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右護法？
華陽山脈，紫雲宗。
與出宗前相比，李泰然沒有了曾經那份孤立九天的清冷，多一絲人間香火氣，看起來平和了許多。
回到宗門後。
李泰然沒有第一時間前去尋找師傅，或是去看楊堅。
而是第一時間走到後山，抱著酒壇和大伯說了一夜的話。
待到第二天，才尋到吳道子。
“師傅。”李泰然尋到吳道子閉關之所，給吳道子行了一禮後，便站在其身旁一動不動了。
著實是這些年李泰然和吳道子的關係太過隨意了，讓他麵對師傅一時間抹不開麵子。
不過，這也確實不怪李泰然。
隻見吳道子看著李泰然這般反常的動作，立馬起身，圍著李泰然轉了好幾圈。
一邊轉，一邊嘴裏調侃道“呦嗬，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哈，小泰然居然這般恭敬了，不會是有事求師傅吧。”
看著吳道子一臉誇張的表情，李泰然隻覺得腦門青筋暴起。
不過他還真有點事和吳道子說。
於是李泰然深吸兩口氣，這才平緩下心情，恭敬道“師傅，弟子還真有些事想和您說。”隨後，李泰然不給吳道子出聲的機會，連忙繼續道“想必師傅也知道了，這次弟子並未踏上太行古道，僅僅在試煉中，便被淘汰了。”
說完，李泰然看了看吳道子的表情。
吳道子見李泰然望來，咧嘴笑道“我當是什麽事呢，我都知道了，不過小事一樁罷了，別說這次那幫小子並未成功覲見神明，便是見到了，又如何能夠和泰然的福源相比。”
吳道子還以為李泰然怕辜負了眾人的期望，而感到羞愧，這才小心的跑到自己這裏來。
其實吳道子根本不在意，甚至宗主包括他們幾個大能，在聽到李泰然能夠在第三試煉中全身而退，更是眼中綻放出奪目的精光。
雖然沒有經曆過試煉，但是他們對太行古道的規則可是十分了解的。
再加上宗門試煉結束後，那位賜刀的存在，天降功法等，種種跡象表明。
李泰然的身後，必然站著一尊真正的神靈！
那麽，太行古道的終極獎勵，對李泰然來說就有點無足輕重了。
即便失敗，吳道子等人又哪裏會因為這個來看輕李泰然呢？
看到師傅沒有多麽生氣，李泰然心中稍稍鬆了口氣。
其實雖然他嘴上不說，但畢竟是吳道子將自己帶上的修行路，李泰然心中還是十分在意吳道子的想法的。
如此，李泰然一臉鄭重的繼續道“師傅，雖然這次我並未踏上太行古道，但也讓我發現了些許上古隱秘。”
見李泰然凝重的表情，吳道子也被勾起了興趣。
不禁問道“泰然，說與為師聽聽，是什麽讓你這般在乎？”
聞言，李泰然四下看了看，隨後便看向了吳道子的眼神。
吳道子訝然，隨意的笑了笑，抬手一道屏障飛出，將整個密室包裹了進來。笑道“這屏障便是宗主也能隔離開來，現在能說了吧！”
點了點頭，李泰然說道“師傅，我發現，上古神明並非善類，若是將建木幼苗放任不管，待建木重生後，隻怕會給人間帶來禍端！”
吳道子聞言，眉頭緊皺，不過還是壓製下心中的火氣，沉聲道“你從哪聽來的亂七八糟的消息，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
吳道子的表情並未讓李泰然感到意外，隨後他便從軒轅氏族那副畫卷裏的內容說給了吳道子聽。
不過不知道出於何種心裏，李泰然並未將人皇獲得功法的那一段，告訴吳道子。
聽完李泰然的話，吳道子陷入了沉思。
過了良久，才繼續說道“那泰然，你想要幹什麽？”
李泰然直視吳道子的眼神，直言不諱道“我想斬斷建木幼苗，阻隔天地通道。”
吳道子不予置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輕聲問道“泰然，那軒轅氏族的話，可信度又有多高呢？”
李泰然回道“師傅，我曾參與過試煉，試煉中的種種，都可說明神祗高高在上的態度，並未將我們人族放在眼裏。所以，我相信軒轅氏族！”
吳道子笑了笑，聲音逐漸增大。
“泰然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你好好想想，若是軒轅氏族之人所說是真的，那麽，那些天神又如何能夠讓人皇成就仙境呢？好吧，就算人皇天資過人，那麽其他人呢？包括他氏族的同伴，還有我們各派的祖師。都是仙境的存在啊！包括贈送給你神器的前輩！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李泰然一愣，他確實不曾想到過這一點。
其他人不說，便是那贈送自己神器的前輩，必然已經達到了仙境的實力。
如果說上古時期，宗門的老祖宗算是眾神的信徒。軒轅氏族則是有人皇庇護，所以族人才能成仙。
那麽前輩，必然和他們不是一列之人。
但要說那前輩是在絕地天通後，成就的仙境，又不太可能。
因為靈氣斷絕，能夠撐到修士達到九級歸一境界，都不太可能了，便是將天地所有的靈氣歸納一人身軀。
也造就不出一尊仙境出來。
如此，前輩必然是上古時期的修士。
但妙音又沒理由騙自己，古畫上確實也曾描述過，無論神祗還有神祗信徒身上香火氣息的鑒別方法。
那麽前輩又是如何在眾神眼皮子底下，成就仙道的？
一時間，李泰然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吳道子看著李泰然沉默的表情，笑了笑，繼續道“泰然啊，別再想那建木幼苗了，你不會成功的！你要知道，有多少修士眼巴巴的看著建木茁壯成長，帶來成仙之機呢！”
聽到師傅的勸解，李泰然回過神來，直勾勾的看著吳道子，輕聲問道“那師傅呢？是否也想成仙？”
雖然猜不透那個前輩的目的，但是李泰然知道，那前輩定然不是和神祗一路的。
吳道子愣了愣，笑容緩緩斂去，沒有逃避李泰然的目光，與其對視道“師傅自然也想成仙！”
“若弟子欲要摧毀建木幼苗，師傅會怎麽做？”
看著李泰然執著的目光，吳道子筆直的腰身慢慢佝僂了下來，輕歎一口氣，沒有回答徒弟的問題。
而是無奈道“能帶我去那軒轅氏族看看嗎？”
聞言，李泰然眼中一亮，隨後莊重道“可以，但是師傅一定不要將此事告訴宗主等宗門長輩，我怕.....”
吳道子好笑的白了李泰然一眼，連聲說道“為師自然省得。”
李泰然也是笑了笑，覺得自己多想了。
於是便拱手說道“那師傅，半月後我們在出發吧，免得引起他人注意。”
吳道子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見此，李泰然也不多待，轉身便離去了。
看著李泰然離去的身影，吳道子搖頭笑了笑，喃喃自語道“還是小孩子脾氣，罷了罷了，便隨他走一趟吧。”
說完，便閉上雙眼，開始打坐了起來。
......
接下來的幾天，李泰然去尋了趟楊堅，隨後又看了看從太行古道回返的弟子。
見四大天驕中，少了萬安山和君不悔。五大妖孽中，少了拓跋金剛。
雖然在試煉中產生了些許分歧，不過李泰然還是心頭一顫，有些發堵。
在詢問一番當時情況，所有弟子都諱莫如深，不願透露。
李泰然隻道是師兄弟們心情不佳，或是那等場景太過不適，不願多說，也就沒在問了。
在宗門休整了半月後，李泰然便再次尋到吳道子，二人一路向著秋原而去。
路上，李泰然同吳道子話也多了不少，也將妙音的存在，告訴了吳道子。
吳道子表情沒什麽變化，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兩人速度不慢，僅僅不過月餘，便來到了秋原的北原城中。
得到通報的妙音十分的詫異，她沒想到李泰然這麽快就再次來到秋原了。
要知道兩地可是相距甚遠啊，也不知道李泰然找她是有什麽事。
雖然有些疑惑，但是妙音也沒有拖延，連忙起身去迎接李泰然去了。
然而，當看到李泰然身邊的吳道子，妙音當即臉色大變。
眼神淩厲的看著李泰然，尖聲道“李泰然，枉我這般信任你，還將你帶入我軒轅家的宗祠，沒想到你居然出賣我！”
李泰然原本含笑的嘴角頓時收斂，看了看一旁的吳道子，隨後連忙向著妙音解釋道“妙音姑娘，你誤會了，這是我師傅，他....”
“不用說了！”說著，妙音恨恨的瞪了李泰然一眼，隨後看著吳道子沉聲說道“右護法！我們出城一戰，這裏是北原城中心，若是爭鬥，容易誤傷了百姓。”
李泰然眉頭緊皺，剛想說吳道子是他的師傅，並不是什麽右護法。
這時，一旁的吳道子出聲了。
“嗬嗬，妖女，你有那紅傘護著，老道如何能夠傷的了你，我看你還是乖乖就範吧，別逼我出手！”
“你！無恥之尤！”
妙音咬牙切齒的看著吳道子，隨後看向李泰然的眼神更加凶狠了。
看著妙音望來的眼神，李泰然渾身一個激靈。
就在剛才吳道子出聲後，他便反應過來自己被吳道子騙了。
不敢去看妙音，李泰然不敢置信的看向吳道子，聲音沙啞道“師傅，妙音姑娘稱呼你為右護法，可是拜神教的右護法？”
吳道子眉頭微微皺起。說道“為師回去在於你解釋！然兒聽話。”
“嗬嗬！”
鏘！
李泰然驟然拔刀，指向吳道子，沒有去看妙音，而是輕聲說道“妙音姑娘，師傅有我攔著，你帶著軒轅一族，逃命去吧！沒了你們軒轅一族，城中的百姓自然就安全了。”
妙音臉色難看的在李泰然和吳道子之間看了看，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然而，吳道子也沒有出手，而是麵色陰沉的看著眼前拔刀指向自己的少年。
心頭如被萬箭穿心，絞痛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