樓梯上到了二樓，打開封鎖的鐵門後快步走到了一個書架前。下往上數了6層書架，從左至右數了11本書，將手輕輕放在那本毫不起眼的書上，旁邊的牆壁緩緩開啟了。
一間密室出現在了張也的視線中。緊接著他便看到“自己”大踏步走了進去，進入密室後張也才看清，密室中竟然有一部電梯！與其說是電梯，不如說是靠機關運行的貨梯。
“自己”進去之後伸出手握住了牆壁上有些彎曲的機關手柄，輕輕往下一拉，“電梯”便朝著更高處升去。
過了約有十幾個呼吸，“電梯”停了下來，張也便跟隨著“自己”進入到了一座滿是魔法造物的小房間。
各種絢麗的魔法在半空中碰撞、摩擦，被賦予了生命特質的魔法造物互相追逐者，與外麵沉悶的圖書館相比，這裏簡直就是另一片天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張也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哈利波特》世界中的對角巷。
張也沉迷其中四下打量的時候，一道溫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非常惹人喜歡的小玩意兒，不是嗎？”
張也猛然一驚，忙轉過頭去。“自己”正一臉溫和地笑著。
“你……你……”張也驀然一驚，突然發現自己並不是像遊戲視角一樣觀察一切，而是有一個近乎透明的身體！
“不用驚訝，我看得到你。我猜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對吧？”
“……阿爾特雷耶？”張也低聲反問。
那人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又輕輕指向了張也的胸口，緩緩道：“你的這裏還是空的。”
“什麽意思？”張也不禁反問。
“你認為人的意識是由什麽構成的？”阿爾特雷亞撥弄著一個像是發條青蛙一樣的魔法造物，手指輕輕躲過了它吐出的藍色光球，溫和地問道。
“人的意識？”張也想了想，試著回答道：“思想？唔……記憶……或許還有……”
“自由意誌？”阿爾特雷耶笑著將他一開始打開二樓樓梯口鐵門的青銅鑰匙交給了張也，然後繼續問道：“你認為你現在是什麽狀態？”
“唔……靈魂出竅？”張也試探著問道。
“哈哈……”阿爾特雷耶笑了起來，道：“靈魂向來是人身上最神奇、最奇妙也是最複雜的東西。按照我了解到的知識來看，靈魂一旦離體，人可就活不成啦！”
張也撓了撓頭，反問道：“難道我是在做夢嗎？”
“哦……夢……”阿爾特雷耶摸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點頭道：“沒錯！這當然是一場夢……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張也眨了眨眼，“難道不是……你把我弄來的？”
“哈哈，別鬧了！”阿爾特雷亞哈哈大笑起來，“我可是個死了好幾千年的老老老古董啦！”
“那……你……我……”張也有些懵了。
阿爾特雷耶卻笑著擺了擺手，道：“是你的心……將你帶到這裏來的！這也就是我一開始為什麽會說‘你的心還空著’的原因。”
“我的心……”張也愈發疑惑起來。
“你想要拿到我親手藏到這裏的密卷，你想要搞清楚這個世界背後隱藏的是什麽，你想要盡快完成血字試驗回到現實……”阿爾特雷耶笑道：“所有這一切一直壓在你的心中，直到你的身體、你的心力再也撐不下去而昏倒……你的心就在下意識下塑造出了這一切。”
“你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假的？”張也不禁一愣。
“什麽是真，什麽是假？”阿爾特雷耶笑著問道：“在你的認知中，《黑暗之魂》的世界究竟存不存在？”
“當然不存在！那隻是FromSoftware公司開發的一款電子遊戲罷了！”張也理所當然地說道。
阿爾特雷耶笑了笑，沒有評價，而是繼續反問道：“那麽你所喜歡的《哈利波特》中的魔法世界存不存在？”
“那當然……”張也剛想說不存在，卻猛地愣住了。
“那麽《武狀元蘇乞兒》的世界是否存在？”阿爾特雷耶繼續問道。
張也卻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理性上雖然想當然地認為它不存在，可張也第一次“工作”就確確實實進入到了《武》的世界啊！
“長生界呢？你也要否認其存在嗎？”
張也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阿爾特雷耶笑了。
“還是拿你最喜歡的《黑暗之魂》來舉例好了，如果你認為它是虛擬的、不存在的，那麽你大學期間耗費的時間都在哪裏？隻是麵對著一堆數據？隻是虛度了光陰？”
未等張也回答，阿爾特雷耶便繼續說道：“你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存在的。隻不過很多的存在不是你所理解的客觀的、物質的存在。就像人們還不清楚分子、原子的時代，難道這些就不存在嗎？你的意識、你的思維、你的創意，難道不存在嗎？那你如何證明它存在呢？任何形式的哲學，在特定的條件下都有其正確性，同時也都有缺陷。沒有適合任何條件的真理。真理都是在一定的條件下成立的……”
說到這裏，阿爾特雷耶頓了頓，繼續笑道：“如同你現在的情況，若使用理智去思考，該如何解釋呢？一場夢？可是……你卻在這場夢裏，得到了你想要的。”
“什麽意思？”聽完最後一句，張也不禁懵了。
阿爾特雷耶卻溫和一笑。不知為何，那笑容在張也眼中卻越來越遙遠……
“喂——”
張也猛地從地上直起了身子。
他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依舊是皇家圖書館一樓的大廳，不同的是自己的手邊正插著一柄暗金色的長槍。
“這是……無名聖槍？！”
張也一怔，剛要起身，右手中卻有一物落到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
地麵上，一把青銅鑰匙靜靜躺在那裏，反射著太陽光輝，顯得那麽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