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失散
末世，第55天，晚上23：49分。我從二樓下去，先把門口一部分馬的韁繩解開，然後把剩下的十匹馬都用繩子捆在一起，一匹套一匹。
李蝶澈見我將馬套在一起，好奇地問道：“你把這些馬套在一起是做什麽？”
我一邊套著馬，一邊說道：“我們一個人就隻能騎一匹馬，但是我們現在的燃油很緊張。”
“我這樣一匹馬套著另外一匹馬，就可以盡量地多帶走一些馬，必要的時候，它們可以保命。”
“而且，我有預感，這些馬匹，會是我們不可缺少的未來交通工具。”
將馬全都套好之後，把多餘的馬匹都集中在了馬廄的門口，行屍還在不斷地衝撞著大門。
我回頭對李蝶澈說道：“騎上前麵的那匹馬。”
李蝶澈回答道：“好！”
我見李蝶澈上了馬，便躲在門後麵，一把扯下木棍。
行屍撲了進來，門口的馬被行屍刺激，瘋狂地跑了出去，我看準時機，騎上了另外一匹馬。
前麵有幾匹衝了出去，還有幾匹被行屍撲倒，大量的行屍都匯聚過來，啃食著馬肉。
我見時機成熟，大喊道：“蝶澈，就是現在，快走……”
我和李蝶澈騎著前麵兩匹馬，拖拽著後麵的馬衝了出去。
行屍都隻顧著撕咬被撲倒的馬匹，得以讓我們兩個順利地逃了出去。
我們一路衝撞，幾乎沒有什麽能阻擋得了我們的“鐵蹄”，很快就從後門逃了出去。
逃出後門之後，我往回看了一眼寨子，基本上整個寨子都已經被行屍占據。
現在的處境也不容我過多的感慨，看了一眼之後，便騎馬疾馳而去，消失在了黑夜的樹林中。
一路疾馳，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我感覺再聽不到任何聲音，才對李蝶澈說道：“蝶澈，等一下。”
李蝶澈停下來，問道：“怎麽了？”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道：“我們已經跑了很久了，找個地方休息一晚吧。”
“這裏看樣子還是比較安全的，我們要是不休息一直這樣跑下去，隻會讓我們筋疲力盡，人困馬乏。”
李蝶澈也看了一眼四周，說道：“可是，你看看這周圍，除了有微弱的月光之外，我們再沒有任何的光源，在這裏休息，能安全麽？”
我笑著打趣地說道：“不怕啊，我們有放哨的呀！”
李蝶澈連忙看了看四周，疑惑地問道：“這個地方除了我們，還有其他人麽？我怎麽什麽都看不見呢？”
我指了指身後的馬，說道：“喏……這不是有這麽多放哨的麽？”
李蝶澈驚訝地問道：“你沒事吧，這些是馬啊，它們怎麽放哨？”
我笑著回答道：“你可不要小看了這些馬，馬的聽力和感知能力可比我們高多了。”
“一旦它們預感到了危險，就會發出嘶吼聲來提醒我們，而且馬是站著睡覺的，有什麽情況，我們跳上馬就能跑……”
李蝶澈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分析地很有道理。”
李蝶澈看了一眼漆黑的四周，問道：“可是，這裏這麽黑，我們去哪裏休息啊？”
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又往四周看了看，說道：“我們現在能感覺到月光，這說明這片樹林很稀疏。”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味道？”
李蝶澈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搖搖頭說道：“什麽都沒有啊！”
我指著前麵不遠處，說道：“我味道了香樟樹的味道，你看，就在那前麵。”
“我覺得那下麵就很不錯，而且還很安全。”
李蝶澈看過去，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香樟樹的氣味有驅散蟲蟻的作用。”
我笑著回答道：“沒錯，這樣就不擔心有什麽小動物來“侵蝕”我們了！”
我們來到香樟樹底下，下馬，我說道：“可惜啊，身上沒有帶打火機，不然生一堆火，那就更美了。”
李蝶澈笑著說道：“我有啊！”
我疑惑地問道：“你又不抽煙，哪來的打火機啊？”
李蝶澈笑著解釋道：“不是打火機，你們文科生就知道打火機能點火麽？”
我見李蝶澈嘲諷我，便反駁道：“哎~你可別這麽說我，我還知道火柴、摩擦都能起火。”
李蝶澈從衣服裏取出一些粉末說道：“天呐，你還是別解釋了，你看看這個。”
李蝶澈打開了油紙，我借著月光看到了裏麵是一些粉末，便問道：“這是什麽東西啊？”
李蝶澈解釋道著說道：“這是硫磺粉和硝石粉。”
我不屑地問道：“這有啥用？”
李蝶澈放了一點在地上的枯樹葉上，不到三秒便冒出白煙，又不到兩秒“呼……”一小聲，火苗便出來了。
我驚訝地問道：“天呐，這也太神奇了吧，牛啊！”
李蝶澈得意地說道：“你難道忘了我是理科生出身了麽？”
我笑著說道：“對……對，忘了你的理科生，這就很nice了。”
“我去找點樹枝，你就在這等我吧。”
我剛要走，李蝶澈一把拉著我，我問道：“怎麽了？”
李蝶澈看了一眼漆黑的四周，說道：“別走，這地方黑的很……”
我看了一眼，除了月光能照亮一部分地方之外，其他地方真的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說道：“對了，地上有一些枯樹葉和一些幹樹枝，我先把這些燃料收集起來，你先生火。”
“有了火之後，我就是再出去，你一個人也不用怕了。”
李蝶澈回答道：“好，我來幫你。”
我嚇唬李蝶澈說道：“不用了，這大晚上的，又是荒郊野外。誰知道這地上有沒有什麽蛇蟲鼠蟻之類的。”
“我來撿就好了，你去把馬栓在附近的樹上。”
說著，我們兩個分頭行動。
我小心地拾取著地上的枯枝，月光微弱，讓我分不清地上到底還有些什麽，我也擔心，一不小心會摸到一根光滑的東西。
所以，每次拾取之前我都用腳先往地上探一下，感覺沒什麽異物我才會伸手。
很快，李蝶澈就把所有的馬匹都栓好了，但是我才收集了一小把。
李蝶澈走過來，對我說道：“我都已經弄好了，你撿了多少？”
李蝶澈看到我手上拿的，說道：“怎麽才這麽一點？”
我怎麽可能說，是因為我害怕才不敢大膽撿，我回答道：“是因為現在已經是半夜了，這泥土地上有潮氣，那些打濕的樹葉樹枝我們根本用不了，我是精挑細選才選出了這些。”
李蝶澈倒也沒有拆穿我，反而說道：“好的吧，那我和你一塊撿。”
我拾取了一陣也沒有發現地上有什麽東西，便同意了。
大概拾取了10分鍾，我們便收集到了一大堆的枯枝樹葉，照這個量來看，如果慢慢的往裏麵加，至少能熬一個小時。
我見差不多了，便對李蝶澈說道：“這些柴火也夠燒一會兒了，我去找找看有沒有更大的樹幹，不然光這些東西還不夠支持我們熬到天亮。”
李蝶澈說道：“好，那你可得快點回來。”
我一邊走，一邊回答道：“知道了，別怕，我會很快回來的。”
說著我便騎上了一匹馬，因為我也怕一個人在這黑暗的樹林中行走，有匹馬陪著我，我也能心安一些。
李蝶澈將火點起來之後，附近被照得更明亮了一些，心中的恐懼感也瞬間減少了很多。
但是一個人等待的黑夜是十分漫長的，李蝶澈看了一眼漆黑的四周，不由自主的抓緊了手上的槍。
這裏的黑夜太過寂靜，這反而處處都散發著恐懼的氣息，如果不是經曆過這一切，在這樣的環境下。
我想，沒有人能承受得了，但是這就是現在的環境，如果不能適應就隻能等待滅亡。
我騎著馬跑出去了很久，沒有發現有什麽大的樹幹，正當我想往回走的時候，我突然聽到左邊草叢中傳來一陣響動。
把我嚇得當場跳下了馬，將韁繩套在一棵小樹上，拔出腰間的手槍，對準那個地方。
但是過了很久都沒有動靜，我便拿著槍慢慢的往那個地方靠近。
等到了近前我才發現，原來是一隻雄鹿，被藤蔓纏繞住了。
它見我過來，更加劇烈的晃動著身體，想要掙脫束縛。
但是它的身體被藤蔓死死的束縛住，頭上的兩隻大角又卡在了藤蔓上，很快它就沒有了力氣。
隻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會放它一條生路，幫它移出這些藤蔓。
但是現在，它在我的眼裏就隻是食物，一個能讓我活下去的食物。
我將槍收起來，又拔出了刀，那頭鹿似乎感受到了身邊的危險，又劇烈的晃動身體。
卻沒有任何作用，我找準時間一刀紮在了它的脖子上，劇烈的疼痛讓它渾身都抽搐著。
這一刻我似乎動了惻隱之心，但是我能有什麽辦法？我和它一樣都想活下去，如果換做是我被束縛住，我相信我也逃不了這樣的下場。
劇烈的掙紮，讓它身上的血液流失的更快，不到5分鍾它便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我防止它逃跑，便用刀又在脖子上劃開了幾個口子，它的那對大角比較礙事，我幹脆連頭一塊割了下來。
然後將它身上的藤蔓全部割斷，又找來了一些新的藤蔓，重新將它固定在馬背上。
做好這一切之後，我便騎上馬帶著鹿往回走。
這要是在以往，我甚至連殺雞的勇氣都沒有，到了現在我還能顧慮什麽？
走了很久，我終於看到了火光，便加速著往火光地跑去。
李蝶澈聽到了黑暗中的動靜，她嚇得連忙舉起槍，對黑暗處小聲喊到：“玄燁，是你回來了嗎？”
因為李蝶澈在明處，我能觀察到她的一舉一動，便打趣的說道：“我隻不過是多跑了一會兒，也不至於用槍來迎接我吧！”
李蝶澈見是我，才放下了槍，問道：“你怎麽去了這麽久，我都要嚇死了！”
我說道：“我猜你很久都沒有吃過烤肉了吧，這不是特意給你弄了一點。”
李蝶澈疑惑的問道：“這荒郊野嶺的，哪來的烤肉呀？”
我指了指身後的馬，說道：“喏~馬背上的不就是了。”
李蝶澈走進一看，便看到了一隻頭被割下來的動物，大驚道：“啊……這是什麽東西？”
我連忙抱住李蝶澈說道：“害~這是一頭鹿呀！”
李潔澈問道：“你是怎麽得來的？”
我便和李蝶澈吹噓道：“我剛剛去撿柴的時候，看到從白櫻寨逃出來的動物。”
“我就一直跟著這隻鹿，後來這頭鹿還發現我了，我便快馬去追趕。”
“這鹿哪能跑得過我的馬，追上它之後，我找準時機，從腰間拔出刀，飛身撲倒鹿。”
“那鹿還想逃，我死死的將它壓在身下，然後猛的一刀，結果了它的性命。”
李蝶澈開玩笑地說道：“原來這是從白櫻寨裏逃出來的呀，我就說嘛，如果是野生的鹿，你的身手怎麽可能抓得住？”
我笑著說道：“哈哈哈……你這也太小瞧我了吧，別說是一隻了，就是再來兩三隻，我也照單全收。”
李蝶澈問道：“那我們怎麽烤著吃呀？這麽大一隻？”
我說道：“我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了一片小竹林，就順手砍了幾根細竹，串在竹子上烤著吃。”
說著，我便把鹿從馬背上卸下來，然後用刀取下了鹿的一條腿，將剩下的重新固定在馬背上。
這條腿也不小，大概也有十幾斤重。
李蝶澈問道：“這沒有水，怎麽洗呀？”
我笑著說道：“這你可就是外行了吧，我以前吃羊肉的時候，人家就說肉不能洗，洗了就沒有味兒了。”
“你看這麽好的一塊鹿腿肉，我帶你吃過豬肉，吃過牛肉，吃過羊肉就讓你來嚐一嚐原汁原味的鹿肉。”
李蝶澈問道：“那這麽大一塊肉，我們是整個一塊烤嗎？”
我看了看鹿腿，說道：“如果整個鹿腿一塊烤的話肯定烤不熟，我把它分成小條，然後來烤。”
“我得先把外麵那層皮剝了，這樣裏麵的肉就很幹淨。”
“雖然我沒有做過，但是我感覺應該不會太難，你就等著吃就好了。”
李蝶澈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原本以為這皮比較難剝，但是我沒有想到剝起來是異常的輕鬆。
把鹿腿從上往下先劃開一條口子，然後抓著一頭用刀往裏麵慢慢的割。
這皮相當的鬆軟，皮下是一層厚厚的脂肪，這鹿是白櫻寨家養的，脂肪比較多，一層皮剝下來腿感覺少了一半。
我說道：“咦~這有點超出了我的想象，咋那麽大條腿還剩下這麽一點肉了。”
李蝶澈嘲諷著我，說道：“哈哈哈……笨死了……”
我看這剩下的肉也不是很多，便將鹿腿直接固定在兩根細竹上開始烤。
多出來的油脂我也沒有浪費，把它們穿在小刀上，烤出油之後，用它們刷在了鹿腿上。
就這樣，沒有任何調料，也沒有任何工具。
大概過了二三十分鍾，外表已經烤得有些焦了，我說道：“這時候要來點兒孜然和辣椒粉……那個味道，哎~絕絕子。”
李蝶澈說道：“將就一下吧，有肉吃就不錯了。”
又烤了幾分鍾，我說道：“應該烤熟了吧，我中午都沒有吃飽，餓死我了。”
李蝶澈說道：“表麵上的應該已經熟了，你試試吧。”
我把剛才殺鹿的小刀取出來，割下了一片放在嘴裏嚼了嚼，驚歎地說道：“不錯，不錯……這比羊肉好吃太多了，我給你拿一塊。”
說著，我便又割下了一塊遞給李蝶澈，李蝶澈問道：“你這把刀有沒有殺過行屍？”
我笑著說道：“要是一把“髒”刀，那哪敢給你用啊？”
李蝶澈這才接過了肉，咬了一口，說道：“真的很好吃哎……”
我有說道：“這把刀雖然沒有殺過行屍，但這頭鹿就是這把刀殺的！”
李蝶澈一聽，差點吐了出來，怒斥道：“嘔……廖玄燁，你故意的吧！”
我連忙解釋道：“沒事，沒事……剛才穿肥油的時候在火上烤了好久，早就消了毒了。”
李蝶澈這才放心。
吃了一會兒之後我突然感慨道：“這時候要是有一口”冰鎮肥宅水”那味道是真的……美！”
李蝶澈也回味著說道：“你不說我倒還沒有感覺，你這一說我真的好想喝！”
我說道：“這”肥宅快樂水”我給你找不來，幹淨的水還是可以的。”
李蝶澈問道：“你能確定有幹淨的水？”
我笑著解釋道：“這裏遠離寨子，而且地勢很高，我想這裏的水肯定比寨子的水要幹淨。”
李蝶澈阻止我說道：“算了……算了……這裏這麽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水源，太危險了。”
但我卻堅持說道：“沒事，你在這等我。”
李蝶澈有些慍怒，說道：“不準去……”
我試探著說道：“那要不咱們一起去？”
李蝶澈遲疑了一會兒，說道：“emmmmmm……好吧。”
我起來拉著李蝶澈的手，迎著月光，我們兩個穿行在稀疏的樹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