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袁守誠，你的事犯了
長安城，西門大街。
“幾位大人，前麵就是袁先生的卦攤了。”
在前帶路的漁夫停下腳步，擦擦額頭冷汗，指著前麵一處擁擠熱鬧的地方，對身後的李二等人說道。
“臭小子，聽到沒有，你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李二哈哈一笑，自信滿滿對李修道說著。
無論是他，還是程咬金、秦叔寶三人，在過來時都換了裝束，裝扮成普通老百姓。
為得就是避免被人從衣著上瞧出來曆。
袁守誠沒有官職在身，李二不用擔心他見過自己。
自覺已經穩操勝券同時，又不免生出惜才之意。
做了皇帝後，李二才知道守江山可比打江山還要困難。
要想江山鐵桶一般永久穩固，最重要的就是多多招攬人才。
所以唐承隋製，大興科舉時，他才會得意洋洋地說出“天下英雄盡入吾榖中矣”的話。
李修道的武功李二是親眼見識過的，除去他那個混世魔王轉世，指錘罵天而死的弟弟李元霸，沒有哪個將領比得上。
正好，隨著秦叔寶、程咬金這些人的老去，大唐軍隊中的將領處於青黃不接的時候。
李二想著，赦免了李修道冒認皇子的罪過，再將他收為己用，豈不美哉。
擺擺手，李修道沒有理會這個說風就是雨的便宜幹爹。
眯起眼睛緊緊盯著坐在卦桌後的袁守誠，他心裏打起了十二萬分的小心。
這個袁守誠很有問題。
他雖然是袁天罡的叔叔，精通卜算之術，但畢竟不是修行中人，沒有絲毫法力在身。
下雨是要講流程的，先得天庭發令，轉到雷部，再將公文下達給龍王。
按說袁守誠絕不可能先於涇河龍王一步，算到天庭下發的施雨任務。
否則的話，三界早就大亂了。
隻有一個解釋。
天庭中有神仙事先將降雨的事情告訴了他，而這，本來就是一個針對涇河龍王設計的陷阱。
隻要想想就能發現其中很多不合常理的細節。
涇河龍王是八河都總管，管轄著涇河、渭河等環繞長安的千裏水域，疆域裏麵不知有多少魚蝦蟹鱉。
就算那個漁夫每天打上滿滿一魚簍，都不過隻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可能打撈絕了涇河裏麵的水族。
涇河龍王為什麽瘋了一樣非要去找袁守誠的麻煩與他賭鬥。
還有……
他又怎麽如此膽大包天，居然敢私自修改降雨點數。
雖然涇河龍王是司雨龍神，但現在已經不是上古洪荒的時候了。
人族大興，這些真龍也被天規天條束縛在江湖湖泊當中，不能擅自興風布雨。
涇河龍王好歹也活了幾千年，不會不知道自己違背玉帝旨意會召來什麽後果。
結果居然還需要袁守誠提點建議他去找李二求情。
很明顯。
涇河龍王是被高人施展神通，迷惑了心誌，才會做出那些不合常理的事情。
最大可能就是奉如來之命，帶著弟子惠岸行者木吒潛進長安的觀音菩薩搗鬼。
一環緊扣一環，涇河龍王與李二等人根本來不及反抗，就掉進了佛門的算計當中。
“也不知道現在，他們兩方勾搭上沒有……”
李修道定定心神，大踏步衝著袁守誠走出。
還好。
他意識到這裏是西遊世界的時間還不算太晚。
現在是貞觀十二年，雖說那些妖怪基本都已經下凡準備妥當，但距離西遊真正劇情展開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未必就扳不回來。
李修道現在身懷一絲人皇氣運，雖然距離成為真正的人族共主還差得很遠。
但已經呈現出許多不凡出來。
就算是尉遲恭這樣的陷陣猛將，看到他都要心生偷效的想法，就更不用說是這些凡人了。
李修道根本不用開口說話，周遭人群就主動向兩邊散開，給他分出一條開闊通道來。
“下一位。”
袁守誠將三枚算卦專用的伏羲金錢放回竹筒，頭也不抬道。
“本人每天隻算三卦，再算一卦今天就該收攤了……”
沒有人回應。
袁守誠疑惑抬頭，正想看看是什麽情況，就聽突然爆出一聲嗬斥。
“袁守誠，你的事情犯了！”
“你是誰，居然空口汙蔑老夫，小心官府把你捉去？！”
袁守誠心中一驚，然後快速恢複平靜，反問道。
當今欽天監台正是他侄子袁天罡，他可不是沒有背景後台的野相士。
不過他表麵看起來鎮定，實則心裏忍不住發起怵來。
剛一見到李修道，袁守誠就本能地開始掐指推算起來人的身份來曆。
往日無往不利的法門，居然一無所獲。
李修道身上像是裹挾著股迷霧，袁守誠根本算不到任何信息。
無論是出身來曆，還是今天專門過來當眾為難自己的原因。
這可太不可思議了。
袁守誠悄悄偏轉視線，看緊跟在李修道身後的李二。
李二等人，雖然做了偽裝，但根本瞞不過他的眼睛。
袁守誠看得明白，李二身後的氣運隱隱結成龍虎之形，化為華蓋之相。
這明明白白就是帝王才能有的命格氣數。
既然李二想要玩玩微服出巡的把戲，袁守誠當然也不會笨到主動拆穿，佯裝不知而已。
龍氣乃是人道總綱，鎮壓一切。
既然袁守誠連皇上的氣運都能看出，沒道理看不出李修道的身份。
除非……
袁守誠心中悚然一驚，迅速想到個解釋。
眼前這白衣少年其實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得道高人。
“死鴨子嘴倒硬，居然還敢狡辯！”
李修道自然不會知道袁守誠心裏的彎彎繞，一把將那漁夫拽到卦桌前，讓兩人麵對麵，道。
“這家夥可早就全招了出來。
你每天都要從他那裏收一尾金色鯉魚烹飪了吃，這總做不得假吧？”
“就是因為這樣？！”
袁守城神情一呆，他怎麽也沒想到李修道這麽大陣仗居然就隻是為了問這個個小問題。
意識到李修道可能是修士，本來袁守誠還以為是自己悄悄與佛門勾搭，設計李二棄道信佛的事情暴露了。
才會招來道家高人前來算賬。
結果。
就這……？！