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大齡女皇

準確的來說,宋陽寫出的不是一首詩,而是三首。

“北...北焱兄...這詩...這詩...”

常青想要說點什麽,但卻喉嚨發幹,半天說不出話來。

宋陽也看著地麵笑道:“嗬嗬嗬~腦子裏剛好蹦出這三首來,還挺巧,也算是包含了延維喜歡的那位姑娘名字在裏麵。”

常青眼睛瞪得大大的,搖頭嘖嘖道:“北焱兄,三日後的花魁大賽...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隻要此詩一出,我敢擔保絕對會技壓全鳳都的才子!而且...隻要北焱放出話來,說有意要將此詩贈出,那‘醉仙閣’的姑娘們絕對會將你這‘無為居’的門檻都踏爛!”

“這...嗬嗬嗬~隻是有感而發罷了,在下可沒有要去湊熱鬧的想法。延維你看過就算,我們去屋裏喝茶。”

常青猜到宋陽不願去,還以為是他在意自己的身份,有些自卑。

其實宋陽上一世整日都被各種人圍著阿諛奉承,那裏能享受到現在這樣的平靜生活?因此他也是格外珍惜。

宋陽笑著擺手說“不去”,竟是抬腳將地麵上的詩文三兩下抹去,看的常青直喊“作孽”。

“走吧延維,進屋聊。”

宋陽抹掉詩文正要進屋,卻聽常青結結巴巴道:“額...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件急事要辦,這就先告辭了!北焱我們改日再聊!”

常青說完轉身便跑,就好像被人追債似得。

“哎延維?這就走了?”

宋陽有些莫名其妙,但既然人家說有事也不便多耽擱。

而宋陽沒想到的是,常青口中所謂的“急事”,便是第一時間跑回家中,把他剛剛所寫詩文騰挪到紙麵上。

“嘶....後麵一首是什麽來著?可惜呀!隻記住了這第一首!”

常家後院,常青風風火火的跑回屋內,就連他老爹常貴叫他都沒時間搭理。

“青兒,什麽事這麽急?”

常貴剛剛回家,身上的官服還沒來得及換。

“爹!今日孩兒去那‘無為居’,終於親眼看到宋北焱寫詩了!”

“哦?快拿給爹看看!”

常青將自己剛剛騰到紙上的詩作拿起,被常貴一把搶去。

“嘶.....好詩啊!絕對的神品!”

這父子倆在看到此詩之後都是一個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微張。

“可惜!當時那宋北焱在地麵寫了三首,可孩兒隻來得及記下一首半就被他抹去了。”

“什...什麽?寫在地上?抹去了?”

常貴臉上驚駭,說話嘴巴都有點哆嗦。

“如此神作竟寫在地上?還抹去了?他到底知不知道此詩的價值?作孽啊~~~!”

常縣令捶胸頓足,恐怕要是他在現場,就算抱住宋陽的大腿也不會讓他將詩抹去。

“爹您別急,坐下歇會。”

常青看老爹的模樣,生怕他有個什麽閃失,忙將其扶到椅子旁坐下。

過了好一會常貴才緩過來。

他深吸口氣,雙眼裏閃出精光。

“這就是爹為什麽讓你交好這宋公子的原因了...!青兒啊,還記得前一陣爹給你說的那樁官司嗎?”

“爹您說的可是舅舅跟北焱的那場官司?”

常貴緩緩點頭道:“沒錯...原本那場官司很平常,要是換做別人,讓你舅舅賠些銀錢也就是了,可那日....爹卻萬萬不敢有半分偏頗!”

“孩兒記得爹說過,那日有宮裏來的大人專門交待。”

常貴看了自己兒子一眼,忽然站起身將房門關好。

“兒啊....你以為隻是宮裏來的大人那麽簡單嗎?”

常青疑惑道:“難道另有隱情?”

“是啊....掛著玉牌的那位大人身份已經不低,但真正讓爹害怕的,卻是一直跟在她身後沒有說話的那位!”

“難道那位大人官位更高?”

“官位高?”常貴眯眼道:“何止是高....是已經頂到天了!”

“嘶....”

常青吸了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看著老爹。

“沒錯我的孩子...那日專門到衙門打招呼的,十有八九便是當今陛下!”

“啊?!”

見常青露出震驚的表情,常貴又加上一句。

“不但如此,那樁官司結束後,那位還要走了宋北焱寫給我的‘月下獨酌’....心痛呦~~~!”

說起“月下獨酌”,常貴老爺又一次捶胸頓足起來...

常青一邊替老爺子順氣,一邊尋思。

“嘶...爹,這麽說來...當今陛下也很關注北焱兄?可他分明是一位質子啊...”

“質子?哼...質子又如何?四百年前‘景禦王朝’的晉王妃,不也是質子?更何況宋北焱之才....遠不止他表現出的這些啊...”

常貴恢複過來,歎了口氣站起身。

“兒啊,沒事就到‘無為居’多走動,對你有好處。”

“是的,爹,北焱兄人不錯,跟孩兒頗為談得來,的確是個難得的朋友人選。”

“嗯...”老爺子點點頭,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緩緩走出常青的房間。

....

夜幕降臨,大鳳皇城錦夜宮。

寇南霜站在寢宮裏,對著牆上裱好的一幅肖像畫楞楞出神。

“霜兒,還沒睡呢?”

這時,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自女皇身後響起。

“嗯?母後?這麽晚您怎麽來了?”

寇南霜幾步走過去,將一位臉色蒼白的婦人攙到了床榻上坐下。

這位氣質慵懶略顯病態的婦人,正是寇南霜的親生母親,張太後。

張太後原名張鳳儀,大鳳朝的國號當初就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

“霜兒...我聽說你最近都沒有上朝,甚至都不在宮裏?怎麽了?要是有什麽心事就說給母親聽。”

“是誰告訴母親的?是不是張延年?”寇南霜臉色一沉道。

“霜兒,他好歹也是你舅舅,現在又不是上朝,怎得還直呼其姓名?咱們大鳳可不像有的小國,見了皇帝即便是親戚也都得跪著。”

看到母親表情嚴肅,寇南霜這才緩和了一些道:“母親,孩兒...就是悶得慌,所以才出宮轉轉,也沒離開鳳都,您放心吧。”

張太後看著女兒,長歎一口氣:“哎....霜兒,你今年已經有二十二了吧?這個年紀放在普通百姓家也早就該相夫教子了....更別說你現在可是一國之君,是大鳳萬千子民的君上!霜兒,你實話告訴母親,是不是有意回避這件事?”

張太後太了解自己這個女兒了。

其實要說也怪他們夫妻兩人,從小就把寇南霜帶在身邊南征北戰,以至於忽略了女兒的終身大事。

二十二歲,這個年齡在當下來說那可是妥妥的大齡剩女,做父母的又怎麽能不著急呢。

“母親....孩兒知道了,孩兒會找到一個意中人的....隻是...孩兒卻不想湊合這終身大事!就算那些大臣們說破天來孩兒也決不讓步!”

“你這孩子....從小就性子倔....哎...母親知道,也不是逼你....霜兒,你覺得長離怎麽樣?你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也算青梅竹馬了....”

“母親....!”

寇南霜用隻有在母親麵前才會說出的口吻道:“我的好母親~~~長離是我的兄長,孩兒可對他絕沒有那個意思!”

“你把他當兄長?可他這麽想嗎?”

“他是不是這麽想是他的事,反正孩兒就是把他當兄長!”

張太後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當下也便沒有再多說。

“母親知道,我們霜兒雖然是在戰場上長大的,但內心卻一直對詩詞歌賦頗為向往.....其實吧....你性子烈,找一位知書達理的才子也挺不錯。”

“母親...孩兒倦了....”

寇南霜雖然已君臨中原大地,但唯獨對自己的這個親生母親是一點辦法沒有。

“嗬嗬嗬...好了好了,嫌我囉嗦了是不?我這就走.....咦?這牆上的畫....以前怎麽沒有見過?好奇特啊。”

張太後注意到牆上掛的那副用炭筆塗抹的肖像畫,忍不住起身走進了一些。

“嘶....這畫中人....是霜兒?好畫....當真是好畫!”

“母親也這麽覺得?的確很好看~!”

張太後滿含深意的看了寇南霜一眼,這才笑道:“好了,母親今日就是來看看你,這就走了。記住,該上朝還是得上朝,不要耽誤了大事。”

“是母親,孩兒明日便上朝,您慢走。”

寇南霜一直將張太後送到屋外才返回。

卻說那張太後出了“錦夜宮”並沒有馬上回自己的寢宮,而是派人叫來大內總管劉明喜。

“太後,您找奴婢?”

劉明喜一路小跑著到了張太後近前,笑的臉上滿是褶子。

“明喜啊,南霜這丫頭近幾日....可有結識什麽人嗎?她寢宮裏那副奇特的肖像畫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