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不行
白澤對於孔宣的這份羨慕，壓根不搭理，舒舒服服的兩隻爪子上下搭著，自顧自的閉眼假寐。
片刻後，路雲廷回來了，完整的茶具也被他端了出來。
孔宣惶恐得很，趕緊上前幫忙。
鯤鵬幾人也不好意思什麽都不做，幾個人七手八腳的，總算安置好了幾個人的位置和茶具的位置。
路雲廷拿出茶葉開始泡茶。
“切。”
趙公明咋舌，這一聲非常的突兀，也讓其他人十分不滿。
“我還以為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結果不過如此，凡間的小玩意兒有什麽可品的，連我洞府前的一株雜草還不如。”
原來是因為路雲廷拿出來的茶葉是凡品，連沒有修煉過的凡人也能正常喝下，趙公明對此頗有微詞。
再加上孔宣曾說過路雲廷有多麽的了不起，結果拿出凡品來喝，這反差，趙公明到現在，更加肯定是孔宣胡說八道。
就是為了引他在以後的量劫中做出錯誤的決定，他出錯了，以後聖人以下第一人除了孔宣再沒有第二個競爭人選了。
“急什麽，俗不可耐。”
路雲廷隨口一句話，引得孔宣等人差點笑噴，隻有趙公明還黑著臉，麵色不善的看著路雲廷。
茶道，是一門很深的學問，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禮節，老年人有老年人的風味。
每一道程序，每一個動作，都是細節。
最終茶的味道如何，完全受到沏茶者的操縱和心境影響。
孔宣等人一開始便全心全意的看著路雲廷動作，一開始便入道，隨著路雲廷的動作，眼神漸漸變得虛幻。
趙公明不肯看，剛想和孔宣找借口離開，卻發覺這幾個人眼神都不在一個地方了。
頓時瞠目結舌。
孔宣的境界和他旗鼓相當，兩個人就算真的要比試，也隻能比試心境上的不同了。
可現在孔宣竟然輕而易舉就看的入了迷，這讓趙公明很是意外，難不成眼前這個路雲廷有真本事？
抱著懷疑的態度，趙公明總算是靜下心來看著路雲廷的每個動作，每一個細節。
慢慢的，他也入迷其中。
恍惚間，那行雲流水的動作自有一份靜心的神秘力量。
隻是這樣靜靜地看著，道韻在其中自然流轉。
刹那間，道心古井不波，上善若水。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前一杯茶色正濃的香茗已然沏好。
路雲廷看著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趙公明抱歉回禮，才端起茶杯，杯盞虛掩，一嗅二抿三咽。
清新淡雅，回味無窮。
趙公明越發震撼，竟然能隻用凡品做出這樣帶有心境的茶水，實在是聞所未聞。
一般來說，仙茶可以讓人在修為上有所增幅，或者短暫性的讓人感到平靜。
但是這些效果都不是永久性的，也不會在心境上有任何的增幅，但是這茶不一樣。
隻是這麽一口凡茶，趙公明就感覺許久沒有鬆動的心境有了長進。
“這茶也喝了，你們也該說說來這裏幹什麽的了，先說好，我的小黑可不能給你們這些大家夥打牙祭。”
不管趙公明如何，路雲廷讓他們單刀直入，既然特意來到他這兒，總不可能隻是來喝茶這麽簡單。
“前輩見諒，我們幾個來這裏是想看看上次您和鯤鵬下了一半的棋局，您說過，那棋還能繼續，隻是鯤鵬認輸太早了。”
孔宣作揖，和路雲廷說明來意。
上次的棋局讓孔宣回去後反複思量，六百年來境界雖然沒有鬆動，但是心境已然大不同了。
所以才能在鯤鵬一個字沒交代的情況下洞悉那棋局暗含真諦，隻可惜棋局才下了一半，將明不明的模糊令他心癢難耐。
如果不是事關量劫，他必須把趙公明也拉來，才不會又等上六百年之久，早一個人跑過來繼續這未完的棋局了。
“哼，不過是下棋而已，還能半途而廢，我看鯤鵬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趙公明不客氣的嘲諷。
雲霄娘娘一個字沒說，但是顯然和她兄長一個鼻孔出氣。
“你，不行。”
路雲廷搖頭，趙公明還沒下棋，就斷定他不行，這可把趙公明氣壞了。
“你憑什麽這麽說，要知道，在棋力上，孔宣鯤鵬二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沒和我對弈就如此說法，真是豈有此理。”
趙公明那叫一個不服氣啊，火冒三丈的拿自己的戰績說事。
“你連最簡單的陰謀都看不破，又怎麽在這盤棋裏大放異彩，一根筋不見得是好事。”
路雲廷隻是簡單的根據趙公明的為人進行判斷。
下棋下的是大局觀，是在整個棋局裏能看到哪些是魚餌，哪些是應該爭奪的要略，活口應該怎麽留，是否要留到最後。
趙公明不行，連申公豹給他下的鉤子都能輕而易舉的咬鉤，最後才會丟了性命。
他覺得他光明正大，就以為天下都和他一樣光明正大，三言兩語就被騙了，這種一根筋的人，下棋怎麽能行呢。
也就孔宣鯤鵬這樣的人按照書上教的路子去走，看上去很正經，但是所有的陣法都能從書上看到，破解之法和標準答案似的顯而易見。
稍微用點陰謀，這人就歇菜了。
“我不服！這天下就沒有人敢在我麵前耍陰謀詭計，便是用了，以我的實力，誰又能奈何的了我。”
趙公明憤怒的拍桌子。
他沒聽明白，路雲廷這話是在說他的未來。
“你去看吧，那盤棋隻要你能落子，我就和你一起下。”
路雲廷不緊不慢的讓他去旁邊的棋盤上自己看。
趙公明起身，去看那下了一半的棋，孔宣幾個也迫不及待的跟過去，都想要再從這棋局上看出點什麽。
對於他們的修煉也有幫助。
這麽一看，就過去了足足三天三夜。
可是在這三天三夜裏，趙公明做的最多的就是歎氣，別說落子了，他連棋盤都沒有碰，沉醉在這棋盤中暗含的道韻之中，參悟其中滲出的真諦。
被步步緊逼的感覺，就像是影子揮之不去成了他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