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花魁心思
這薑老先生看起來是“拉不出屎怪茅坑了”。
但他的這句話卻引起一旁杜陵的注意。
“嗯？薑老頭，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明日要進宮？還要參誰一本？你...決定出仕大鳳了？！”
說到這裏，薑閑才微微平複下來。
“大鳳已故皇帝與我有些淵源，這趟來出仕也存了報恩的想法....畢竟大鳳國打江山有一手，可要論起這坐江山....就有些一言難盡嘍~”
大鳳的問題明眼人都能看到，畢竟是以武立國的典型代表。
就像宋陽所熟悉如是廚師的那個橫掃六合的秦帝國，那麽強大卻二世而亡。
如今的大鳳多多少少與秦帝國有些相像。
雖然寇南霜已經到處招攬名家大儒出仕大鳳，但明顯這些人大都出工不出力，根本沒體現出價值來。
所以薑閑這次主動來投，便如同給大鳳朝野上下打了一劑強心針。
這叫什麽？這就叫雪中送炭！
“薑老頭，不知道你這次出仕大鳳得了個什麽官職？”杜陵好奇問道。
說起自己的長項，薑閑立刻起範兒，伸手輕撚胡須道：“朝堂複雜勾心鬥角，我是向來不喜，而且老夫誌在為大鳳培養優秀人才，因此特意向陛下討了個國子監祭酒的官職。”
“國子監祭酒？”
宋陽聽到這個官職也是微微一愣，因為這個官職就好像清華、北大的校長，做好了絕對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的職務。
常青今年好像就會進入國子監成為貢生，那到時候豈不成了薑閑的學生？
“嗯....做個祭酒也好，雖遠離朝堂，但卻能切實的為蒼生造福，而且你那些治國之經學也有了用武之地啊。”
薑閑看了眼宋陽，忽然笑道：“今日算我輸給你這小師傅，孤本棋譜過兩日便雙手奉上！不過老夫可不服！下次有機會還要討教！”
“哈哈哈~再來幾次結果都一樣！”
兩位老人家哈哈大笑，這才散了棋局。
宋陽抬頭看看天色，也拱手道：“晚輩外出已久，也該回去，改日杜大哥叫上薑老，一同去我那‘無為居’做客，屆時在下親自下廚款待二位~！”
“好！早就聽杜老道說小兄弟廚藝了得，改日老夫一定登門拜訪！”
薑閑也是一位愛好美食之人，此前聽杜陵說起那炸醬麵就垂涎三尺，現在既然宋陽主動邀請，又哪裏有不答應的道理？
一行人就此散去，而就在宋陽和牛方、葉誠離開懸壺堂的同時，醉仙樓裏也湧出一大票人。
這些人與宋陽擦肩而過，口中還談論著花魁大賽和神秘的“大鳳笑笑生”。
宋陽聽到有人談論這個名字還有些奇怪，心想自己起的這個名字還有重名不成？
醉仙樓裏，還未盡興的一些人繼續飲酒閑聊，而常青此刻卻緊張的心跳加速。
是的，他被雲若邀請進入“魁樓”，也算是夢想成真。
“魁樓”香閣中，蕭雲若還穿著演出時那一身月白色長裙。
常青坐在桌旁，低著頭不住在心裏罵自己沒用。
日思夜想的女神就在眼前，自己怎麽成了這幅模樣？
丫鬟小遙上完了酒菜便退出門外，臨走還不忘在背後取笑常青。
蕭雲若瞪了眼小丫頭，這才用溫柔恬靜的嗓音說道：“常公子...以前可有到過醉仙樓麽？”
常青心中一凜，自嘲道：“自然是來過...而且打茶圍時就坐在雲若姑娘左手邊....也許是在下太過不起眼吧...慚愧。”
“原來如此...看來是雲若令常公子為難了...”
蕭雲若說罷起身，對著常青盈盈一拜。
“啊雲若姑娘！我...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今日見到雲若姑娘，就變得有些拘謹！”
常青急忙起身將雲若扶起。
而當他觸碰到雲若手臂之後，卻又觸電似得縮了回去。
“嗬嗬~常公子不必拘謹，今日雲若能奪得這花魁之名，還要有賴常公子的詩詞。不知常公子那首‘清平調’....”
聽到蕭雲若要詢問“清平調”，常青也隻好再次答道：“不瞞姑娘，這首‘清平調’真不是在下所作。而且作這首詩的朋友不願透漏姓名，在下答應過他。”
“嗯...答應朋友的事自然是要做到的...常公子，今日雲若便不再提那‘清平調’，你能與我說說那首‘彩袖殷勤捧玉鍾’嗎？”
“呃....”
蕭雲若察言觀色善解人意，隻一句話便看出常青的窘境。
也許今日他已經被太多人問及“清平調”的事，而他自己的那首“彩袖殷勤捧玉鍾”卻無人問津。
要知道“彩袖殷勤捧玉鍾”也是一首極好的詩詞，絕不應該被冷落。
有了蕭雲若的刻意遷就，常青果然覺得不那麽緊張了。
兩人推杯換盞，聊著詩詞，聊著鳳都城內的一些有趣見聞。
逐漸的，常青那外向開朗的性格也被完全釋放了出來，說起話來思路清晰流暢，完全掌握了主動。
蕭雲若微笑傾聽，在引導過後就把自己放在了弱勢一邊，讓自己跟著常青的思路走。
兩人這一聊，就聊到了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不知不覺已經這麽晚了？雲若姑娘今日勞累，也是時候休息了。”
常青心裏清楚，蕭雲若陪自己聊了這麽久，那已經是天大的麵子了。
他還沒有天真的以為別人會留他過夜。
像雲若這種級別的青樓姑娘，基本上可以說是賣藝不賣身。
除非是兩人真心相愛，又或是被人贖身納妾。
一般情況下就算你花再多銀子也不可能和花魁過夜。
“常公子慢走，雲若期待著灞柳詩會公子再出佳作~”
“雲若姑娘不送，我們說定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一定會將那位朋友也請去‘灞柳詩會’！告辭！”
當常青從醉仙樓走出來的時候，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一直在大廳等他的吳鬆和向哲兩人雖然問來問去，問他在“魁樓”裏到底和雲若姑娘做了什麽。
但常青就是喜滋滋的笑而不語，急得那兩人抓耳撓腮。
“延維你倒是說話呀！好歹兄弟也奉獻了自己的全部身家，難道連這點內情都不肯透漏？”
“嗬嗬嗬~雲若姑娘好溫柔....跟她聊天真是不覺時日近黃昏啊...”
“得，延維這小子傻了，墨彰，我們走，別理他了。”
吳鬆見問不出個所以然，直接拉著向哲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可常青像是沒看到兩位朋友已經離開，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麵帶笑容的朝家走去....
....
這一晚，有關於“清平調”，以及“大鳳笑笑生”的傳聞開始如瘟疫一般傳播開來。
起先這首詩和作者的消息還隻是在鳳都內城東南角傳播。
可很快的，整個鳳都內城南郊、東郊，都已經被“清平調”的魅力所席卷！
要不是鳳都城麵積實在夠大，恐怕要不了一晚上的時間全城人都知道了。
夜裏，寇南霜坐在書房內，看著自己手中那副“月下獨酌”，口中喃喃道：“應該把那首詩搶回來的....不....明日便讓那家夥給我重寫一副！要他本人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