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強買強賣
送走了西芒與剛剛睡醒的約克神父，宋陽坐在後院石桌旁，計劃著接下來的待辦事項。
這次組建股份公司其實是他臨時起意。
原本宋陽隻想將小發明賣上一筆錢，能改善生活就好。
可當他跟葉瀏一番談話後才發現，自己所要做的並不隻是混吃等死那麽簡單。
既然咱有這個能力，那麽便多做一些。
不管怎樣，宋陽想依靠自己的努力，能幫到多少人就幫多少人吧。
或者....他是不是也該向皇宮裏那位反映一下？
還是算了，自己就是個階下囚，人家沒殺了他已經算仁慈的了。
至於他第一批要西芒所進的貨物，仍舊是原料居多。
當然，既然要賣巧克力和香煙，可可豆和煙草便必不可少。
除此之外，宋陽還必須準備足夠多的瓷器、茶葉和藝術品。
字畫什麽的比較簡單，他自己來就行了。
可瓷器和茶葉....
宋陽在心裏尋思了一會，決定去找“文寶軒”的胖掌櫃聊聊。
而與此同時，文寶軒的胖掌櫃卻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這副字上的詩詞是誰所作？”
文寶軒內，一名帶著隨從的老人家神色激動，手指顫顫巍巍的指著一副字。
胖掌櫃盧求財麵有得色，手中拿著茶壺笑道：“老先生好眼力呀~這幅詩詞不管是內容還是書法都堪稱神品中的神品~！能遇到它已算不易，如果能收入囊中豈非天賜良緣？”
盧求財正在炫耀，卻冷不丁的背一聲爆喝打斷。
“閉嘴！老夫隻問你這詩詞是何人所作？怎會放在你這種地方賤賣？！”
“賤...賤賣？”
盧求財被嚇了一跳，心中不喜道：“我說這位老先生，我看你年紀不小了，如果不買就不要在這裏搗亂，要不然我可是要報官的。”
“大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說話？這位可是大鳳當朝右相郭大人，你不要命了？！”
那老者還未說話，他身邊的隨從就跨前一步怒視著盧求財，大有一言不合便衝上來一刀將他砍成兩段的架勢。
盧求財渾身肥肉一哆嗦，“撲通”跪坐在了地上。
“當....當朝右相郭大人？！小...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這雲泥螻蟻一般見識！這詩詞是一位朋友放在這裏寄賣的，他...他也不是賤賣，這幅詩詞售價一千兩....”
盧求財剛說到這兒，那老者便瞪圓了眼睛大喊：“什麽？一千兩？？？”
可這時盧球才顫顫巍巍的又說完了最後兩個字。
“...黃金...”
“一千兩還是黃金？瘋子！絕對是瘋子！正常人絕幹不出這種事！有辱斯文，實在是有辱斯文啊！”
是的，這位捶胸頓挫的老者正是寇南霜最怕見到的人，當朝右相郭奉召。
他近日得到消息，皇帝最近幾天又不上早朝的原因，竟是由於貪玩兒，在市井間自己開了家酒館。
這不，老相爺換上常服下來捉人來了。
他身為大鳳右相，又是托孤之臣，理應擔負著督促皇帝勤政的重任！絕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位年輕的女皇帝敗掉先皇的基業啊！
可路徑文寶軒時，他雙眼無意間掃到了那幅字，便再也挪不開去。
那書法造詣和上麵所寫之內容，都讓老人發自內心的震撼！
即便他見過無數詩詞書畫名人的作品，但郭奉召堅信，無一能與麵前這副相媲美！
特別是這詩詞的內容，順境不驕，逆境不懼，還不乏幽默，那是何等的灑脫！何等豁達！
可話又說回來，此等人物怎可為了一些銅臭，便與奸商同流合汙？
這幅字、這首詩詞掛在這裏，便是對天下讀書人的侮辱和蔑視！
不行，他身為天下士林學子們的榜樣，有責任維護天下讀書人的臉麵！有責任不讓這首曠世神作繼續蒙塵！還被這些不懂欣賞的泥腿子像看勾欄姑娘似的隨意踐踏！
“哼！居然敢要黃金千兩？老夫現在就治你一個擾亂市場，囤積居奇之罪！今日這幅字老夫便扣下了。還有，這是老夫一年的積蓄紋銀一百兩，就算是給你的些許補償。如果不滿意，就讓這首詩詞的作者到老夫府上去找我！哼~！”
“一...一百兩？！”
盧求財大驚失色，宋陽當初交給他的時候可說了，一千兩黃金絕不二價，還讓他用自己的生命保護這首詩詞！
可現在呢？居然被當朝右相郭奉召強買強賣，用百兩紋銀買走千兩黃金的詩作！
他難道真的要舍了自己這條命來保護這部作品嗎？
盧求財內心在激烈交戰了兩秒鍾後，立馬換上一副笑臉說：“右相您言重了~！這幅作品寫的再好，也得遇到會欣賞它的人！小人覺得它最適合掛在右相府中~~千裏馬也需伯樂來欣賞！別提錢不錢的，小人盧求財，這副神作便贈於右相大人，分文不取！”
好吧，麵對自己的性命和宋陽的委托，這盧胖子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前者，竟將宋陽這幅作品白白送與郭奉召。
“哼！算你還有些良知....不過這錢你必須得收下，老夫絕不會做出強搶的齷齪勾當來！”
右相郭奉召一甩衣袖，命身邊的隨從小心翼翼地將那幅詩詞作品取下卷好，把銀票往桌上一撂，這才揚長而去。
盧求財站立在店門口，直到看不見右相背影，這才渾身一個激靈。
他回頭吩咐店裏夥計：“看好門！我現在就去找宋公子！”
盧求財一路狂奔，朝著質子府的方向跑去。
當他剛剛跑到門口的時候，宋陽也正要外出，兩人差點撞個滿懷。
“盧掌櫃，有鬼在追你嗎？瞧把你給慌的。”
宋陽看著這胖子氣喘籲籲滿頭大汗，便開了句玩笑。
可誰知這盧求財看向他臉色煞白，剛才來的匆忙，以至於手上的茶壺都沒來得及放下。
“宋公子，大事不好啦！你放在我店裏寄賣的那幅詩詞作品，被人強買強賣的奪去了！”
“什麽？”
宋陽微微一愣，隨即問道：“還有人敢在天子腳下強取豪奪？”
他這話一語雙關，讓盧胖子臉頰有些發燙，扭捏道：“這次是真的巧取豪奪！對方來頭極大，是當朝右相郭奉召！我這條賤命就算搭進去也留不住公子您的作品，隻能虛與委蛇，第一時間趕過來通知您！”
盧胖子心想，宋陽既然有宮裏的大人物照映，應該能與那右相掰掰手腕。至於自己？連當個炮灰的資格都沒有！就坐在旁邊乖乖看神仙打架好了。
宋陽奇怪道：“我聽說右相郭奉召為官清廉剛正不阿，是大鳳士林中的精神領袖，怎能做出這種事來？”
“誰說不是呢~！他剛報出名字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一開始還懷疑有人假冒，但那份氣度與他腰上掛的玉佩都做不得假，看來十有八九就是右相本人！”
宋陽微微眯眼沉思一陣，等他再看向盧求財時，又恢複成了寵辱不驚的笑臉。
“嗬嗬~盧掌櫃辛苦了，這件事錯不在你，雖然在下說讓你用生命保護那幅字詩詞，但又不能讓你真的為了它去死。來來來，快裏麵坐，喝杯涼茶壓壓驚。”
“宋公子不立刻找人問右相把詩詞要回來嗎？”盧求財詫異的問。
“不急不急~~既然知道是誰便不著急了，倒是在下這裏有另一件比這還急的事要與盧掌櫃商議。”
“還有更急的事？？”
盧求財納悶，心想什麽事能比一千兩黃金的東西被人搶走還著急？那不得急到天上去了？
宋陽把盧胖子領進後院，坐在石桌旁，把沒喝完的半壺涼茶遞給他。
這家夥也不客氣，端起茶壺打開頂蓋，連茶杯都不用，就那麽直接灌進了肚子裏。
“唔~~~可累死我了~！宋公子請說，有什麽重要的事？”
“盧掌櫃別緊張，在下能與你說的自然是好事，又是一宗天大的好買賣。”
“又有好買賣？”
盧求財一對綠豆小眼兒放出精光，舔了舔嘴唇身子向前傾著。
“是啊盧掌櫃，在下今日與外邦商人做了筆交易，成立了一個股份公司。本著有錢大家賺，有好處大家分的理念，在下想讓盧掌櫃與您的那位姐夫常縣令也來分一杯羹。別說我有好事沒照顧你們哦。”
“跟外邦商人做交易？那些紅毛鬼精著呢~！而且他們所要交易的物品大多是瓷器、茶葉等，我們手上也沒有啊。”
“這個盧掌櫃不用擔心，我已經跟他們談好了，我們的核心產品是巧克力和香煙這兩樣貨物，其他的瓷器茶葉都是附帶交易。另外，我從外邦商人那裏購入的商品想要拜托盧掌櫃在我們大鳳境內，甚至是整個中原進行銷售，不知盧掌櫃有沒有這個興趣？”
“巧...巧克力？香煙？那是什麽東西？我怎麽從來沒聽說過？宋公子，你真乃神人也！我盧求財願意做您的馬前卒，您盡管吩咐便是！姐夫那邊我今晚就去找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