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而且，據他所知，聖人境界在荒天域都可為一番諸侯了，可在神域甚至連決策層都進不了，而強大到連天地都限製不了的聖人王才隻是一方殿主。
最為恐怖的是，這樣級別的殿宇，在神域，保守估計都有十座。
而傳說之中的神域域王，很有可能是準帝境界。
細思極恐哇。
想到這裏，張天劍就覺得後背發涼，一陣膽寒。
若是惹怒了神域，隨便派一個聖人王來，傾瀉滔天怒火，那對於整個劍神殿來說，就是滅頂之災啊。
馬通也是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不過相比之下，他更關心張靈兒的想法。
張靈兒。
剛及笄之年。
其美貌便是冠絕一方，別說荒天域了，就連其他相鄰的界域，傳說都有不少是她的追求者。
美貌，就像是一把雙刃劍，使用得當，便是好，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力守護，就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隻會是禍害了。
念此，張天劍隻得是長長的仰天歎氣。
良久，他才說道：“先將眼前的事情做完，神域那邊，我過幾日去一趟，這件事情要有個了解。”
張天劍起身離開。
馬通望著，良久無言。
此刻的欣喜已經**然無存，留下他也是心事重重。
……
折騰了好幾次，周牧才罷休。
就像是品嚐到了甜食的孩子，老都是念念不忘。
接下來的後果就是一連好幾天，葉沐九一直無精打采的，像個病秧子，這可把周牧心疼壞了。
不過他發現，葉沐九在吃了那株千年靈芝之後，效果竟然出奇的好，不僅從五府境直接衝到了道宮，更是到了半步仙凡境，距離這一步天下一步地下的境界，隻有臨門一腳了。
於是，那在外麵都是有價無市的千年靈芝，在周牧麵前都像是不要錢的，幾根幾根的服用。
就幾天功夫，約莫得造了有二三十根吧。
可葉沐九的境界卻是絲毫未動。
這可把周牧急壞了。
可偏偏他還隻是道宮，距離仙凡境還有相當一段距離，這方麵根本就沒有經驗。
既然這般，那就繼續找靈芝。
在將好不容易發現的靈芝寶地的靈芝給霍霍完之後，他又尋了一個地方。
一處十分荒廢的山洞。
與之前遇到赤焰九頭龍的那個山洞有幾分相似。
一樣的幽黑，一樣的恐怖，甚至都透出一樣的腥臭氣息。
隻是這次進去的時候，沒有遇到什麽障礙，當他通過狹長的甬道走進去的時候，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這般順利。
千年靈芝拿到手，他又四處看了看，不過令他失望的是，這裏的靈氣沒有之前發現的寶地濃鬱，所以也隻有這一株靈芝。
待他仔細一看。
這還不是千年的靈芝，至多隻有五百年。
“沒辦法，都已經摘了，那就不要浪費了，將就將就。”
說著，便是準備拿著靈芝往外麵走。
這時，從那個甬道突然傳進來一個聲音。
“ 就在裏麵，神醫說了，靈芝專生長於靈力濃鬱之處，這裏就屬那塊地方最好，嘿嘿……”
說到最後，尚且有些稚嫩的聲音踴躍出興奮，還傻笑了一下。
另外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似乎是有些擔憂，“不要抱太大希望……”
周牧抬頭看去，隱約見著兩人舉著火把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人身著布衣，麵黃饑瘦，就連身上的衣物也是多處破損，一看就像是窮苦人家，常年吃不飽飯。
而在其身後那人則身穿綾羅綢緞，一臉富氣，眉宇間都透出傲然，隻是在看向前麵那個男子時，多了幾分無可奈何。
兩人在進來之後，周牧就隱匿在了陰暗角落。
山洞唯一的出口就是在那個狹長的甬道，而那兩人的進來占據了湧動的全部空間，就目前來說，尚且不知是敵是友，謹慎一點還是為好。
布衣男子最先走了出來，在感受到山洞濃鬱的靈氣之後，那清澈的雙眼在此時卻是猛地爆出光亮，而後，說話的聲音難以抑製的激動起來。
“我說就是這裏吧，哈哈哈哈哈哈……小青有救了。”
錦衣男子也是微微散發靈識。
隨後，他點了點頭，“這個環境的確適合千年靈芝的生存，不過……”
他望著布衣男子。
緩緩說道：“千年靈芝的長成是可遇不可求的，別說是千年靈芝了，便是五百年份的靈芝在如今的市麵上，也是有價無市，太稀缺了這玩意。”
這是實話。
蘇元眼眸中充滿星光，說道：“生活嘛，總要有點希望，不是嘛？”
錦衣男子或許是見過了太多的悲慘，深有感觸，剛欲反駁時，卻是見著蘇元眼眸那好不容易燃起的光亮，他一愣，想了想，最後隻是點頭。
蘇元咧嘴一笑。
因長時間的營養不良導致的蒼白麵色，在此刻，卻是恍若出現了光。
“隻要小妹的病能夠治好，那我就知足了，她跟著我顛沛流離這麽多年，本就有愧於她，如今還患上了這麽個病症，若是不將她醫治好，讓我如何有臉麵去見九泉之下的爹娘。”
葉銘沉默了，眸色複雜。
沉默半響，說道：“如果你有個意外，那小丫頭……”
蘇元抿嘴請笑道：“不是還有你嗎？”
葉銘眼眶不由得微微一紅，他輕輕咧嘴笑了笑，而後上前給了蘇元一個懷抱。
而後，蘇元從懷中拿出一個輿圖。
四處打量之後，順著最有可能存在靈芝的幾個地方一一看去之後，卻是沒有絲毫收獲。
所謂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不可能啊，這可是神醫親口說的，應該不會出錯啊……”
蘇元捏著輿圖的手指驀然一緊。
不甘心的他幹脆扔下輿圖，整個人趴在地上，用膝蓋行走，每半響挪動一下膝蓋。
以至於一眼望得到盡頭的山洞，兩人足足花費了一個時辰才尋完。
兩人碰頭時，葉銘見著蘇元的麵色一點一點退下去。
“怎麽可能……”蘇元眼中的光一點點暗淡，嘴唇囁嚅著，失神呢喃。
這一瞬間，他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
低垂著腦袋，身子劇烈哆嗦。
就在葉銘準備上前安慰的時候，蘇元猛地抬頭，一下子竄了過去。
那裏，是最有可能出現靈芝的地方。
但此時那裏卻隻是一攤泥土。
啥也沒有。
他使勁翻騰著泥土，可驚喜並沒有出現，生活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見著如此瘋狂的舉動，葉銘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總該要有個發泄的途徑，要不然憋在心裏，得把人憋瘋。
讓他發泄發泄也好。
此時，經過長時間的劇烈勞動，蘇元的手指已經出血了，指尖血肉早已是模糊，依稀可見森然白骨。
泥土上也沾染了血跡，可他仍是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身體的劇痛，尚且不及心中絕望的萬分之一。
明明已經看到了希望，卻硬生生將其掐滅。
這才是最令人絕望的。
尚若不曾見過希望，我也不會這般向往光明。
葉銘看不下去了，幾次去勸，顧軒力氣大的驚人，任憑他如何使勁，後者都是趴在地上，紋絲不動。
“你別這樣，丫頭還等著你回去。”
許是這句話刺激到了蘇元，後者頓時停住動作，麵色慘白的他，愣愣的看著前方。
良久，他驀的捂著臉，鮮血順著淚水一同滴在地上。
不知是過了多久，他才放下手掌，泥土裹挾著鮮血布滿臉龐。
視線中，忽然出現一個略微有些粗糲的手掌。
手掌緩緩打開。
那株栩栩如生的千年靈芝正靜靜躺在手心之中，宛如最嬌嫩的花朵。
出現的一瞬間，就連空氣都柔和了不少。
蘇元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他使勁的揉了揉眼睛，瞪大一看，見著靈芝並未消失，他瞬間大喜，眼眸中的光亮一點一點出現。
他連忙抬頭，見著一個俊朗少年正微笑的看著他，“收好，可別再掉了。”
少年劍眉星目，頗有幾分俠客風姿。
“謝謝……”
蘇元眼中熱淚一下子湧了出來，他連著磕了幾個頭，這才小心翼翼的將靈芝接過，望著傻笑半天。
待其反應過來時，抬頭四顧，除了一旁站著的葉銘之外，空曠的山洞內，再無一人。
他微楞，低頭，手心中，那株柔軟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靈芝不是假的。
“你剛才可見到什麽人嗎？”
葉銘沉默片刻，“你可別嚇我……”
山洞內，寂寥，一點小聲響都清晰可聞。
空曠得令人心生畏懼。
蘇元擦了把淚水，咧嘴笑道：“我剛才碰到神仙了。”
“神仙？”
此時葉銘也反應過來，見著蘇元手中的千年靈芝也是猛地一愣，他湊過去眯著眼睛看了好半響，還仔細的聞了聞。
的確是和他曾經見過的千年靈芝一般，且不論是從氣味上還是外觀上，都屬於靈芝中的上品。
這下，葉銘也有些驚疑不定了。
他剛才可是一直就在身邊，沒見著有什麽人出現啊。
難不成真的是蘇元的真心感動了上蒼？
姑且也隻有一個解釋吧。
良久，那蘇元才抹了一把眼淚，將千年靈芝小心翼翼的放在早就準備的容器裏麵，而後緊緊的抱在懷中。
“小妹有救了，小妹有救了……”
他一直呢喃著不停。
所謂喜極而泣，就是說的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