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酒館還是黑店？
在吃完炸醬麵後的幾天裏，宋陽的生活再一次回歸到平日狀態。
隻不過略微不同的是，原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杜老神醫哪也不去了，就待在鳳都京城內，而且三天兩頭就往“無為居”裏跑。
另一位吃過了炸醬麵的常青也是一樣。
這位自來熟的年輕人總是笑容滿麵，宋陽跟他交談起來相當輕鬆，也算是自己到了鳳都後交上的第一個同齡朋友吧。
葉家大哥在宋陽的授意下暫時離開鳳都，除了宋陽外沒人知道他做什麽去了。
二狗子也正式成為宋陽的書童，跟在他身邊讀書寫字打下手。
而且二狗子還得到了一個新名字---葉誠，葉含蘇。
....
“怎麽樣？喜歡你的新名字嗎？”
“喜...喜歡！謝謝公子！”
宋陽摸著葉誠的腦袋，心想你這個姓放在網文小說裏那可是妥妥的主角，怎麽能叫“二狗”這麽接地氣的名字呢？
“好了，記住我們今天學的幾個筆畫，每日勤做練習。對了，以後每日早晨跟著公子我一起晨跑，在學習的同時也不要忘了鍛煉身體。”
“嗯！”
葉誠雖然搞不懂以宋陽這麽大的學問為什麽要跑步？但他小小的腦袋裏卻知道，公子做的事一定有其深意，聽公子的絕不會錯！
如此一來，每日早晨的慢跑隊伍就變成了三個人。
這日，宋陽還是照往常那樣，先繞著內城城牆跑上一圈。
葉瀏的小吃攤暫時沒有出攤，他也沒有了免費的豆汁喝。
不過在宋陽跑到距離“無為居”僅一街之隔的小路上時，卻發現這裏不知什麽時候竟開了一家酒館。
酒館門口的幡子上寫著“霸王”兩字，看起來頗為招搖。
雖然此刻時間尚早，但酒館卻已經開門營業，似乎還賣早餐。
但...宋陽左右瞅了瞅，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選址在這裏開酒館的要麽“酒香不怕巷子深”，要麽....就是一位新丁，且等著賠錢了。
其實他隻需要將酒館開在另一條連接著主幹道的道路上就能比現在好很多。
走近一些，宋陽好奇的往裏看去。
這家掛著“霸王”酒幡的酒館不出宋陽所料，基本上空空****的。
門口有一位看年紀六十左右的白發無須老者，正拿著快抹布到處擦拭。
櫃台裏，則是一位頭頂插著翠步搖的年輕婦人，正翻看著一本賬冊。
酒館中央，一名身材高挑的俊朗少年一腳踩在板凳上，大清早就喝上了。
“老板，有什麽吃食嗎？來上一點。”
宋陽看著這家略顯奇怪的酒館，決定照顧一下他們未來可見的慘淡生意。
“三位客人快請坐~小店新開張~早上呀...嗯...有糕點供應~”
那白發老者說起話來聲音尖細，讓人略微有些詫異。
“早餐是糕點？那...來上一盤，順便在來三碗水。麻煩了。”
宋陽招呼葉誠和牛護衛坐在靠門口的一張桌子上，開始四處打量這家小店。
這不打量還好，宋陽細一打量之下心中頓時一驚。
別看這家酒館造型簡單，與大多數酒館並沒有什麽區別。
可細看之下，這裏的裝飾不管用料還是做工都極為考究。
即便造型最簡單最隨處可見的桌椅板凳，都難掩那股低調之中的奢華。
“這酒館....有些奇怪啊...”
宋陽輕撫桌麵，能看出光是這一張桌子的價格大概都夠普通百姓吃一個月的了。
“這位客人，既然到我們酒館來怎麽能喝白水？我們酒館最出名的就是這‘霸王酒’！怎麽樣？要不要試一試？”
就在宋陽四處觀察的時候，那位獨自一人飲酒的高個少年忽然自己坐了過來。
“這位兄台....你是...”
“嗬嗬嗬~好說！在下南凰，正是這酒館的主人！”
“原來是南老板當麵，失敬失敬！在下宋陽。”
那高個少年“咣”的一聲將一壇酒蹲在桌上，大方道：“宋兄如果囊中羞澀，這壇酒算我請你的！”
“這...嗬嗬嗬~南兄好意在下心領了，可現在還是早上，我們喝水就好。”
牛方原本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那壇酒咽口水，現在聽宋陽說不要，臉上浮起濃濃的失望神色。
“誰說早上就不能喝酒？堂堂七尺男兒，難道還怕喝酒？來！滿上！”
那南凰行事有些霸道，竟是自顧自倒了幾碗酒，卻是連葉誠這個孩子都給算上了。
“糕點來了！吃吧！”
宋陽正對著一桌子酒水發愁，卻忽然聽到如洪鍾的聲音。
“咚！”
宋陽抬頭，就看到一位身高最少在一米九的疤臉大漢，重重的將一碟糕點“扔”在了桌子上。
這到底是什麽酒館？裏麵的人似乎都有些不正常。
而且這大清早的，糕點就酒？誰家人會這麽搭配？
“公...公子...這個...嘿嘿嘿~”牛方一臉沒出息的衝宋陽傻笑。
“既然南公子盛情難卻，我們就嚐一嚐這‘霸王酒’。”
宋陽也有些好奇，什麽樣的酒才能配得上“霸王”這個名字。
他端起碗輕嗅了一下，是實實在在的糧食酒。
喝上一口，味道醇厚綿長，果真是好酒。
“啊~~~哈哈哈！好酒啊！怪不得敢叫‘霸王’！夠勁！夠烈！”
牛方一口灌完了一碗，爽快的抹了把嘴。
可...他說夠勁？夠烈？
宋陽有些不確定的又喝了一口，覺得這度數也就比啤酒能高一些，實在算不上什麽烈酒。
不過這也難怪，這個時代還沒人能利用蒸餾技術釀出後世那種真正的高度“白酒”，基本都是米酒。
“怎麽樣宋兄？這酒可配得上‘霸王’二字？”
那酒館老板南凰表情得意，似乎正在等著宋陽誇他。
“嗯....尚可，味道不錯，就是稍微寡淡了些，度數不夠。”
“什麽？！”
宋陽此話一出，酒館裏的幾人全都停下了手裏的活計，齊刷刷看著他。
“你說我這‘霸王酒’寡淡？你是認真的？”
酒館老板南凰眯起雙眼盯著宋陽，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而且後廚那個一米九的疤臉大漢也已經走了出來，手上還拎著一根擀麵杖。
“嗬嗬嗬~南兄請見諒，實在是在下之前喝過度數更高更烈的酒，所以才有此一說。其實這‘霸王酒’還是很不錯的。”
“哦....？”
南凰身子後仰，頓了頓道：“宋兄既然說喝過更烈的酒....那不知道此酒何名？在哪裏可以買到？”
“不瞞南兄說，那酒是在下一次遊曆到深山裏時，一名瘋道人所釀，並不知道名字。”
宋陽又把“瘋道人”搬了出來。
“小子！別找借口！什麽瘋道人，我看你就是故意貶低我們的‘霸王酒’！”
那疤臉漢大吼一聲，震得宋陽耳膜嗡嗡直響。
隻見那疤臉漢子伸出大手就往宋陽後脖領子抓去。
可那隻大手在距離宋陽寸餘的時候，卻被另一隻大手攥住。
牛方瞪著牛眼站在宋陽身後，抬頭看向那疤臉漢子，絲毫不退讓。
“嗯？個子不大，力氣還不小。”
那疤臉大漢似乎沒想到牛方能阻攔住他的動作，當下便起了較勁的打算。
他大手用力，居高臨下的朝牛方壓去。
而牛方額頭上青筋暴起，顯然這個身高讓他吃了很大的虧。
“這...大家都不要動氣，在下說得是真的。雖然那瘋道人沒告訴我酒的名字，但他卻將那釀酒之法教給了我。隻要南兄不著急，給在下一些時間，讓我釀出一壇來便知真假。”
“阿虎，住手。”
酒館老板南凰淡淡一句舉止了疤臉大漢，盯著宋陽說：“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能釀出比‘霸王酒’還烈的酒水來....宋兄以後可在我店裏隨意吃喝，朕...真的分文不取！”
那南凰說完又補了一句：“可如果你騙我....我可知道你的住處，到時候可就不是受些皮肉之苦那麽簡單了。”
“南兄大可放心，如果在下釀不出度數更高的烈酒，便將所有身家賠給南兄！那麽...我們現在是否可以離開了？”
那南凰隨意一擺手道：“請便。”
好不容易離開了這家酒館，宋陽抹了把汗低聲道：“這哪裏是什麽酒館？分明就是黑店！牛護衛，你沒事吧？”
牛芳甩著自己的右手，梗著脖子道：“沒事！如果剛剛不是公子阻止，俺已經將那個大個子撂倒在地上了！”
宋陽看著嘴硬的牛方輕歎口氣，心道真是走到哪裏都能惹上麻煩！自己是不是應該抽空找個廟宇或道觀上柱香，卜上一卦？
宋陽走後，那疤臉大漢氣哼哼的坐在桌邊：“陛下，我看那小子就是信口開河！剛剛就應該讓我狠狠的教訓他一頓！看到那小白臉子心裏就來氣，竟敢質疑陛下這霸王酒？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阿虎，我是怎麽給你說的？在這裏我是老板，你就是店夥計！沒有什麽‘陛下’！如果你還是改不了這個臭脾氣，就給朕滾回宮裏去！”
說到這，那酒館老板南凰忽然閉了嘴，意識到自己也說漏了。
當然她說錯話沒人敢將她怎麽樣，因為這南凰便是大鳳朝的皇帝，寇南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