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夢中夢與淵噬重錘的警告
“痛楚……苦難……絕望……有心人終成無心之徒……”
神秘低沉的聲音回**在潔白無瑕的房間裏。張也茫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腦海中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唔……”
記憶的複蘇使得他頭痛欲裂，但過往的一切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裏的時候，張也終於抓住了幾個他缺失的記憶碎片。
“這裏是……係統空間？！”張也不禁大吃一驚，“我的係統空間回來了？豈不是說我已經變回自己、回到現世了？”
一念及此，張也心中的興奮超過了一切，他也根本顧不得思考這是為什麽，直接就打算離開係統空間。
然而凝神靜氣在心中呼喚“離開”之後，張也睜開眼睛，卻仍舊身處這個純白的房間內。
“怎……怎麽回事？”張也愣住了，旋即理智終於慢慢恢複。
不對！這不是我的係統空間！
我的係統空間內可是住著一個長期飯票和……咳咳，前女友……如今這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內，根本就空無一物，跟不用說兩個大活人了！
而且，我先前聽到的神秘聲音又是怎麽回事？聽上去倒是很像“它”，但卻十分模糊不清，無法確定。
最重要的是，我為什麽會來到這個奇異的房間？
張也摸了摸光滑的下巴，凝神思索。
之前我在阿特雷亞的遺跡中見到了神秘黑袍人，他給了我千變萬化戒，然後“淵噬重錘”莫名開始說話，而且還和阿特雷亞似乎有著什麽關係……緊接著我就……呃……發泄了一通引來了天雷，天雷擊破皇城的某個尖塔，造成的氣浪將我掀飛……然後我就到了這裏！
“什麽玩意兒都……前後邏輯根本不通啊！”
張也不禁默默吐槽一句，緊接著他眼前的場景就發生了變化——
依舊是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但這次並不是純白一片，而是多了幾件老舊的、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家具，房間的裝修也極為老舊，甚至天花板上掛的還是老式的鎢絲燈。
“這個房間……”張也默默皺起了眉頭，腦海中驟然閃過一副畫麵：不甚清晰的監控下，1301房間的門緩緩打開了，身穿背心褲衩的許才昆手拎著兩袋垃圾走出了房間。而他出門的一瞬間，顯露出了他房間內的景象——老舊的裝潢、破舊的家具、老式的鎢絲燈！
“怎麽……可能……”張也頓時感到一陣頭大，“明明我們去的紅光小區8號樓3單元1301室的裝修是現代風，而且家中一塵不染！但……眼前的場景和腦海中突然出現的記憶是怎麽回事？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
就在張也皺眉苦想的時候，周圍的場景有多了些變化，一個身穿背心褲衩的年輕男人緩緩推開了房間門，大踏步走了進來。
正是許才昆！
“你……你好，我是……”
張也正在絞盡腦汁想要編個理由來解釋一下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一個陌生人的家裏，但對麵的許才昆就像是沒有看到張也一般，徑直走到了他身旁的書桌前。
“搞什麽……終點的編輯要求也太奇怪了吧？我寫的明明是黑魂的同人文，問什麽要讓我把名字都改了……”許才昆一邊嘟囔著，一邊打開了書桌上一本足有板磚厚的筆記本電腦。
看著那個不知名的厚重筆記本，張也的眼皮不禁一跳，隨著winXP係統壁紙出現在他眼中，他的嘴巴已經張得可以塞下一個完整的雞蛋了。
開機足足用去了兩分鍾，張也不禁十分好奇。
不論是房間的裝飾還是眼前這個足以一下拍死一個人的厚重筆記本電腦，似乎都在指明一件事——許才昆很窮，非常窮！
但即便麵臨這樣的環境，他依然選擇網絡小說作為主業，恐怕他不是懶惰就是真愛。
張也默默走到許才昆身旁，看他熟練地打開桌麵上一個名為《我的魔法老師是伏地魔》的文件夾，然後快速打開了命名為“大結局”的Word文檔。
文檔內是一片空白。
這時，許才昆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寫過5本完本的小說，但每一本的結局都寫不好。現在這本是我最後的希望與寄托，我希望可以給它一個完美的結局……你說，我該怎麽寫？”
聽完最後一句，張也頓時汗毛炸起，驚愕地看向了許才昆。
“你——”
“你好啊，外來者。”許才昆微笑著點了點頭，就像老朋友談心那樣隨意地開口說道：“你能找到這裏，說明你是來調查我的吧？想來你已經知道我了，那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
“呼——”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張也這才開口道：“許才昆，你為什麽會……消失？”
“消失？”許才昆腦袋輕輕一歪，有些疑惑地說道：“我一直都在，為什麽說‘消失’呢？”
“嗯？”張也不禁有些疑惑，指了指周圍，道：“這是你家？”
“這是我的房間。”許才昆道。
家與房間，是截然不同的兩個稱謂，它們的含義更是天差地別。在許才昆眼裏，這裏隻是一個破舊的房間，他可以在這裏創作，可以在這裏休息，卻沒辦法給他“家”的溫馨。
張也默默點了點頭，知道對方是個有故事的人，因此換了個問題。
“你知道‘怪談’嗎？”
“怪……談？”許才昆有些疑惑地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像‘裂口女’、‘蛙男’那樣的都市怪談嗎？”
什麽情況？許才昆不知道“怪談”的存在？難道他不是因為“怪談”才消失的？
張也心中雖然極為疑惑，卻仍是點頭稱是。
“‘都市怪談’的說法是來自東瀛吧？”許才昆笑了笑，“這倒是個不錯的創作方向，或許我的下本小說中可以用上它們。”
等等！
下本小說？許才昆不是已經創作出一本怪談化的小說了嗎？若不然，裂裂、小黑他們是從哪裏來的？
看到張也疑惑不解的模樣，許才昆搖了搖頭，道：“好了，我們聊得夠多了。請你幫我帶句話給讓你來調查我的人，你就說：我不知道那件東西的來曆，請不要再派人來麻煩我了。”
“等……等等，我想你誤會了什麽……”
“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現在，請你離開我的房子。”許才昆的態度突然冷了下來。
我……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道……這是從前的許才昆？那我經曆的這一切究竟是什麽？夢？不是……應該是夢中夢？
隻不過既然主人已經下了逐客令，張也就不好再多說什麽了。反正這個奇怪的世界還需要探索探索。
想到這裏，張也便對著許才昆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
說完，幾步走到了房門前，伸手拉開了房門……
.
又是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張也睜開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正躺在茫茫無際的沙丘上，半截身子已經被埋到沙土中。
“我去……居然又回來了？”
張也掙紮著從沙土中出來，卻看到自己的右手仍然緊緊握著“淵噬重錘”。
想了一下，張也便試探著開口：“淵噬重錘？你還在嗎？”
“吾主……汝終於再次召喚吾了……”
我去！
這TMD居然不是一場夢啊！我的錘子居然真TMD講話了！
“呃，你是……什麽意思？你一直在等我？”
“……是的……吾等候許久，為要繼續為吾主您效力！”
呃……我的錘子為我效力好像沒毛病……
“那……需要我做什麽？”張也不禁問道。
“……聽吾之建議……”
“什麽建議？你且說說看。”張也開始有興趣了。
“……此方世界靈氣枯竭，本應早早步入湮滅之道，然有人製造出了劣等靈氣以延緩此方世界的‘壽命’……”
呃……所以……說的是啥呢？
“人為製造靈氣？那是怎麽回事？”張也隻得順著它的話往下問。
然而“淵噬重錘”卻沒有立刻回應，倒是銀白的錘柄上變得白光瑩瑩。
過了好一會兒，“淵噬重錘”低沉的聲音才再次傳來——
“……吾確定，此方世界被人動過手腳……但這股力量隱藏極深，吾亦無法輕易查清。汝若主想查清一切，須得阻止幕後之人……”
ε=(´ο｀*)))唉，搞了半天，還得把血字試驗的任務做完啊……
“行！我明白了，你繼續休息吧，我會查清這一切的。”張也隻得無奈地說道。
“……吾主……萬事小心！”
淵噬重錘的聲音再次沉寂了下去，張也試著將它收了起來，這次果然成功了。但他的心情卻更鬱悶了。
兜兜轉轉，還是避不開。
但不論怎麽看，總覺得這一切有個幕後黑手在推動，否則怎麽會這麽巧合？而且，剛才那個千變萬化戒送回來的人是誰？他的目的是什麽？我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什麽角色？
有些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張也輕輕歎了口氣。
“既然別無他法，不如繼續路程。”
反正不管怎麽說，這一切看來都無法避免了。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張也並沒有遇到什麽攻擊和阻礙。
翻過高大的沙丘之後，最開始看到的那雄偉的殿頂出現在了自己眼前。那是一座傾倒的圓柱形建築，根據上麵的玻璃窗戶和木質門戶來看，應該是一座高塔的頂部。隻不過由於先前的天雷“轟炸”，塔尖已經倒塌，周圍也都是碎石與廢墟。
但巧的是，在那高塔與沙丘接壤的位置，有一根斷裂的石柱，剛好可以通向高塔頂部的一道木門。
“若不是事先知道這是阿特雷亞王城，我還以為是某個3A大作的遊戲布景呢……”
默默吐槽了一句，張也來到了斷裂的石柱前。
石柱極粗，足以容納兩三個人同時攀爬。
張也四下看了看，將“阿騎長劍”抽出握在手裏，然後踏上了石柱。
隨著視角慢慢變高，高高低低的塔形建築逐漸出現在張也眼前。
看著遠處被半埋在黃沙中、錯落有致的房屋，張也不禁感歎道：“這才是王城應該有的景象嘛！”
“踏踏——”
張也很快就來到了石柱頂端。站在一人高的木門前，張也猶豫了一下，然後上前推開了木門。
“吱呀——”
木門被緩緩推開，繼而一條長長的螺旋樓梯出現在了張也眼前。
“咦？整個皇城都被半埋在黃沙之下了，沒想到這高塔內部卻沒有黃沙……”看著幹淨的螺旋樓梯，張也眼中滿是驚訝。
緊了緊手中的“阿騎長劍”，張也踏上了螺旋樓梯。
突然，樓梯下方傳來了低低的嘶吼聲，令他不禁一驚。
“難道……這裏麵還有活物？”
望著漆黑的樓梯下層，張也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麵對未知的黑暗，很少有人能夠保持鎮定，但張也心中雖然有所警惕，卻不至於恐懼，這一方麵要感謝自己的父母，生出自己來時就沒有“恐懼”的情緒，另一方麵還要感謝奇珍博物館，在一次次的任務與奇葩的異世界穿越後，自己雖然偶爾可以感受到“恐懼”的存在，但因為經曆多而心誌變得堅韌了。
謹慎地沿著螺旋樓梯步步向下，張也故意放慢步子，同時利用“瞪眼術”四下打量著。雖然這種做法極為耗費精神力，但是對於下方的未知來說，恐怕這已經是張也最好的預防手段了。
越往下走，周圍越是黑暗，張也想了想，左手慢慢凝聚【雷槍】。
作為一個具有極高傷害效果的“奇跡”，【雷槍】不能凝聚太久，否則會因為威力太強不受控製，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在張也手裏直接爆炸！
哪怕張也有【王之意誌】這種逆天神技存在，也絕不可能活下來。畢竟【王之意誌】隻是提供逆天的韌性，不至於被敵人的攻擊擊退或者擊倒，但該承受的傷害還是要承受的。
“嘶啦——”
黃色的電光一閃，張也將左手一驚如同胳膊粗細的【雷槍】擲向了樓梯深處——這已經是張也目前凝聚的極限。
緊接著，爆炸聲從深處傳來，整個高塔內有一瞬間明光照耀。張也也借著雷光炸裂的刹那粗略打量了一下深處的情形。
螺旋樓梯的盡頭是傾斜的地麵，上麵布滿了斷裂的石柱和各種碎石，在陰暗的角落裏，似乎潛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