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將進酒！
宋陽麵對寇南霜那冷冽霸道的眼神威脅，絲毫不為所動。
他依舊笑容滿麵，此刻卻說了句毫不相幹的話。
“咦？南兄，上次在下為你所畫肖像怎麽不見掛出來呢？那麵牆上還是空白一片，頗為不美觀啊。”
寇南霜一愣，沒料到這人怎麽一下跳到肖像畫那裏去了。
“弄丟了！倒是宋兄，可否再為我寫一首詩詞？昨日我聽到一首詩詞頗為喜歡卻不能得，心中著實懊惱。”
“哦？不知南兄聽到的是何詩詞？”
“具體什麽記不得了，隻記得什麽‘雲想衣裳花想容’....”
寇南霜故意說出這首詩，就是想試試宋陽，看到底是不是他所作。
不過宋陽依舊微笑，表情看不出一絲不自然。
宋陽隻聽這一句就已經猜到出了什麽事。
他隻能在心裏輕歎，“延維啊延維，你還是將那首詩傳播出去了....也不知道那首詩有沒有助他追到女神？”
見宋陽裝糊塗，寇南霜便追問道：“宋兄你似乎什麽都會，不知宋兄....會作詩否？”
宋陽也不回話，而是笑看著寇南霜，一度讓後者以為自己的身份敗露了。
可忽然間，宋陽一拍大腿道：“也罷~！既然南兄喜歡詩詞，在下這裏倒正好有一首‘勸酒詩’，掛在你這酒館裏正合適~！”
“勸酒詩？宋兄，如果你不想寫也就罷了，何故消遣於我？真真不痛快！”
宋陽豎起一根手指，笑的很燦爛：“南兄莫要小看了勸酒詩，在下敢打包票，隻要是看了這首勸酒詩的人，都想在你這裏痛飲三大碗~！”
“真的？”
“一試便知。”
“....好！明喜，筆墨伺候！”
寇南霜“蹭”的一下站起，一抬手大喊了一聲。
一直候在邊上的劉明喜答應一聲，很快便捧著紙墨筆硯放到宋陽麵前，就好像是早就準備好的。
“宋兄，開始吧~”
宋陽接過毛筆，對劉明喜道了聲謝，但卻遲遲沒有下筆。
“宋兄還在猶豫什麽？”寇南霜問。
“這個....說起來有些難以啟齒，其實在下的‘無為居’最近手頭拮據，府裏上下饑一頓飽一頓，已經三天沒見葷腥了....！這首詩....原本是打算拿去賣錢的....如果送給南兄的話....我這一大家子可要繼續挨餓了。”
宋陽說完還麵有不忍的看了眼紅光滿麵的葉誠，以及喝著羊肉湯打嗝的牛方。
“....”
寇南霜看著宋陽那拙劣的表演，在心底暗罵了一聲“狡猾！”
“宋兄隻管寫，銀兩方麵無須擔心！我這裏有的是銀子。”
“那...不知南兄這裏有多少？在下這‘勸酒詩’可不便宜。”
寇南霜皺眉道：“囉嗦！都說了有的是！明喜，我的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身為大內總管的劉明喜，手上可掌管著女皇的私人小金庫鑰匙。
“回老板的話~您賬上還有大約七十萬兩紋銀~~”
劉明喜話音剛落，正在喝羊湯的牛方一口油湯就噴了出來。
“咳咳咳咳！對...對不起...！”
劉明喜報出這個數字之後，寇南霜便抬抬眉毛，示意宋陽動筆。
“嗯...”
宋陽砸吧砸吧嘴，點頭道：“還真的夠，在下這副‘勸酒詩’售價五千兩....黃金。”
“噗！”
宋陽此話一出，不光是酒館裏的幾人，就連牛方和葉誠都差點咬到舌頭。
您說寄賣在字畫店的那副作品報價黃金一千兩已經夠瘋狂了，可您直接在這報出黃金五千兩....？是真的瘋了嗎？
寇南霜皺眉眯眼盯著宋陽看。
她想看看這個男人是不是認真的。
很遺憾，宋陽臉上除了絲毫不打折扣的笑容以外，再也看不出任何其它東西。
寇南霜深吸一口氣道：“你先寫出來，如果確實值這個價錢，我會付錢的。”
宋陽點點頭，隻說了句：“我信你。”
卻見他卷起衣袖，持筆開始書寫的同時還大聲吟誦出來。
凡是看過宋陽寫字的人都有一種感覺，他那根毛筆似乎帶有某種魔力，讓人忍不住沉浸在他所書寫的文字中。
“君不見霸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這...！”
僅僅是頭兩句一出，寇南霜便被那迎麵而來的氣勢完全折服。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就在寇南霜還沒有從前兩句的震撼中恢複過來的時候，宋陽再次寫出第三句和第四句。
“什麽...！？”
寇南霜不可置信的看著正在揮毫的宋陽。
這人怎麽一拿上筆就完全變了個人似得。
他原本不是溫溫吞吞，見誰都笑的軟弱性子嗎？為什麽可以寫出這樣的詩句？
這種自信，孤高自傲又熱情豪放！這哪裏還是那個慢吞吞的周朝質子？
莫非....他又瘋子？
沒錯，宋陽口中所謂的“勸酒詩”，正是李白那首大名鼎鼎的《將進酒》。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南凰兄，牛護衛，將進酒，杯莫停~！”
宋陽還在繼續，隻不過將裏麵一些細節稍作改動，讓這首詩詞更加應當前這個時空的景。
大鳳朝的“霸河”，便相當於前世的“黃河”。
而“岑夫子”與“丹丘生”，也被宋陽改成了“南凰兄”與“牛護衛”。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筆停，宋陽微微有些氣喘。
他看著眼前這副作品，忽然將手中筆一丟，奪過寇南霜手邊的酒壺就喝了起來。
“啊？大膽~~~~！”
一旁原本也被震到無以附加的劉明喜見狀，扯著嗓子尖叫一聲。
好家夥，這周朝質子果然是個瘋子！不但能寫出這樣的勸酒詩，還敢跟皇帝喝一個酒壺的酒？他...他他他，他還對著壺嘴兒喝！？
劉明喜正要衝過去，卻被寇南霜抬手攔住。
“由他去...”
寇南霜看著一口氣喝完了壺中“神仙倒”的宋陽，就那麽把酒壺也扔了出去，還仰天大笑，好不桀驁！
“瘋子...真是個瘋子~~~！”
劉明喜捏著蘭花指，恨不得一掌把宋陽拍死！
陛下的酒壺也是你能扔的？那可比你的項上人頭還要精貴！
“哈哈哈~~~南兄！滿意否？我這首‘將進酒’值不值五千兩黃金！？”
宋陽這壺酒喝得有些急，當下便麵紅耳赤，說話舌頭也不太利索。
寇南霜將視線停留在那副“將進酒”上，專門看了下落款位置。
“大鳳笑笑生....哼...果然是你！”
隻見寇南霜揮了揮手道：“明喜，先給他一千兩，剩餘的分批分次給，我要看看他用這筆錢到底想做什麽....如果此人心存不軌....立殺之！”
“陛....是....”
劉明喜想要勸來著，可看了一眼桌麵上的“將進酒”，他又把話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家陛下麵對這副作品勢在必得，絕不可能任其在眼皮子底下溜走。
劉明喜雖然很不情願，但也絕不會忤逆皇帝的意思。
“這是慶餘堂一千兩銀票，你先拿著，剩下的慢慢給行不行啊？宋~公~子~”
宋陽接過銀票用手指彈了一下，開心的收入懷中。
“那麽南兄，我們就此別過~~在下還有事做。牛護衛，含蘇，我們回家~！”
大概是喝了酒的關係，宋陽臨走時還伸手拍了下寇南霜的肩膀，這可把一旁的老宦官嚇得不輕。
“哎呦~~這挨千刀的質子，百死難辭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